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别发疯？”
“封祈，你冷静一点。”
“你放开我……”
苏暖从男人的身上感觉到了危险。
封祈疯起来是很可怕的。
苏暖不想配合这个男人发疯。他只能将语气压低，主动示弱：“我们好好谈，封先生，我是真心央求您。”
苏暖央求男人，可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厌恶。
好像封祈对他来说，就那么地讨厌。
而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发疯？”
封祈很确定一件事。
苏暖憎恨自己。
苏暖的眼睛里满是冷漠，苏暖的身体也在抗拒自己。
明明这个人从前被自己呼来唤去，明明这个人的身体……多乱的样子自己都看过。
这到底是在装什么？
“苏暖，我说了，不会放过你的。”
封祈对苏暖起了征服的欲望。
无论是苏暖不屈服的眼神，还是苏暖别过脸去时候强忍着的模样，都像是一根刺。封祈是眼底连沙子都容不得的人，怎么会容许一根刺，他见不得从前在自己卑微如尘土的人，如今竟然敢这么高傲自以为是。
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不过是引起自己注意的手段罢了。
白临风就已经够自以为是了。
苏暖，一条狗，有什资格来挫败他？
苏暖，和你在一起过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样的，你心里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
明明……以前只要自己一个眼神，这人就会不知羞耻地应和自己。
封祈将苏暖按在了身下。
男人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堵墙一样。
苏暖要透不过气了。
他闭上眼睛，不想和封祈实现相对。
其实……
不只是厌恶。
他对封祈，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是发自内心，带着一种臣服和堕落的，就好像自己天生就是对方的奴才，天生就心甘情愿为他卑微到尘埃。
只是这些东西，更让他觉得厌恶了。
他不允许自己屈服于这种恶心的本能。
他也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重复以前的悲剧。
他是理性的。
可封祈的呼吸轻轻扑打在他的耳边。
他们的身体也总是不经意地触碰。
那个温度……
熟悉，贪恋，疯狂，让人失智……
恶心。
太恶心了。
这种沉迷和堕落。
这种厌恶却无法割舍。
这种如同被困的囚徒才会有的绝望。
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或许还真的不如被封祈一刀子杀了。
他这么想着。
可身体却有了反应。
他如同小猫一样弓着腰，身体轻轻颤抖着。脸颊都已经一片绯红，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太丢人，恨不得将脸埋起来。
他不知道，封祈到底还要他露出多狼狈可笑的样子。
是不是这么多年，封祈唯一喜欢的，就只是他此时这幅好笑的模样？
从封祈的角度，自然一清二楚将一切看了干净。
他笑了。
他就知道，苏暖……是个什么玩意。
这人对他，是从来没有任何抵抗力的。
这人对他，是爱到骨子里，烂到骨子里的。
这人，就压根不可能离开他。
这人，就压根不可能不被他摆布。
“苏暖，你看，你对我并不厌恶。”
“甚至……你可能对我还是有点喜欢的。”
“苏暖，我们……”
“闭嘴！”苏暖瞪大眼睛，他的眼角满是泪水，那张本就看着很乖巧的脸，就像是被人狠狠欺负了一样可怜。
他怒视着封祈。
他真的很恨他。
恨封祈高高在上地嘲笑他，笑话一切原来和以前一样。
恨封祈从始至终把他的真心当成玩笑，把他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当成可以随意驱使的玩意。
他真的很恨。可他无能为力……
车子还在开，不知道要去到什么方向，他不想再继续任凭封祈摆布了。
苏暖发疯一样，跳车，受伤了。
封祈压根没想到这人也会有那么疯的一面。一切太突然了，他只看见苏暖猛地推开门，然后纵身一跳。
“妈的，有病吗！”
封祈骂骂咧咧下了车。
司机也懵了，怕苏暖要真的出事了……
苏暖倒在地上，还好，他跳车的时候，摔进了草地，看上去并不严重。
“你他妈的脑子进水了？你是真的不怕自己摔死？”
“老子是要强了你还是怎么样？好好跟你说话，你他妈的跟我玩宁死不屈？”
“苏暖，我真没想到，几年过去，你这是失智了？你发什么疯？你配吗？妈的……”
苏暖看都没有看封祈一眼。
他摔地并不严重。身上也不怎么疼……
就是嘴里，一种莫名的感受，很不舒服。
他一低头，下意识，张嘴。
一口血吐出。
同时掉出来的，还有半颗牙。
苏暖看着那半颗牙，愣住了。
封祈不知道几时候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呸了一口：“真他妈的活该，有病。”
……
苏暖在医院补牙。
他觉得自己疼地要死。
尽管牙医告诉他，补牙是不会疼的，因为打了麻醉。
可他就是觉得疼。
他躺在那，心里想着，自己其实挺后悔的。
那一跳，幸亏只是半颗牙，要是真的没命了，或者把自己弄得缺胳膊断腿了半死不活了，那他是真的完了。
可他有什么错呢。
他只是半秒钟都不想待在封祈身边。
他只是对那个男人，曾经深爱，如今厌恶到看都不想看一眼。
可冷静下来，他也承认自己确实冲动了。
人有时候还是该面对现实面对现实，他在封祈面前，那就是以卵击石，想靠比他更疯赢过他，无异于脑子有病。
因为到最后，受伤的，甚至生不如死的，还是只有他。
他以前或许会觉得，如果自己觉得痛苦，还不如死了，但那种想法还是太傻太幼稚，他现在再也不会那么蠢了。
何况他还是有亲人在家等他的。
恍恍惚惚间，牙医告诉他，“已经补好了。你看看，是不是看上去和以前一样。”
苏暖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牙看了很久，不仔细看，还真不觉得，可以仔细看，怎么会看不出呢。
他出来的时候，封祈等在外边。
苏暖停下脚步，他现在恨不得直接转身就走，什么后果都不稀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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