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汐推开房门,被楼彻反手握住,推倒在床上。
他飞扑上来,只手撑住了床板,“来吧,办事!”
两人四目,一上一下。
咫尺之距……
楚云汐呆呆看着那毫无赘肉,俯角都很完美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摄政王殿下,您的身子骨都这样了,还能承受住床上的剧烈运动吗?”
这话明显刺激到了身为男人的楼彻。
他眉头微蹙,双眼微眯,“要不……试试?”
周遭,充斥着危险的味道。
楚云汐一个翻身钻下了床,迅速跟他拉开距离。
这人犯病之后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说不上哪里怪,但就是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别想歪了,我说的办事,是找到你毒发的源头。那个香儿一定是做了功课的,放了什么东西在你房间里。”
她开始翻箱倒柜,不放过任何细节,直到端着一个木箱来到楼彻跟前。
“找到了,就是在这里动的手,装的什么啊?是你每天都用的东西吗?”
用力晃了晃,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楼彻一把抢过去,急了。
“没什么,不是重要的东西!”
楚云汐杏眼圆睁,赶紧抢夺起来。
“开什么玩笑,你不能再碰这箱子了,还给我。”
大力拉扯之下。
砰……
箱子掉落在地。
里面的衣物散落一地。
不是别的,正是摄政王殿下的……贴身底裤。
楚云汐顿悟了,下意识看向坐着的那位,见他面色微红,连耳朵根都捎上了红润之色。
“你……该不会在害羞吧?”
楼彻瞪圆了眼睛,眸底的冷意被一抹朦胧的执拗所覆盖。
“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直面男人的贴身之物,都不知道害羞吗?”
她面色坦然,毫无羞色,“关键直面的是你啊,剥光了打过滚的。”
害羞个屁!
楚云汐连夜审问香儿,问出了她受雇庆国公府,专门针对楼家,绑架楼云和楚云汐的细节,形成证供,交到楼彻手里。
连庆国公府给的银票都还在。
上面有钱庄的出入记录,一经查询,便能坐实庆国公府的雇佣行为。
“张家现在腹背受敌,扛不住更多的质疑了。”
大房和二房的把柄全都暴露了,张幽兰自刎谢罪,背着弑杀荣培王爷的罪名。
张贺还在牢中……
唯一还算清白的就是老国公了。
“你选择一天之内揭开张家两房的错漏,如此招摇,就不怕别人怀疑,是你为了楼家故意报复吗?”
之前还刻意隐藏跟楼家的关联,可是楼家刚出事儿,他立马对庆国公府展开攻势。
“如果我是皇帝,现在已经看清你的本意了。”
“不急~本王等的人,还没来。”
楼彻双手负背身后,仰头看着一轮弯月。
离九飞奔而来,兴奋的禀报:“爷,庆国公来了,刚递的拜帖,人在大门口等着呢。”
楚云汐瞄了他一眼,月光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披上了一层朦胧。
“请到会客厅,看茶。”
一把揽过楚云汐的肩膀,他狡黠一笑,“走吧,本王送你回国公府。”
……故意让老头儿等着!
楚云汐热情响应。
“走着回去,一边观赏街景,一边观赏月色。”
离九表情扭曲,暗自嘟囔:真是一个比一个腹黑。
楼彻亲自驭马带楚云汐兜了一圈,不是策马奔腾,而是缓慢行进。
等他慢悠悠回到王府,已经是后半夜了。
会客厅里的庆国公脸色蜡黄,坐都坐不稳了,仍然强撑着。
短短几个时辰,他的鬓发成霜,老了十岁不止。
“这些年,只有你们姓张的摆布别人,从来没有人敢动你们。惯得你们肆意横行,霸道妄为,以为无人敢抗衡了。”
楼彻端然坐在上首处,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老爷子。
“长子好色,次子贪财更贪恋权势,这些你心知肚明,多年来你为他们扫清了多少障碍,恐怕连你自己都数不清了吧?自以为做的很干净……”
楼彻冷嗤,声音不屑。
“本王今天小试牛刀,只揭开了你府恶行的一角,国公爷就坐不住了。如果放出更多的猛料……国公爷岂非要跪在王府门外?”
庆国公双腮微抖,袖筒里布满横纹的手捏得死紧。
“我知道,王爷一直记恨张家,当年在听寒宫的时候,我们明里暗里给你下了不少毒。我老头子无从辩白,做了就是做了!”
“想必……王爷安排今天这一出,为的不仅仅是拖张家下水,还想面对面跟老爷子说点儿真心话。所以我就来了……来跟王爷开门见山了。”
“本王等这一刻等太久了。”
“你想要的真相,只有我这有,如果我说了,你能放过张家吗?”
“强抢民女,通敌卖国,强抢民地……这个时辰,案卷应该已经摆在龙案上了。国公爷一定不知道,你那二儿子在新建的宅子里特意锁上了一间屋子。里面从座位到床榻,用的全是龙腾黄纹。”
庆国公精神一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不可能!”
“本王能做的,是保住皇后娘娘的荣耀,不至于受张家的牵连。其余的……无能为力。”
老爷子垂下眼眸,声音微颤,“如果先皇跟先皇后真的是伉俪情深,纵使再执念先皇后的死因,也不可能对她拼了命生下的襁褓婴儿置之不理。我只能说……先皇后的死,另有原因。当时先皇有多爱她,就有多恨她。而这一切,都产生于某些人刻意制造的误会。”
老爷子突然抬起头,直视楼彻的眼睛。
“有人故意设计,让先皇以为先皇后生下的四皇子,也就是摄政王你,根本不是他的血脉。”
“当时先皇没有勇气跟先皇后求证,拖延到先皇后薨逝,再想找寻结果已是不能了。”
“只能将你弃之不顾,任你自生自灭。”老爷子的声音越压越低。
“那母后的死呢?将她推到风口浪尖的,还不是你们这群畜生?!”楼彻将杯盏一扫而光。
脆响声划破长空。
“老夫当时也是身不由己,真正的始作俑者,另有其人。”张国公站了起来,恭敬朝楼彻施以大礼。
“王爷……最好能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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