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欠揍的边笑边握住她手腕,辛娅感觉到他手指在她手腕上摩挲了几下,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你手腕怎么这么冷?”他挑起辛娅的袍子下摆,才看到她袍子底下下半身就穿了一条露腿的,学校女孩子常穿的制度短裙,套了一条到小腿肚的中筒袜。这会儿露出来的匀称笔直的半条小腿已经冻红了。
辛娅也顺着他目光往下看,看到自己的腿整片通红,身体像是才被眼睛提醒“嘿老兄你该感到有点痒了”似的迟钝地向大脑传递了麻痒的感觉。
学校只是下着阴雨,到处都有燃烧的炉火和保温魔法加持,因此她习惯了就穿一条裙子和校袍。今天跟着西里斯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霍格莫德的天气和霍格沃兹不一样。或许也是今天太高兴了,她整个人都是飘着的,压根没察觉到自己身体很冷。
“啊…嗝,没事的西里斯,我自己也嗝,哈哈,才发现。”辛娅不在意地说,她被自己的嗝逗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西里斯却反常的没跟着她一起乐,他没说话,一直把辛娅拉到一颗树旁边,按着她的肩让她靠在树上,蹲下身半跪着用自己的校袍拢住手,隔着袍子用温热的手掌搓她冻红的小腿。
她不安的想把腿从他手中抽出来,被他板着脸拽住了。西里斯的手很大,而且骨节分明,手指也很长,一只手掌就能握满她的小腿。
“你一直都这样吗,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甚至感觉不到不舒服。我刚刚摸你的手臂,简直像冰块儿一样,冻得硬邦邦的。”西里斯低着头,辛娅能看到他头顶乖乖的发旋儿。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低落。
辛娅被他接连几句话说蒙了。她确实很少关注自己的身体,毕竟一直都是孤家寡人,没人会提醒她冷了要加衣服,身上有伤要立马治疗,生病了要立马喝药。何况她本质上是个享乐主义,除了自己想做的想要的其他一概不关心。这几年她都是不会死就扛着不管,原因仅仅是懒。
所以她也没在意从参与巫师大战后,她的身体似乎就丧失了向她预警疼痛或者不适的功能。只有当她意识到这样似乎会疼的时候,身体才会慢一拍似的反馈给她相应的感觉。你不能期待一个从小就生活在各种糟糕、极端、危险环境中的人能娇气起来。她也没想到会因为这种事被一个小学弟教训。
“我不会施保暖咒,因为我以前根本用不到这种咒语。但我回去后会学。我学这种东西很快的。”西里斯很认真的,继续像开闸的水龙头似的絮絮叨叨:
“你那么爱帮学校那些被欺负的人,即使他们连和你打招呼都不敢,那为什么不好好关心关心自己。如果我没发现,你回去之后肯定要去校医院喝魔药了,我告诉你那比蟑螂堆还难吃。你有事从来不主动找我们帮忙,你觉得我会拒绝你吗?你想去霍格莫德,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或者我们四个随便谁。别人能去的,别人能有的,凭什么你没有?只要你想,我带你出来多少次都行。”
他嘴上恶狠狠的,样子看上去却垂头丧气的,头上是湿漉漉的融化了的雪水,像只被淋湿的小狗。
辛娅怪异地感觉自己的心里某处地方像被施了软化咒似的,温暖的感觉和莫名的悸动从那个角落一直蔓延到整个身体。她忍不住弯腰抚了抚西里斯的发顶,抖掉他头上正在融化的雪花,轻声说:
“谢谢你,我知道啦。”
小天狼星低垂着眼抿了抿嘴,其实他也觉得今天自己说这一通话很莫名其妙。但就是想说,而且憋了很久。很早以前当他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看见她时,心里就总有一种感觉:
她太孤独了。
明明这个大他一级的女巫很优秀,并不缺乏追随者,每当她去图书馆的时候屁股后面都会缀着一群跟屁虫似的小巫师;学校里也不乏有她的狂热拥护者,每天到处和人宣扬辛娅的强大。
但他还是觉得她很孤独。
图书馆她常坐的位置那一排一定是空的,她经过走廊、登上火车的时候从来没有人主动和她打招呼,她从来不和人结伴,也从没去过霍格莫德。敬畏她的人很多,但他们连一颗糖也没分给她过。
他看见过好几次她的室友们披着因为装满了糖果而沉得下坠的长袍从霍格莫德村回来,几个女生开心的相互分吃着糖果,却在看到她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绕开了。
大多数人都远远的看着她,像在看一颗遥遥缀在高空的孤星。
但他就是想把这颗孤星拽下来,这颗孤星可以仍旧发光,但不一定要在那么高那么冷的地方。黑魔王用恐惧统治巫师,把孤独当作荣耀;可辛娅从不因强大而高傲。
至少每次在火车站,在学校走廊,她看到詹姆和他大声冲她打招呼的时候,漆黑的眼睛都会缀满星星点点的笑意。
于是当发现4楼的独眼女巫雕像里有通往霍格莫德的密道时,小天狼星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一定要带辛娅来。他去霍格莫德踩好了点儿,把好玩的好看的都记下来,就立马拽着辛娅进入了密道。她果然没有拒绝,虽然还是很警惕,但她轻快的步伐和掩藏不住的四处乱看的新奇眼神都透露着她很快乐这个事实。
从高空飘落下来的雪花缓缓的落在她睫毛上。她睫毛可真长,像小扇子一样。
西里斯喜欢看她高兴的样子,他总想把他能买到的,能玩到的都分享给她。
他给她买了两大兜糖,一颗一颗的撕掉糖纸喂给她吃,尽管这让他像个家养小精灵。但她忙着看周围的景色,根本没注意,下意识就接受了他的投喂。
有点酸的糖她会皱着眉含几口就使劲咽了,有点甜的糖她会在嘴里磨着含好久,遇到恶作剧的糖她会边问他是什么糖边自己哈哈大笑。
最后小天狼星把酸味的糖都扔掉了。
看着辛娅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东问问西看看的样子,一种隐秘的满足感在他的胸膛里滋生,快乐好像一个被施了膨胀咒的气球,撑的他心里满满的。
她现在也可以带着满满一兜糖走回斯莱特林的长桌了,而不是像个雕塑一样坐在那些该死的、装了一兜糖果和玩具却吝啬的连问也不问她一句的人中间。
小天狼星有些得意的想。
等用手掌把辛娅的小腿搓的发热后,小天狼星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缠在了辛娅冻的最厉害的右腿上,像个红黑相间的堆堆袜,衬的她的腿还挺好看。他满意的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就被辛娅揪起来给两个人罩上了隐形衣。
他们在树下呆的这一会,一个人站着一个人蹲着,隐形衣早就掉了下来。两个人又一前一后的回到了蜂蜜公爵的密道往回走。路上辛娅还问他莱姆斯的摄魂取念学的怎么样了。
“校长知道那张图有风险后,很严肃的和莱姆谈了话。不过你也知道莱姆斯很坚定,他非要这么干。于是校长还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并在每周抽两个晚上亲自教他摄魂取念”西里斯想起莱姆每次晚上回来一副被摄魂怪来了个法式舌吻的丧气样子,不由打了个寒颤。
“莱姆学的很费劲儿吗?不过摄魂取念确实是个高级魔法,对于现在的莱姆来说肯定有难度。”辛娅扶着墙壁在前面边走边说。
“你也会这个魔法吗?”西里斯问她。
辛娅摇了摇头:“我只会抵御,但我并不会使用。我不喜欢关注别人的想法,这会给我带来困扰。”随后她又补充:
“但你们学肯定是有必要的。黑魔王不是非常擅长使用夺魂咒控制别人吗,如果你们以后要和他作对的话,就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朋友或者家人。这种时候摄魂取念就是一个很方便的魔法。”
“我肯定是要和他作对的,这个满嘴谎言,打着纯血幌子欺骗别人为他卖命的小人。可笑的是我家里还有一堆蠢货相信他。他们根本没有看清黑魔王的真面目,他才不会为了见鬼的纯血牺牲自己的利益呢。”西里斯冷笑着说。
“你怎么这么了解黑魔王?现在很多人不都相信他是纯血振兴的未来吗。”辛娅兴味的问他。
西里斯沉默了一会,这事他和詹姆都没说过呢。但他想了想,还是回答道:
“我的堂姐贝拉是一个疯狂的……黑魔王崇拜者。她经常把黑魔王恐吓、折磨巫师当做什么荣耀的事情讲,她是个疯子,我可不是。任谁听了黑魔王做的那些事之后都会知道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生命,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可能振兴纯血。”
“你还是想救她们,对吗?我是说,你的家人。”辛娅停下来,精明的看他:
“你觉得他们跟着黑魔王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所以你才迫切的想让黑魔王倒台。你想证明给他们看黑魔王是错的。”
西里斯耸耸肩随意的说:“或许吧,我也不清楚我怎么想的。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想我,我有现在的朋友,这些朋友都很好,这就够了。”
他们走到了密道的尽头,到学校了。
辛娅把隐形衣叠好递给他,平静地说:“谢谢你今天的邀请,我很开心。但是别忘了你们的承诺——帮我找八楼的房间。”
西里斯把隐形衣塞回怀里,嘴里嘟囔:“知道啦,你翻脸的速度怎么比翻书还快。”
辛娅无语,他怎么跟狗似的动不动就乱咬人,今天用恶作剧捉弄了自己一路,回来还不忘吐槽。辛娅只能摊摊手回:“毕竟我是个斯莱特林。
他们在四楼分开,辛娅带着满满两大兜的糖果回了寝室,这让她的几个室友都很诧异,有意无意的偷瞟她。
辛娅摸摸鼻子,看着一床的糖果和玩具,后知后觉的想:小天狼星不会把她当姐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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