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片刻的功夫,楼彻的脸肿大了不止两倍,经月光一照,水汪汪的直发亮。
那不薄不厚的唇像是叼着两根香肠,黑白分明的深邃眼眸被肿起的眼皮包裹着,只剩下一条缝了,即便如此,仍是冷芒森森。
看得侍卫们既震惊又害怕,一边还在强忍着不敢笑出声。
王爷可是天下美男榜榜首,如今这模样,怕是亲娘——先皇后娘娘复活,都认不出他。
“不会是那药池里被人加了什么东西吧?”
可是,主子泡了多年药池,都没出过纰漏啊!
楼彻感觉脸皮异常的紧绷,嘴巴也开始发麻,面部表情变化起来都很笨拙,伴着肿痛。
“那个臭丫头呢?”说话声音都模糊了。
众人这才想起楚云汐,环顾一圈,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楼彻气得七孔喷火,想到臭丫头趁着他不能动,一脸得意的施针,提醒他“最近都别出门了”时的狡黠样子。
一定是她干的!
“镜子!”
离九翻遍了老宅,总算递来一面像样的镜子。
当对上那肿如猪头的脸时,楼彻的双眼赤红,面色冰冷,周身戾气凝结。
“抓住那个臭丫头,要活的!”几乎是从齿缝里传出来的声音。
嘶……
面部扯痛,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等抓到那丫头,他非手刃了她不可!让她生不如死!
在场侍卫噤若寒蝉,既担心又想笑,从来都是王爷折腾别人,没想到如今竟遇到对手了。
那个“福星”姑娘,胆子也太肥了!
“要不,小的还是请少谷主来看看吧?”离九的话刚出口,就被一脚踹飞。
“谁要是敢去找荀晔,本王要了他的命!”
……
听说肖氏已经回府,还不小心伤了脸。
楚云汐“好心”带着腐伤膏来到了她的院子,准备趁她睡着替换药膏。
正好听到她跟刘妈妈在说话。
“那纵火犯究竟跟伯爵府有什么仇什么恨?也太狠毒了吧,烧光伯爵府的库房不说,还害得伯爵公子重伤,连新婚媳妇都被接回娘家了,伯爵夫妇当场病倒,这是‘家破’,就差‘人亡’了呀!连累的您这脸都被伤了,可如何是好?”刘妈妈感叹。
“好在咱们没有白跑一趟,见了该见的人,促成了那件大事,这点小伤无妨,还可向老爷卖一些苦肉计。相信等事情运作起来,咱们的处境很快就会有转机。”肖氏自信满满。
“您……还是要双管齐下吗?”
“当然,好生准备着,必须在月儿的婚宴上,要了楚云汐的命!否则我肖婉这么多年的盐就白吃了。”
岂会白白被那丫头算计!
刘妈妈见劝不住,只得一边为肖氏擦药,一边叹气。
“其实,咱们可以慢慢来的。毕竟是大小姐的婚宴,若搞砸了……”
“看那丫头的架势,如果我不早点动手,迟早会被她烹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你照办就是!”肖氏心意已决。
屋后,楚云汐斜倚墙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想趁婚宴时动手?好啊!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儿。
清晨的阳光洒在泰和殿金顶上,熠熠的华光尽显皇族威严。
刚散朝,文武百官走出大殿,见到一身御制洒金九蟒袍的摄政王款步走来,纷纷停步拜礼,态度恭谨。
“摄政王万安。”
楼彻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不怒自威的从一众俯身大臣身边走过。
“听闻摄政王一路遭人暗杀,今日面圣,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大的波澜……”
“总之,谁动手的谁倒霉!摄政王可从来不吃亏。”
话音刚落,便见宁汉爵满头大汗的跑进泰和殿。
“爵爷家中失火,不是告假了么?”有人好奇。
“想必有什么急事儿吧……”
宁汉爵一头扎进泰和殿,还没来得及调整呼吸,就慌忙禀报道:“陛下,出事儿了,永乐坊那边出大事儿了!”
话音刚落,才注意到端坐一旁的摄政王。他悠闲地捧着茶盏,剑眉微弯,好整以暇的凝视着他。
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透着阴森,吓得宁汉爵瞬间生出一身的冷汗。
“摄、摄政王万安。”
“托你的福,还算平安。”楼彻的声音极冷,透着无形的威慑。
“听说令郎救火时受了重伤?”
宁汉爵眉心一跳,“已经……大好了,劳摄政王费心。”
很多人对伯爵府大火的原因感到匪夷所思,只有他心里清楚,这事儿跟楼彻脱不了干系。
大火只是一个提醒,按照他的性子,接下来必有杀招!
不得不说,宁汉爵的想象力还是弱了,他能想到的恐怖,跟楼彻为他准备的“恐怖”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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