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郑秋影待在一起的第二天,上午跟猫玩了半天,下午逛街,晚上按照约定去了她弟弟开的清吧。
这家店装修得挺清新,橘黄的灯光不太均匀,有暗有明。
荆胡月当然选择去暗处坐下,直到酒水上来也没把口罩摘掉。
“你是不是恨不得在口罩上直接戳一个洞。就能不摘口罩吃喝了?”郑秋影吐槽她,“至于这么警惕吗,我都跟我弟说了,要是看见有人偷拍这边立刻阻止。”
“我休息一年都能被说成是生孩子,要是被人看见来酒吧,说不定明天酒后乱/性的故事就被编出来了。”
郑秋影哈哈一笑:“跟谁啊,我吗?”
“去你的。”
荆胡月也笑嘻嘻的,彻底放松下来,然而下一秒,她摘口罩的动作一僵,石化了。
郑秋影顺着她的目光扭身回头一看:“呀!酒后乱/性……”
的男主角有了。
后半句话被荆胡月一巴掌拍开了。
“你怎么在这儿?”
“嗯……我想喝酒了?”
荆胡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陆倾白愉悦地笑笑,道:“不是你发的朋友圈,大力安利这家店吗?我来一探究竟,你还不欢迎?”
“欢迎欢迎,帅哥请坐。”郑秋影立刻从旁边空桌搬了个椅子放在自己位置旁边,殷勤邀请。
不过等等。
“你们认识?”
“我……”
陆倾白刚要说话,被荆胡月飞速截胡:“剧组同事。”
千万不能让秋影知道他就是她前男友,不然那句“因为他丑”就不攻自破了,到头来肯定又要被她缠着八卦。
郑秋影大大咧咧的,没发现他们的微妙气场,一心沉浸在帅哥的美貌中。
不过剧组同事?那就也是个演员了?
“不好意思啊,我对娱乐圈不太关注。请问你叫……?”
“我叫陆倾白。”
“我好像听说过!”其实没有。
荆胡月为陆倾白介绍郑秋影:“这是我的好朋友,那条朋友圈也是她逼我发的。”
郑秋影对她的用词很不满:“怎么叫逼呢?我说你帮忙宣传一下就免单,你自愿的呀。”
她看向陆倾白,求撑腰:“我说的对吧帅哥?”
荆胡月真想把她花痴的样子录下来,明天求婚现场放给她男朋友看。
一物降一物,得有人来制裁她。
陆倾白和荆胡月两个人都在,虽然酒吧刚开业没什么客人,但万一被认出来就麻烦了,于是三个人换到小隔间,有屏风隔断。
荆胡月不太能喝酒,清吧的酒水度数相对较低,对她来说正合适,但再低的酒也是酒,而且她不想说多错多,一个劲儿闷头喝酒,喝得多了头有点晕。
还想上厕所。
她站起来的速度有点猛,身体晃了一下,陆倾白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你要去哪儿?”
“洗手间。”
“我陪你。”
荆胡月瞪大了眼睛。
“……你看我干什么,当然不进去。”
荆胡月甩开他的手:“不用你扶,我自己会走。”
她快步走向洗手间,陆倾白只好坐下,却见郑秋影玩味地看着自己。
“我说,小帅哥,你是不是对我朋友有意思?”
陆倾白摇了摇酒杯,一饮而尽:“是。”
“不错,够坦荡,我觉得你挺适合她的。”
郑秋影犯花痴只是面上看看,她是有家室的人,真遇到优质异性还是会试图给好友牵线。
“看在你帅的份儿上,我给你透个底:你得展现你的内涵,懂?”
陆倾白有些不解:“愿闻其详。”
郑秋影在出卖闺蜜还是出卖闺蜜之间犹豫了01秒,向他勾勾手:“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啊,你发誓。”
于是陆倾白真的伸了三根手指,跟着郑秋影念了句幼稚的誓词,天打雷劈什么的,好像这样就形成了担保。
郑秋影放心了,跟他说:“月月不看脸的,你虽然帅,但是构不成优势。”
“你得给她花钱。”
她就从昨晚的夜谈中提取出了这一个关键信息,信誓旦旦地说。
陆倾白很怀疑,除非分别的这些年里荆胡月改变特别大,否则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是拜金的人。
“我能问问理由吗?”
“听说她前任……其貌不扬。”
直到这个时候,陆倾白还坚信荆胡月的前任就是自己,听了这话自然是不信的:“哦?听谁说的?”
“她亲口说的,就在昨晚。”
她亲口说的……
陆倾白感觉时间静止了,嘴角抿紧,表情明显变得更不快。
看来他至少是她的前前任了。
郑秋影以为他还不信,又补了一刀:“我问她为啥分手,她说‘因为他丑’。诶,不对啊,她到底是看脸还是不看脸?”
她感觉这个逻辑有些奇怪,但余光瞥到荆胡月正在往这边走,来不及细想了,最后嘱咐道:“总之,花钱没错。”
荆胡月回到座位上,一点儿也不想喝酒了:“你弟弟这儿提供果汁吗?”
“我去帮你问问,没有也让他去榨。”
郑秋影离席,她和陆倾白面对面坐着有些尴尬,随口问:“你们刚才聊什么呢?”
“没什么。”
等郑秋影端着杯鲜榨橙汁回来时,就看到男人兀自喝闷酒、女人托腮看墙上的装饰画。
好尴尬。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过这种尴尬的社交场合了。
为了活跃气氛,她去找万能工具人弟弟要了个桌游。
“来来来,我就说少了点什么,喝酒怎么能没有游戏环节呢。”
她拿的是德国心脏病(也叫哈铃果铃),规则是每个人分数量相同的一摞牌,依次出牌,三张卡面上的任意一种水果之和是五的倍数的话,就可以按铃,第一个抢到铃的人收走台面上所有牌,最后谁的牌先发完就是输家,谁剩得最多就是赢家。
郑秋影胜负欲强,很积极;陆倾白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头脑依然清醒,反应速度很快。
而荆胡月还是晕乎乎的,总比他们慢半拍,所以玩着玩着,变成了两个人一决胜负的游戏,谁都不让着她。
陆倾白本来是想让的,但反正会被郑秋影抢了,还不如不让,而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被透露的“情报”,心情不是滋味,看着荆胡月一直输牌,还有种报复的畅快感。
他就是小肚鸡肠怎么啦?
“我的牌没了。”
终于结束了,荆胡月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喝橙汁。
陆倾白也没心情再玩了,把牌放在桌子上,递给郑秋影:“算你赢。”
“靠,太没劲了吧二位。这样怎么进入惩罚环节?”
反正输家已经定了,一说还有惩罚,陆倾白把自己那摞牌又拿了回来:“那继续。”
高手之间玩了二三十分钟,郑秋影手里的最后一张牌打出去,胜负已分。
荆胡月眨眨眼,明白过来她要接受陆倾白的惩罚了。
郑秋影出主意:“要不真心话和大冒险?”
陆倾白:“都不是,我想请你听一首歌。这里有吉他吗?”
哦豁,还挺浪漫。
郑秋影很识相,给他找了个尤克里里,然后溜了,留他们单独在一起。
陆倾白轻轻拨动琴弦,舒缓的前奏徐徐铺开,让人感觉好像在听摇篮曲一般放松又沉浸。
他的声音不大,很低沉。
“想与你奔赴云端,又顺着彩虹滑落。”
“想你欺骗我说喜欢我,告诉我的灵魂爱曾来过。”
陆倾白弹唱的时候习惯垂眸看吉他,但在唱这两句歌词时,总是记得抬头望她。
“这首歌叫《想》。”一曲唱罢,他问,“如何?”
“很好听。”
“谢谢,写给你的。”
荆胡月猝不及防接了一记直球,陶醉的表情僵在脸上,掩饰地咳嗽了一声。
“在24号零点,我的生日一过,这首歌就会发行。”他说。
所以呢?
只见陆倾白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好像完成了心愿一般愉悦。
“在那之前,我想让你第一个听到。”
荆胡月反应过来:“你之前问我能不能陪你过生日,难不成就是想做这件事?”
他点点头:“嗯。”
还有几个小时,就是他生日了。
“那,夸你的歌好听,就算是生日礼物吧。”
“你不是已经给我了么?”陆倾白扫了一眼她手腕,“你怎么没带?”
“哦,那个绳子洗完澡之后就总是忘记,干脆不带了,我不太信这些。”
陆倾白想起来他家里保存的那把同心锁,心脏忽然缩紧,一想到他们分别的这几年,她曾有过别人,就难受。
但告诫自己,不要总想着过去,他要的是未来,要徐徐图之。
他戴上帽子,复杂地看她一眼:“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荆胡月目送他离开,搞不太懂他又怎么了,明明刚才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一起玩游戏的时候,是她重逢以来跟他相处得最舒服的一次,她还以为他们可以平和地做朋友了呢。
看来都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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