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天空像是被灰黑的幕布遮住了,天边挂着一弯黯淡的残月,地上黑的连影子也看不见。辛娅点着荧光闪烁,又一次走进了通往尖叫棚屋的密道。

    她收到了掠夺者的邀请。是一张措辞很礼貌的小纸条,她在图书馆一觉醒来的时候这张纸条就放在她的魔文书课本下。出于那天在尖叫棚屋一时心软下的承诺,她还是来赴约了。

    不过看到尖叫棚屋的样子她还是有点瞠目结舌,这真不是把禁林搬来了吗?

    稠密的常青藤枝叶攀附在过道里和门框上,翠绿的叶子招摇着。原本的木地板变成了潮湿的土壤,被一片片矮伏的绿草覆盖着,草丛间还能看到几只雪白的兔子。半人高的芸香种在墙角,开着几枝淡黄色的花朵,勾引来了一群颜色耀眼的粉黑色蝴蝶,它们飞行时会在空中留下晶莹的魔法轨迹。

    靠近窗户的地方种着一棵参天的大树,这树的枝叶繁茂,枝条像帷幕一样垂笼在树身上,原本的屋顶像被空间魔法拓宽过,上面有一座巨大的天窗,现在敞开着,映出天空一片低垂的乌云。

    詹姆正在对着地上的藤曼使变形术,那藤蔓缓慢的组成了一张翘着绿叶的桌子。他又用魔杖指着小天狼星躺着的用树枝变得吊床,几缕树枝组成了花环吊在小天狼星头顶。

    彼得惊叹的看着,激动的手一直合握在嘴边,像是随时准备尖叫。小天狼星拨开那碍事的花环,懒懒地说:

    “詹姆,行行好收起你的魔杖。”

    “打扰你了吗。”詹姆放下了魔杖,小天狼星坐起来吊儿郎当的晃着腿:

    “多为彼得想想吧,他要被你迷晕了。”

    莱姆斯坐在房顶的房梁上加固屋顶,他一眼就看见了辛娅,大声和辛娅打招呼,暗示他的朋友们礼貌一点。

    “哦,我们都没发现你来了,真不好意思。”詹姆挠着头,搬出一个小凳子:“我们正在大装修,你是第一个看到我们冒险小屋的人,怎么样?”

    “不得不说,你们干的很漂亮。”辛娅试探的坐在了看起来不是很牢固的小凳子上,幸好真的只是看起来。一只兔子从她脚边跑过,她好奇的伸手指戳了一下,兔子灵活的避开了。

    “这都是你们用变形术变得吗?”

    “会动的不是。”莱姆斯还撑在房梁上,表情有点尴尬的说:

    “但有一些是西里斯和詹姆从斯普劳特教授的温房里偷来的。”

    “你既然知道了我们的秘密,那就是我们的盟友了,你愿意吗,加入我们掠夺者小队?”西里斯轻快的从吊床上跳下来,走过来伸出了右手。

    辛娅歪了歪头,思考了一瞬,在西里斯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她握住了他的手。狡黠的笑了:

    “只是这件事的盟友。因为这个房子,很符合我审美。”

    西里斯收回手放在裤兜里,不在意的说:“那你可能会发现我们以后做的很多事都符合你审美。”

    “哇哦哇哦”詹姆突然看着他们两表情夸张的怪叫,他走到那颗参天大树的背面,那里有一张隐蔽的,用无数藤曼编制的巨大的吊床,正对着窗户,躺在上面大概还能吹到窗口徐徐的夜风。

    “我说这张吊床是西里斯为谁造的,不会是你吧。”

    辛娅惊讶的看着西里斯,男孩表情僵硬了一瞬,眼睛瞪着詹姆说:

    “怎么,你觉得有问题吗”

    “当然不是。”詹姆用赞赏但嫉妒的眼光看着西里斯:“我们的冒险屋当然应该有辛娅的位置,但为什么我就没想到这么做,这就是你比我受女孩欢迎的原因吗?”

    “我猜原因是西里斯可不会把自己偷了温房花的事到处说。”卢平用了个漂浮咒,轻飘飘的从房梁上跳下来,温和地说。

    “神奇动物保护课的动物都是被驯服的,教授的园子里有很多“无害的”小动物。”辛娅抓着一只白兔百无聊赖地拨着兔子耳朵,状似无意地说。

    小天狼星的眼睛亮了,惊喜地说:“这真是个好主意,为什么我们没想到!

    莱姆斯无奈的叹了口气,彼得踌躇的纠着手指。

    为了避免他们又开始讨论下周的“掳走神奇动物计划”,辛娅主动问:

    “你们找我来就是为了给我展示屋子吗,我以为你们是为了我那天的承诺。”

    “对了,这才是我们的大事。辛娅,你一定比我们了解狼人对不对?你有什么比我们更好的点子吗?”詹姆跨坐在辛娅对面的凳子上,眼睛亮晶晶的看她。

    莱姆斯到依然很平静,一直以来的孤独和遭受的歧视让他已经对所谓“更好的办法”不抱希望了。事实上他本来没什么想了解的,是詹姆和西里斯一直很执着的为他找办法,他们泡了好几天图书馆无果后,想到了辛娅那天的话。

    “我确实很了解狼人。”辛娅没有谦虚,毕竟巫师大战中她们这种远程巫师的身前永远都站着一排充当肉盾的狼人。

    “狼毒是一种邪恶的、嗜血的、肮脏的诅咒,他们像病毒一样寄生在人类身上,在对人类灵魂的长期侵蚀下把人变成野兽。”她冷冰冰的说,莱姆斯在她一连串恶毒的形容词中白了脸。

    “但是只有变身的时候才是不是吗,莱姆斯平常就很正常啊,除了身体有点虚弱”詹姆焦急地为兄弟辩护。

    辛娅看了莱姆斯一眼,笑着反问:“是吗莱姆斯?你还是人形的时候从来没发现自己有时候想吃带血的肉吗?你从来没有想咬人的渴望吗?”

    莱姆斯在四个人的注视中颤抖了起来,他别开了脸,语气尽量平静地说:

    “所以呢。你想让他们离开我吗?因为我是个像野兽一样的怪物?”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正常,需要付出代价。因为狼毒的兽性已经和你的人性掺杂在一起了。”辛娅放开了怀里的小兔子,搓了搓手。

    三个人都没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只有西里斯机警的捕捉到了她的暗示,他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问:

    “你有办法让莱姆斯变成正常人?”

    “这个方法有8的失败率,失败必死。”

    辛娅从怀里掏出一捆卷轴,在一屋子人的注视下缓缓卷开它,所有人眼前一花,看到了一只遮天蔽日的巨狼从画里跳出来。

    它的獠牙锋利,毛发像铁剑一样泛着寒冷的光。这只巨狼的眼神通红,张开猩红的大嘴,像是下一秒就要把面前的人类撕开。辛娅看见詹姆拿起了魔杖就知道他们也被画迷惑了,于是立马收起了卷轴。

    “这是什么?”詹姆惊魂未定地问。

    “狼人观想图。”辛娅语气有些感叹:

    “你们知道吗,狼人变形时是有人性的,也就是你们所说的记忆。他们之所以能够记得自己变形时都做了什么是因为他们的人性就像一个被困在小黑屋的囚犯一样,注视着自己的身体被兽性占领,目睹自己吃人的恶行。狼人观想图就是这个原理,模拟了狼人的兽性,通过其中的精神保护魔法放大人性,使人能够有意识地与兽性也就是狼毒争斗,从而获取身体的控制权。如果成功的话,当人性占据主导权,狼人就可以自由选择是否在满月变身。即使选择变身,也可以保有基本的理智。”

    “我怀疑我在幻听,莱姆斯,她的意思是你毛茸茸的小毛病能治好?”詹姆震惊的转头看着卢平,他一向冷静的兄弟此时眼神也迷茫了起来,像丢了魂一样。

    “不能完全治好。被咬后变身所折损的寿命是不可逆的。狼人的变身超越了人体的能力,付出的代价就是透支生命。即使人性占据主导后的变身也是在透支身体,只不过可以用魔法使损耗变小。”辛娅补充道。

    “寿命?你的意思是狼毒这个该死的东西会折寿?”詹姆不敢置信地说。

    “为什么不会?你以为他的身体为什么总是病怏怏的。”辛娅冷静地说:“据我所知,我们国家最长寿的狼人也只活到了46岁,不过狼人观想图大概会延长10年左右的寿命。”

    “所以,这张图有什么使用条件吗?我是说,太贵的话,我可能买不起。”莱姆斯手指纠结着,用一种渴望而又悲伤的眼神看她。詹姆立马跳起来说:

    “莱姆斯你在说什么屁话,你把我们当空气吗。”

    西里斯也坚定地说:“我就是把老宅偷偷卖了,也不会让自己的朋友因为狗屁的金加隆而变成狼人。”

    辛娅忍不住笑了,轻声说:“这可不是钱能买到的东西,这是我们的巫师协会定向发放的,并不对外出售。”

    詹姆和西里斯一起蹲在她面前,两双不同颜色,但一样真诚且坚定的少年的眼睛看着她:“亲爱的辛娅,所以你想让我们拿什么和你换?无论什么,我们都愿意”

    莱姆斯的眼睛湿润了,他嘴唇嗫嚅着轻声说:“你们不用,你们不用这样"但两个人都没有理他,就连彼得也震惊地看着他们,他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么傻的人。

    辛娅手撑起下巴挑衅的看着西里斯:

    “所以要你的老宅真的可以?”

    西里斯英俊的五官痛苦的纠结在一起:“可以,但你得等一段时间,我是说我得想个办法”

    辛娅扑哧一声笑了,她转着眼睛想了想,开口说:

    “这样吧,干你们擅长的,帮我找一个密室。”

    “你说得对,这个我们很拿手!”詹姆兴奋的拍着西里斯的肩说,但随即又有点愁苦的问:“但是没有范围吗?如果是全英国的话我想我得先去请个假”

    他看样子已经在计划退学后的生活了。

    “当然不是,在霍格沃茨的八楼,我怀疑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房间,放着一些嗯,寄存了灵魂的东西。你们替我找到那个地方,作为这张图的报酬。”辛娅站起身掏出那张图,递给了站在一边的莱姆斯:

    “这张图先给你,你需要找邓布利多让他教你摄魂取念,学会摄魂取念后再看这张图成功率会高很多。只要第一次成功了,以后只需要每周观想半小时加固灵魂标记就行了。当你开始第一次观想,图纸会默认你接受了“绝不以狼人力量伤害人类”的契约,一旦违反就会死,你能接受吗。”

    卢平珍重的接过卷轴,郑重地点了点头。

    辛娅看他脸色沉重得像在开追悼会,于是开玩笑道:“你会盯着他们信守承诺帮我找密室吧?我知道你才是掠夺者的狗头军师。”

    卢平终于笑了,他看了看他傻兮兮的朋友们说:

    “希望我不至于当一辈子他们的狗头军师,虽然我很愿意。”

    午夜

    格兰芬多宿舍里一片漆黑,彼得的鼾声和詹姆断断续续的梦话几乎合成了一首抑扬顿挫的大合奏。

    一双灰色的眼睛在黑夜里睁开,小天狼星翻了个身朝向莱姆斯的床,试探的低声问:

    “莱姆,你睡着了吗?“

    莱姆斯的床没有动静,小天狼星不甘心地伸长腿踢了一脚,莱姆斯的床晃了晃,他不耐烦的动了动,沙哑地说:

    ”如果你告诉我这是你的恶作剧小天狼星,我宁可被退学也要杀了你。“

    小天狼星的眼睛弯了一下,轻声说:”让我想想怎么说。“

    莱姆斯一下子坐了起来,小天狼星看见他现在真像狼似的,眼神闪着凶光,咬牙切齿的说:

    “你真的想让我掐死你吗,该死的,别像个娘炮似的,你到底有什么屁话要和我说。”

    小天狼星想想也觉得自己吞吞吐吐的样子很恶心,他轻舒了口气说:

    “我想向你道歉莱姆,从第一次在尖叫棚屋我就想道歉了。”

    莱姆斯惊诧的看着他,表情在愤怒、尴尬、无措中连续变了好几下,这导致他现在的样子很滑稽。

    西里斯也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我和詹姆早就知道你是狼人了,当然这和詹姆没关系。是我怪你瞒着我们,所以总是当着你的面调侃你,看你惊慌失措的样子,我觉得很好玩。我一度觉得朋友是个狼人这件事很酷,因为这样我们就可以变成动物和狼人一起玩了。我甚至幻想过看谁不爽就让你吃了他。现在想想,我那时候真挺混蛋的。”

    莱姆斯看着他,沉默了很久才说:“你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西里斯眨了眨眼睛,慌忙说:

    “但是,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以前不知道狼人变身后仍然是有意识的,我总认为变身后的你就不是你了,所以变身时做的那些事都与真正的你无关。我低估了你所承受的痛苦莱姆,我才是那个脑子里装满了芨芨草的自大狂。”他低落的说:

    “我真不是个好朋友是吗,我总怪我的家人不理解我,但我却连自己的朋友都不理解,我也是个不会爱别人的怪物。”

    莱姆斯把脑袋砸回枕头,他看着天花板说:

    “我不怪你,因为我一直知道你是个狗脑子。”他顿了顿,测过身注视着对床的小天狼星继续说:“但我想,从今天起,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小天狼星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湿润,他眨掉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泛的雾气,坚定地说:

    "我愿意为朋友做一切事,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

    莱姆斯在被子里闷闷的回:

    “我知道。毕竟狗的脑子虽然让人费解,但它始终是人类最忠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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