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进入九生门后第一次去到荆山,成为紫门中的一员。
她看到紫乔和千度正在台阶上等着他们这些弟子。
他们两个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珍意不清楚他们这样的意思,她和那些弟子一起进去门中,看到门内景象后,他们还被其中景色迷了眼,一个个惊呼起来。
等她再回头时,紫乔和千度两个人已经不在那里。
之后再次见面,就是紫乔召见她。
一看见她去,紫乔立刻起身,拉住她又仔细看了一遍。
她被紫乔的目光吸引,眼前的姑娘看她的眼中有赞许和期待,好像等了很长时间才等到她一样。
她看着紫乔的眼睛,明明知道眼前这个姑娘不简单,跟她一样的年龄,就已经是紫门门主了,也明知她叫自己来心思不一般,但还是连听都没听到就想应下她的要求。
珍意知道,紫乔,她的门主,不会害她。
忽地睁开眼睛,珍意又看着下方的那些弟子。她想,他们就是慕姑娘让她一定要护着的人呐。可她今年才十六岁,无外援、绿门内根基尚还不深,又势单力薄,纵使如今这些弟子都被她所表现出来的假象给唬住,可以后呢!
九生门可不止绿门这一门,她要如何帮自己还有绿门中的这些弟子在这九生门中立足?她能吗?她能吧……
那么久以前的事,她还是记得如此清晰。
珍意正视前方慢慢开口说,“就在这个月中旬,我抓获了一名飓风堂的弟子。”
话说得很委婉,可徽者还是立马抬起头来看着珍意,脸上的表情说不太清楚,很茫然无措,又疑惑不安,还有些不愿意相信,即使她已经知道了。
弟子们都没说话,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个个也都感到奇怪,他们奇怪的是不就是抓到一个飓风堂弟子,为什么慕珍意还要跟他们说一遍。
“门主。”这是徽者进门以来头一次在慕珍意面前这么郑重地称呼她。
“嗯?”
“那名弟子现在在何处?”
“我座后下方的暗牢。”珍意一点也不隐瞒,如实相告。
听了这句话,下方的好多弟子都惊呼一叹。
抓到奸细竟然不送去黑门处置,慕珍意她是什么样的想法,可别到时候又受到她的牵连。
弟子们一个个想质问珍意,但一个个都不敢说话,将目光转向徽者,示意她快点问清楚。
“徽者”还未等徽者开口,珍意就叫到她的名字,“那名飓风堂弟子说一定要见你一面。”
“啊?”徽者也算不清慕珍意打着什么注意,她还没有一点准备。
“你们,有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关系吗?”珍意饶有兴趣地问。
徽者见后有点恼,慕珍意是想报复她吗?什么时候不说,偏偏在绿门弟子众聚一堂时提出。
她的语气有些生硬,“萍水相逢。”
“呵”珍意没止住笑意,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说道:“你说你们是‘萍水相逢’?可他倒是对你恋恋不忘呢!那样子不见到你怕是不会罢休。”
“是吗?”徽者向前一步,心中惊起雀跃,随后又压抑下去。慕珍意可最会捉弄人的,她不信,泷叶分明是不喜欢她的。
“是又怎样!”珍意一怒,音量骤然升高,“你想要救他?你能救下他吗?一个飓风堂的弟子,你竟然在已经知晓的情况下还对他抱有期望!”
徽者像是被慕珍意说的话定住了一般,她半天说不出来话。
这时厅中的一些弟子终于反应过来,原来慕珍意说的是“泷叶”,怪不得除了徽者,他们之前谁都没有见过。
徽者感受到周围的目光,有一些,真的很刺眼,让人实在难受到心慌!
确实是她将泷叶带回的绿门,她以为他只是一个新入门的弟子而已。但是之前那些重来不会怀疑她话的弟子们,一个个看她的表情竟然是像他们看慕珍意时那般了。
徽者又明白慕珍意多一些了,她不想解释,无用啊!他们之前能无条件的相信,今天也能毫不犹豫地怀疑她。
珍意看出了徽者心中的慌张。她此刻有些漠然,但心中仍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离开露花村后,她就已经恢复了原样,之前的一切不过都是演戏罢了。她慕珍意不会因为一个期期相盼,又杳无希望的愿望而做出一些儿戏之事。
她,不只是她自己一个人。
看到子弟接二连三的向徽者投去不善的目光,有的甚至开始骂出声来,珍意及时制止了他们。
“够了。”珍意深深呼出一口气,每次想要痛骂他们一顿时她都会想起慕姑娘来,即使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不胜妥帖,但她就是忍不下当初答应慕姑娘时的那份“心”。
“门主,您可要严惩徽者啊!她这样不顾同门的安危,私自将飓风堂的人带回我们绿门,被大人们发现了,我们这些门生可没有好果子吃。”语气中有着威胁之意。
“我做事怕是不需要你来插手吧?”珍意笑意冷然,吓得这名刚刚才鼓足勇气对她说话的这名弟子连连后退,其他弟子也被吓得大气不敢出。
徽者观望着,对于这些畏畏缩缩的弟子已经没有丝毫感觉了,心底一嘲:活该!
“徽者留下。其余弟子即刻离开中庭。”
“是!门主!”弟子们跑得很快,深怕慕珍意会因为徽者犯下的错误而波及到他们。
突然间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了,徽者有些不自在,珍意也觉得别扭。
“走吧,泷叶应该等着急了。”珍意冷冷开口。泷叶的事,她还没想好何处理。
徽者低头沉默,默默跟在慕珍意的身后,去往暗牢的途中抬头看过一次慕珍意的背影。她看不懂,她永远都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喽!徽者来了!”珍意将人引到笼子外边,她没有过去,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那两个人,脸上是淡漠的笑意。
徽者虽然是走着过去的,但脸上的担忧却一点也不少。她不想在慕珍意面前演戏,也没必要再装着不懂,慕珍意一早就看穿了她。可她也不愿意让泷叶发现她竟然是那样在乎他,于是一直克制的自己,但又在看到泷叶背靠铁笼孤漠模样的瞬间,她心中的焦急还是一分不少的表露出来。
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泷叶?泷叶!”
“徽者”泷叶慢慢转过身去。
“嗯。”徽者此刻也不管她与他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对立的,一个劲地点头应着。他叫她来的目的难道只是临死之前的叙旧吗?
徽者并未发现泷叶看着她的眼中有一点的道歉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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