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来势汹汹,既是冲着楼家来的,也有一大半的可能是冲着摄政王府来的。
如果真的让他们带走楼云,即便送回来,也是一具尸体。
绑架与被绑架……对于楚云汐而言,稀松平常。
日常演习,甚至对付恐怖分子,她样样在行。
肖彧心头一惊,“丫头!你疯了吗?”
刹那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他的心,肖彧呼吸凝滞,握剑的手都开始抖了。
俊俏的眸子里闪过决绝的寒芒,“你们不许动她!”
作势冲了上去。
黑衣人知道保命要紧,如果小姑娘说的毒粉真实存在,他们就亏大了。
只能留下一大堆人跟肖彧周旋,让他无暇追击。
其余人则带着装在套子里的楚云汐和楼云,隐入黑夜。
等肖彧冲杀出黑衣人的包围圈,追到一个岔路口,已经找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他茫然四顾,像是五脏六腑被人挖去了一块,浑身都跟着抽痛。
如果楚云汐因此出了什么事儿,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
楚云汐被套在麻袋里,一路颠簸,似乎进了一个别院。
她隐隐听到有女子的声音。
“怎么多抓了一个?”
“少主子,这丫头鬼机灵的很,给我们下毒,我们也是没辙!”
黑衣人窃窃私语,他们的外邦话很像方言,跟北冥语有一些差别,仔细听还是能辨别出内容。
显然,抓楚云汐,不在他们的计划范围之内。
“说!解药在哪?”
为首的刀疤脸陡然揭开麻袋。
“赶紧交出来,否则,老子要了你的小命!”
楚云汐环顾一圈,屋子里宽敞明亮,摆设简单,应该是临时租用,专门放人质的。
只有刀疤脸和五个黑衣人守在一旁,并没有说话女子的身影。
她猜测幕后之人一定有不可露面的原因。
或许……
她就是突破口!
“兄弟,我可是吓大的!中毒之人的命都捏在我手里,你还用威胁的方法,不太礼貌!”
她调皮的摇了摇手指头,好整以暇的撑起身子,稳稳盘坐在了原地。
绝色的小脸上挂满了得意。
“姐姐我饿了,好酒好菜送上,先看你们的诚意!”
刀疤脸眉头微挑,做贼的竟然被良民给欺负了!
天理难容。
“你?!”
“想从楼家拿到东西,至少得保住楼小姐的命吧?刚刚她可是也中了毒粉的。”
楚云汐再次开口,双眼微眯,满满的善意。
……跟姐姐斗?你还嫩了点!
“给她端来!”女子的声音从窗外传了进来。
楚云汐吃饱喝足,从玉佩里取出药箱,当着在场人的面打开箱子,取出一个写着“解药”的红瓷瓶。
“每人一颗,吃多了造成严重的后果,自行负责。”
刀疤脸迫不及待打开,刚想放进嘴里,突然停住了。
叩开楼云的嘴,塞了进去。
楚云汐笑出声,“人在江湖飘,混得就是‘道义’二字,兄弟还怕我骗你们不成?”
观察了约莫半个时辰,见楼云仍是面色红润的乖巧样子,他们终于放下心来。
一个一个的分了“解药”。
刚吃下,就听到楚云汐的笑声。
“不好意思啊兄弟们,毒粉的事情,是我骗你们的。不过是一些面粉罢了。但刚刚你们吃下的……都是实实在在的毒药。”
刀疤脸目龇俱厉,他自诩聪明一世,没想到竟然被一个丫头片子给骗了。
“看我不弄死你!”愤然举起长刀,顿时有种五内焚烧的感觉。
“哇”的一声,刀疤脸口吐鲜血,晕倒在地。
楚云汐单手托腮,打了个饱嗝,“放心,他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姐姐我困了,现在要睡觉。谁也不许打扰,否则……我一颗解药也不会给你们。”
说完,她拉着楼云走进了内室。
将一群茫然四顾的黑衣人留在了原地。
静!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
早朝,景仁帝听了楼大人的回禀,勃然大怒。
“岂有此理,屠戮朝廷命官府邸,谁给他们的胆子?查!给朕查到底!”
在众臣眼中,楼家是最与世无争的。
这得多大仇多大恨,能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
死伤那么多,真是沉痛的打击啊。
刑部尚书躬身福礼。
“启禀陛下,昨天在国公府肖彧的帮助下,共抓获匪徒三人。”
“微臣连夜审问……供状在此……”自有首领太监递到景仁帝跟前。
群臣仍在非议,楼家人遭遇横祸,大家能从哪些方面伸出援手。
刑部尚书继续回禀:“可疑的是……黑衣人交代了一些关于楼家的指控,涉及到跟东吴的秘密往来,微臣不敢擅专,只有陛下定夺。”
骤然间,泰和殿鸦雀无声。
前一秒还可怜无比的楼家,转瞬之间竟差点背上叛国大罪!
众臣都敛气屏息,刚刚还提出要帮楼家的人,都瑟缩了……
大家谨慎地看向摄政王。
见他面色红润,毫无反应,一如往常楼家出事时一样。
摄政王跟楼家的关系有多冷漠,这些年,朝臣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甚至有人猜测:楼家家破人亡,摄政王都不会掉一滴眼泪。
这一切,都是因为当年楼皇后产褥血崩,楼家对尚在襁褓的摄政王不管不顾,任凭他在听寒宫里受尽凌辱。
楼彻封王之后,对楼家亦是冷漠到了骨子里。
甚至楼老爷子归隐时,摄政王还主张:他无功无过,不应给封赏。
庆国公收回目光,眸色微定:“楼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摄政王当真不管?”
“张老倒是清闲,不妨插手管管。本王……忙得很!”
张老国公嘴角微勾,“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那可是叛国啊!
坐实了要满门抄斩的。
纵然如此,摄政王仍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国公府长子张大人冷哼着,“看样子王爷还不知情,你那未过门的妻子——楚家二小姐,昨天也被一同掳走了。”
轰……
殿内一片沸腾。
楼彻眉目微寒,仍然是面无表情,但周身浸着的危险气息,却远超刚刚。
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来,摄政王这是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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