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能当众说出要购买仙子像的事情。
才初次见面，就立即提出来购买，成功率渺茫，反倒还会惹人不快。
周华洋看了他们一眼，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仔细一想，便也明白了两人打的算盘。
至于其他人，的确不像两人这样心怀鬼胎，而是真心想和周华洋认识一下，最多就是求学求问。
接下来的一小时多，一群人相谈甚欢，或夸赞周华洋家的茶叶，或聊到中都展览的仙子像，或各家珍藏，文物作品等。
哪怕罗森道尔、亨特这两人，在艺术方面的审美，颇有造诣，也能融入话题之中。
当然其中好多外国人，华夏语实在蹩脚，口音古怪，还有一部分直接不会说华夏语，还要让褚书麟或者助手翻译。
凯尔基全程心不在焉地附和。
“对了，云姐怎么没来？”周华洋很是好奇。
“云大师想要等展览会结束后再来，还剩一天半。”
“这样啊……”
“柳神大师。”
突然，凯尔基似乎下定了决心，紧攥拳头，站了起来。
“嗯？”
“我想跟您学习木雕。”凯尔基九十度弯腰，旧事重提。
之前他第一次见到周华洋以及那件作品，便提过这件事，被周华洋拒绝了。
他身边的助理，凑近一些，高高捧着一件精致华丽的方形扁盒子递向周华洋。
“为表诚意和歉意，这是我精心为您准备的礼物。”凯尔基保持着躬身姿势，抬起头来，一脸坚定。
“礼物？”
“凯尔基要拜柳神为师？啧啧，他疯了……他的老师不是雕塑家罗恩吗，现在改跟柳神学华夏木雕，罗恩非得气死。”
顿时，客厅里惊呼一片。
俨然除了三四人，其他人才知道凯尔基这疯狂的想法。
“他在雕塑方面的造诣，在大师之上，假以时日，成为巨匠指日可待，其实不必……”
“唉，有魄力啊，不过……做柳神的学生，以凯尔基的天赋，肯定能获得更高的成就，他倒是挺聪明的。”
有人赞同，认为是明智之举，魄力惊人。
也有人不看好，觉得华夏木雕和国外的雕塑，还是有不小的差别，且凯尔基原本就有一位授业恩师了，在颇具影响力的雕塑家罗恩。
一些熟悉罗恩的人，面色凝重，尽管西方思想较为开放，对师徒、师生之间的传承并不是很看重。
可凯尔基突然就这么做了其他人的学生，无异于给罗恩难堪。
周华洋微微摇头，也不在意盒子里是什么珍贵东西。
“柳神大师，您先别急着拒绝。”凯尔基焦急不已，当即掀开了盒子，“您看看我的诚意。”
“这……这是梵高的《星夜》？”
“听说被洛根财团的董事长买下了，怎么会在凯尔基手上。”
“凯尔基是弗曼·洛根的私生子，不过他父亲视这些画作如宝贝，凯尔基竟然会拿出它作为礼物……弗曼先生知道这件事？”
“啧啧，凯尔基果真疯了！”
“梵高的遗作，艺术无价……但在我看来，这幅作品，可比柳神大师的仙子像要值钱的多！”
当盒子里的东西，展示在众人目光下时，顿时惊呼和议论一片。
所有人都惊呆了。
没人去质疑这幅作品的真伪，且绝大部分人都被这幅画作给吸引住了。
绝对是真迹！价值连城！
周华洋多看了两眼，梵高的作品？梵高之名，自然是如雷贯耳。
但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那位伟大艺术家的作品。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画卷之中，阴沉的蓝色主调，粗狂扭曲的线条，勾勒出了黄昏的月蚀和村落。
强烈的视觉冲击，意境高远。
刹那，周华洋被这幅画作吸引，着迷。
凯尔基欣喜不已，不枉他偷拿出父亲的收藏。
至于后果……他现在只想达到目的，成为柳神的学生，跟他学习木雕，其他都可以抛到脑后。
他忍不住出声，略带喜色，“三年前，我父亲从拍卖会上买下它，花了四千万美金。”
俨然觉得，周华洋肯定无法抗拒这种诱惑，但凡艺术家，都懂得这画作的珍贵。
“唉，以弗曼先生性子，绝不可能让儿子拿珍贵无比的《星夜》，去拜师学艺，更何况凯尔基只是他私生子之一。”
“如果弗曼先生知道了，凯尔基恐怕会被打死。”
有人低声说了一句。
其他人若有所思，凯尔基这做法和决心，常人做不到，值得敬佩，当然也有人认为这是愚蠢。
此时，周华洋收回视线，静静看着凯尔基，依旧摇摇头。
“什么……”凯尔基瞪大眼睛，不理解周华洋为什么还要拒绝。
“柳神大师，另外，早前和您说过学费的问题，一年一千万美元，同样算数。”
他没时间询问，下意识急切地补充道。
周围的人，再一次惊愕，一千万……美元？
“弗曼先生肯定会被气出心脏病的。”
“东西收回去吧。”当凯尔基焦急地想要将画放到桌子上，周华洋推了回去。
《星夜》的确不可多得，无法用价值衡量。
比起珍贵的礼物和天价学费，周华洋看到的是凯尔基的决心。
此前对这个外国青年没啥好感，这会儿他倒有些佩服了。
“收你做学生，倒不是不可以。”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凯尔基。
众人愕然，竟然真的成功了？
很快有人了然点头，一年千万美元，恐怕已经是世界上最高的学费了，怎么看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凯尔基松了口气，尽管知道周华洋可能还有要求。
“这《星夜》呢，我没什么兴趣，更何况这可能是你从家里偷拿的。”周华洋轻笑一声。
“但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我学生的，早前我也和你说的明明白白，我看你不顺眼，你此前的品行也有问题。”
“不过……刚才你表露出来的决心，让我改变主意了。”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周华洋竖起三根手指头，比了比。
“这样吧，你跟在褚老身边三年，端茶倒水，顺便可以学学一些华夏木雕的基础知识、技巧，三年之后，褚老认可你的品行和天赋后，我就收你为学生。”
随即，也不管凯尔基的反应，他自顾自地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大马金刀的坐姿，颇为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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