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快结束时,老大要上厕所,老三拉着他不让走,说他要“尿遁”。
“又不是我付钱,我跑什么?”老大为了自证清白,拿个饮料瓶就要在这解决。
这几个倒无所谓,关键是这里还有两名女士,周天把老三拦下,说:“我跟老大一块去。
老二站起来,搭着周天的肩膀说:“那我也去。”
“要去一块去!”老三也起来,“媳妇儿,我去去就回。”
“你们去吧,正好我们俩说说话。”梁珍珍招呼着黄思慈。
他们几个一块往外走,像原来上学时无数次的下课,互相攀着胳膊。
大家嚷嚷着出门,老三说:“这才喝了多少,老大就尿急,是不是身体不行啊?”
周天说:“不会吧?老大可一直洁身自好着呢。”
老二搂着周天,高深莫测的说:“你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他?你能相信他这么多年别说女朋友了,连女性朋友都没有?指不定在哪金屋藏娇,不给我们看呢……”
老大踢了老二一脚,说:“老二这货在国外待几年都学坏了,张口闭口的都是龌蹉的思想,四哥你好好教育教育他。”
老二被踢了一下重心不稳差点跌倒,继续搂着周天:“你看老大急的,恼羞成怒!”
“我这是对你一肚子坏思想的恼怒,是父亲对儿子的失望,懂吗!”老大一副心痛的模样,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
老二在后面差点撞上,推他,“怎么?又不尿了?”
周天抬头顺着老大的视线看过去,就算他喝的有点眼花,还是一眼就看见前面走来的人是秦川。
亮堂堂的走廊里,秦川穿着上学时和老大一块买的格子衫,洗的发白,破天荒的戴了个眼镜,背着个大书包,边打电话边往前走。
他们俩也很快看清来人,大家一时无话,秦川也看见他们,放下手机,看了一眼老大,又看看周天们,停下脚步。
他们与秦川也有六七年不见了。
这种场面太狗血,尬的周天更想尿尿,但好歹当年那么熟的关系,不打招呼总不像话,周天向他招招手,说:“大川?你怎么在这!”周天尽量让语气听不出来什么,反正喝醉了酒,回头后悔就怪酒精作祟。
“大川!”老二和老三跟他打招呼。
“嗨,大家!好久不见。这么巧,你们怎么在这?”他的语气特别不自然,周天能看到他的脚步犹豫了几下,还是向他们走来。
有人说人生最好的三个词语分别是久别重逢、失而复得和虚惊一场,他们几个正经历着三好之一的“久别重逢”,但每个人心里对这场见面都各怀心思。
秦川上学时与老大最好,但最后与老大不欢而散,老大颓了很长时间,他们几个作为旁观者,都很不理解。
像周天,和程星辰分开那么久,大家还能说说程星辰来调侃一下他,像老二,这次和林林分开,大家也会开他和林林的玩笑,但好像大家默契地,不约而同地,自从秦川消失,就再没有在老大面前提过他。
仿佛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和老大的关系,很难去理解,也很难去定义。
老大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周天觉得气氛有点微妙,忙把他俩拉过来,对老大说:“我们仨尿急,先走一步。”
在走廊的拐角处,仨人停下来,回头悄悄的观察他俩。
“你们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吗?”老三恨不得趴在地上,想试试这种“伏地听声”的武功到底管不管用。
老二说:“你说当年老大跟大川玩的那么好,跟连体婴儿似的,怎么说不联系就不联系了?这些年也没听见过老大说过关于他的任何事,你们就不好奇吗?”他大概没有做过什么偷听的事情,说话声音还和平常一样,在空荡荡的走廊,周天甚至能听到回音。
“好奇有什么用,老大不说,谁能知道?”周天说。
“是啊,你没见老大那脾气发的,谁还敢提啊?”
周天时常觉得,他们几个能玩的这么好,除了性格相投之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大家虽说不分彼此,但彼此之间都很注意分寸,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每个人也都该有自己的私密空间。
比如周天和程星辰的开始,他们一开始是反对,他们觉得会追程星辰的人很多,而周天足够平凡,怕他受伤。
比如老二和林林的结束,周天觉得十分草率,但老二做了决定,周天也不会说什么。
再比如老大和秦川,他们说断联系就断联系,但只要老大不说,他们无论多好奇,但什么都不会问。
大家都是成年人,谁身后不是一堆后悔事和不能提及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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