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到集合去下一个景区的时间，沈枝按照陆栩栩发的定位赶过来。
这里是渡江区的某处河岸边，树林和平地包围着河岸，远处一座座山影起伏，沈枝走到浅滩附近，四处望了望。
她在微信上和陆栩栩发消息，拍了张照片给陆栩栩看，她似乎现在还没找到集合的人群在哪里。
带着搜寻目的眺望远方时，一道光影突然由远到近冲向沈枝身后。
等沈枝听到唰唰的踩沙声和热烈的吐气声再回头时，一团毛绒绒的雪白已经瞬奔到了她跟前。
冬冬跳起来扑在她腿上，激动地哈着气。
沈枝弯腰抱它，莞尔揉了揉它脑袋上的毛，牵起它的狗绳握在手里。陆栩栩牵着阿咸跟上来，惊喜道：“是冬冬找到你的。”她指了指林子里，“我们在那边集合，走吧，过去。”
集合的地方只是穿过几棵树的另一段河岸，陆栩栩在路上就忍不住好奇，或者说在沈枝告诉她有好消息的时候她就巴不得下一秒就听了。
人物：陆栩栩
定力：0
“你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沈枝侧头，反问她道：“你的呢？要不你先说。”
“不你先说，我的马上就揭晓了。”
陆栩栩看起来急不可待。
可惜沈枝道：“但我还没准备好，要晚上才能告诉你。”
陆栩栩“啊”了声，要这么久。到底是什么呀？
她更好奇了，心里开始痒痒。
“你要说什么好消息？”沈枝问道。
“真可惜我的不能也等到晚上才告诉你。”但陆栩栩现在想到已经忍不住兴奋了，“你猜我们今天下午怎么去鸠背山？”
“他们居然租了船！我们下午可以自己划船去！爽不爽？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说到这两人已经走到集合地点了，沈枝看见河岸边停着大小不一的船群，都是木色的手划船。志愿者们打开了两个大箱子，正在发人和犬只的救生衣。
她瞳孔紧缩的震惊稍纵即逝。
“大家都划船去吗？”沈枝清了清嗓问道。
“是啊。”陆栩栩眼睛里放着兴奋的光。
“所有人？叔叔阿姨也是吗，他们会不会晕船？”沈枝关心道。
“不会。”陆栩栩摇起头来，对这群叔叔阿姨的身体素质非常满意和开心，“导游问过啦，没有人晕船，所以今天大家可以一起划船去！到了景区再坐原来的大巴进山。”
沈枝看她一脸期待和其他人笑盈盈准备的样子，喉间吞咽下一句话，“好。”
上船，陆栩栩和沈枝坐上一只两人的小木舟，陆栩栩刚踩到船板上便激动地踏了两脚。
船身晃动，水波荡开，沈枝赶紧坐下去扶住船栏，“你慢点，小心摔。”
陆栩栩在前面看着久别的船桨，没注意到身后有个人渐变的脸色，肆意道：“怎么会，我最会划船了。”
她拿起一根桨，回头问沈枝，“你会不会划船？要划吗？”
沈枝正转过身子去帮冬冬系救生衣的绳子，头也没回道：“我上午有点累，我想休息一会儿。”
“哦好啊，我船技很好，你就好好休息吧，保证一点都不晃到你。”陆栩栩嘻嘻笑道，用船桨率先戳开船和岸的距离，对领路的船只说道：“可以出发啦！”
陆栩栩学到了她爸在水上的本领，区区游泳划船算什么，水上飞行器她都会玩，大一那年随便报名参加了个校园联办的水上杂技比赛她就拿了头奖。
“……轻轻松松啦，比赛完还有人找我合照呢。”
讲完一段光辉历史，后面居然都没有掌声。她回头瞧了一眼，沈枝居然趴在冬冬面前睡着了。
“yoyo，”她又转回去，坐在船头小声自嗨自乐freestyle，“陆栩栩的参赛是降维打击，抱歉我一出现就给你压力，吓到我的对手全部挂机，别问为什么陆栩栩是神祇！”
“陆栩栩是神祇，yoyo！”
“陆栩栩是神祇，gogo！”
随着freestyle节奏，陆栩栩火热地加快了船桨划水的速度。在“go”的时候，她像电视里的龙舟选手一样激情冲刺。
水浪成了她速度的衬托。
“陆栩栩，可以慢一点吗？”耳边忽然传来沈枝轻微的声音。
陆栩栩一听——怎么有气无力的？
一种莫名的直觉涌上她的心头。
她拽着桨转身，到沈枝跟前去。沈枝正侧寐在船上，半张脸埋在冬冬的绒毛里，她拍了拍让冬冬走开，然后霎然看见了沈枝白得快没血色的脸。
“你晕船吗？”陆栩栩惊呼，把她扶起来。
难怪沈枝一上船就遮遮掩掩的，这么不对劲，她怎么才发现。
沈枝坐起来，扶了扶额头，“我还好，只有一点。”
好了，陆栩栩也不用问她有没有带那盒薄荷糖了，她一开口薄荷的味道就冲了出来，还很浓。
“你怎么不跟我讲？”
陆栩栩摸她的手都冰冰凉凉的，不知道晕了多久了。
“真的没事。”沈枝说，“不想影响你们。”
陆栩栩看起来有些生气，船边的水纹不泛动了，小舟随着江水的流动蜿蜿向前。
“我以为睡一觉就到了，但是没睡着。”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了，就和晕车一样。”
沈枝居然是这样的——有点自大，有点笨，还有点好笑，现在面对她还有一点点点点心虚。
陆栩栩的眼底装着她的影子。
喔，她还是第一次看沈枝面对她心虚的样子。
不得不说，值得纪念呢。
顿了半分钟，陆栩栩把手托在下巴上，“你猜我想说什么？”
沈枝吐字微微带沙哑，“什么？”
陆栩栩回答道：“如果你早告诉我我肯定有办法帮你解决。好了，你现在也别睡了，跟我一起来吧。”
她把沈枝拉到船板中间，给她另一根桨。
“你刚开始可以坐下来和我背靠背，我让你怎么划你就怎么划，保持节奏一致，很快你就会发现自己不晕船了。”
陆栩栩口头指导了两句，她以为任何人都和她一样是对划船触类旁通的天才，直到她看到沈枝迷茫地扒拉了两下桨。
“是这样吗？”沈枝双眸充满困惑。
“呃。可能不是。”陆栩栩跪坐到她背后，抓着她的手，慢慢带着她体验和自己一样的动作。
“这样，这样……你要记着自己千万不要逆着水力。”
沈枝又闻到了陆栩栩身上那阵与生俱来的体香。
她侧过头，差点和陆栩栩的脸撞上。像豆荚里两颗豌豆间的距离里，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落。她看到陆栩栩唇线的弧形和上面唇釉的光泽，饱满鲜亮的清纯色系，齿如含贝在里面忽隐忽现。
想起以前品牌宣传请的口红模特，她现在想陆栩栩才是天生的代言人。
“……回拉的时候要借助身体的力量，你看我干嘛？有什么不懂吗？”
沈枝收神，“嗯，是，有一点。”迅速想了想，她问道：“我该怎么控制速度呢？”
“就像唱歌的节奏一样，你可以先固定一个节拍，比如一，二……”陆栩栩手把手地拉着她划。
船尾的两只小狗懵懂地望了望她们，学着趴在互相身上舔对方的耳朵，又舔又蹭毛地彼此缠了半天。
这样很好玩吗？不确定，它们也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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