微热的呼吸吹拂眼皮,白玉睁开双眸,一张俊美的脸紧靠自己,幽篁的薄唇几乎贴着他的下巴。
白玉圆润地滚了三滚。
“阿姐,幽篁什么时候睡觉也贴我了?他不是一直和尚打坐嘛。”白玉前爪捂住发烫的脸。
系统还未发话,幽篁醒了。
他睡眼迷蒙地坐起,黑发如瀑垂落,向白玉招手道:“乖崽,过来。”
面对宠溺到恶心的称呼,白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系统幸灾乐祸道:你爹喊你呢,愣什么?】
昨晚“醉酒”记忆突然来袭,白玉犹如雷劈,啊呜一口咬住幽篁的手腕。
占我便宜,咬死你。
幽篁吃痛皱眉,不明白小家伙大早上发什么脾气。
白玉尝到血腥味,连忙松了口,尾巴圈在身前护住自己,弱小、可怜、浑圆一体。
大魔王一定会杀了他!
幽篁神色轻松,左手拂过伤口,恢复如初。
“都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他抱起白玉,手法熟练地撸狐狸。
这也太温柔了。吃错药?
白玉横躺着,哼哼唧唧地享受按摩服务。
暗自思忖,难道是昨天算计他人成功而高兴?
幽篁确实可怜,但也绝非傻白甜,可以说心思缜密、不择手段。他分明在引孤蓬、楮柘、侵陵三人互相背叛争斗。
当然白玉也不觉得幽篁有什么错,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实在太苦,有理由发泄报复。
只希望幽篁正如他自己所言,能够见好就收,别真应了天命,当那一看就会死得很惨的灭世魔王。
白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系统,系统沉默半响。
【她道:玉崽,你有没有想过不离开幽篁?】
“嗯?什么意思?”
【系统:我的意思,你即便恢复人身,也留在幽篁身边。你不觉得幽篁挺宠你的?】
白玉微愣下,无语道:“阿姐,他昨夜才探查过我有没有灵力。我敢说,昨夜他若知晓我是妖,现在我已经是一具尸体咯!”
他脾气向来温和,醒来就咬幽篁,一是被占便宜气的,二也有被探查灵力的恐慌、还有愤怒。
明明自己好心安慰,却惹来怀疑。好心没好报,不生气才怪。
总而言之,说到底自己只是无名小狐妖,不想掺和什么人魔大战,也没有成神成仙的兴趣。他只想恢复人身,到凡间寻个差事,好好生活。
“小白乖崽,饿了吗?爹爹带你去吃东西。”
这人当爹上瘾不成!
白玉气急败坏,双爪打叉,达咩。
幽篁眉头微蹙,显然没有理解含义。
啊!白玉恨不得土拨鼠尖叫,屁股对他,拒绝交流。
幽篁后知后觉,崽在对他生气。
此时,侍女在殿外高声禀告“魔将大人请魔子前厅叙事。”
“告诉孤蓬,本座不去。”
手指戳了戳狐狸屁股。
白玉往床脚挪了挪,远离魔爪,不想搭理对方。
侍女听出幽篁语气中的不悦,亦不敢再问,赶紧回禀。
孤蓬冷笑不止,冲无脸男使了个眼色。
他找幽篁确有正事,有魔人说曾在困魔迷宫见过幽篁。
他径直走入寝殿,幽篁正满殿里捉狐狸。
孤蓬眼底闪过不屑,问道:“殿下可曾去过困魔迷宫?”
白玉被灵力吸到幽篁怀里,恼怒地用尾巴扫他的脸。
幽篁握住作乱的尾巴,缠着手腕绕一圈,捏了捏幽蓝的尾尖。
抬头道:“你想问我有没有拿魔石吧?”
孤蓬脸色一僵,冷声道:“象齿焚身,殿下带着魔石太危险了,本座是关心你。”
尾巴被握住,白玉浑身毛发炸裂,软瘫在幽篁的怀里。
幽篁左手抱紧狐狸,右手往侧身一抓,茶几映在墙壁上的影子显出人形,仿佛被遏制住喉咙,痛苦挣扎。
“关心?派人监视的关心。”
幽篁勾起嘲讽的笑意,右手用力一握,那影子突然崩裂,如同泥点洒满墙。
眼见下属被杀,孤蓬面色狰狞,撕破虚伪的长辈面具,全身魔气萦绕。
“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浓黑如墨的魔气摧枯拉朽,向幽篁而去。
金光四溢的法阵突然出现在幽篁的脚下。
昨夜在无脸男走后,幽篁绘制了传送法阵。
魔气压来,一人一狐已消失。
被晃一招,孤蓬怒不可遏。敬幽府有结界在,就算金丹修士也不可能轻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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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涟漪的深潭咕噜噜冒泡,池底金光一闪,夕照剑撑起光罩,幽篁抱着狐崽走出。
“乖崽,我错了。”
狐崽埋头不看他,幽篁轻声哄道,“我不以爹爹自诩了,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白玉双眼弯弯,露出博美微笑脸。
幽篁心底一片柔软,情不自禁亲了亲狐崽的额头。
白玉耳朵动了动,从怀里挣脱,跳到脚边。
他们置身潭底,向上望去,幽绿空静,心生平和。白玉突然觉得水也没那么可怕了。
幽篁盘膝而坐,干起正事。他的经脉损伤严重,泡一次御波池远远不够。
浑身金光闪烁,白色灵力泡泡从潭底不断冒出,融入体内。
【系统:幽篁在吸收水灵脉,你离远些,省得又晕菜。】
白玉反而紧靠幽篁蹲坐。不能一直醉灵力,他必须尽快适应,加紧修炼幻化成人形。
水灵力本就是五行灵力中最温和治愈的,白玉修炼保持着‘微醺’,意识清醒。
两个时辰后,巨大的爆炸声引得水层动荡。
白玉瞥了眼幽篁,他仍在闭目修炼。
【系统及时出声:我感受到强大的灵气波动,侵陵攻进来了。】
突然间,一束魔气如利箭击碎光罩,水争先恐后地涌入。
白玉霎时炸毛,雪花团子弹射,一蹦蹦到幽篁脸上,四爪抱住,瑟瑟发抖。
幽篁呼吸一滞,将团子从脸上扒拉下来,塞进怀里。
白玉熟练地扒开衣襟,扭着屁股钻进去,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幽篁如一道闪电破开水层。
孤蓬等在岸边,额角青筋暴起:“侵陵为何会来?是你!”
幽篁不置可否,淡淡看他,像在看将死之人。
“你个贱种!找死!”孤蓬怒不可遏。
幽篁冷笑。
上一世他对孤蓬心怀信赖,结果呢?禁咒遍体,痛楚彻骨噬心。
孤蓬巴不得他死,好从他身体内剥除魔石,甚至准备挖去他的双目,移植给自己……
“你不配有这样的眼睛!”
“母亲是贱人,生下你这个贱种!”
“要不是那贱妇,幽渊不会被魔族放弃!”
“你以为千亩梨花是对那贱女人的思念?可笑!可笑至极!是恨意!时刻提醒本座——找到你,杀了你,为幽渊报仇!”
……
握住夕照剑的手青筋分明,幽篁因愤怒而抖动。
孤蓬该死!
就在这时,一条深褐王蛇遮天蔽日,蜿蜒飞来,巨蛇尾尖勾住孤蓬,带上天去。
天色为之一暗,黑气如云聚集,一人一蛇斗得昏天暗地。
楮柘出现在幽篁面前,拱手道:“殿下得罪了。”
幽篁恢复如常面色,微微颔首。
神仙绳困住幽篁的手腕,楮柘搭眼看向白玉。
幽篁道:“小白没有灵智,无需绑他。”
空中,孤蓬不敌侵陵,被巨蟒一口吞入腹中。
侵陵化作人身,脸上蛇纹若隐若现,猩红竖瞳,削瘦脸庞,高挑如竹竿。外表柔弱,气质阴冷黏腻。
“长大了。”
他似笑非笑地开口,眼光瞥向幽篁鼓囊的胸,“灵宠不错。”
白云顿时一僵,默默把头缩进衣服内。
今个,幽篁穿的是月白织云缎,丝滑柔软,舒适透气。白玉表示:躲在里面,一点也不闷的慌,不用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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