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嘴里唱着热闹的戏曲,这些孩子却宛如褪色的灰白照片,没有一丝生气。

    他们静静守在电梯门口,却无攻击意向,只直勾勾地看着孙明山,眼珠子随着孙明山的动作而动作,甚至随着孙明山走到走廊左侧,他们的脑袋也从一开时地对着电梯门一格一格地挪到左侧。

    那时刻紧盯的视线让孙明山额头和鼻尖都渗出了汗水,找钥匙开门的手几欲握不住铁质钥匙。

    席楚的目光与其中一个小孩对上,小孩显然还不是给戏班正式成员,他不似一般孩子有戏服,而是上身着灰色对襟布纽,下衣是打着补丁的白布开档裤头。小孩的小脸煞白,显得眼睛及眼睛周围黑得彻底,嘴上还抹着艳丽的红,在暖色黄光灯光下,瘆人异常。

    “孙先生还打算进去吗?”席楚轻笑着弯腰捡起孙明山掉落在地上的铁质钥匙,拿在了手里。

    孙明山还没反应过来席楚话里意思的时候,一个黑衣人突然从背后冲出,死死捂着他的嘴,将他又给拖进了电梯

    席楚只轻轻扫了一眼,便又淡定地转过脸,这便是郑导许诺给她的“一个人”。

    拿起铁质钥匙插进门锁,“咔哒”一声,门锁打开。

    站在门口,席楚在袖口摸索了半天,找出了一盏小小的煤油灯,又摸出剩余的火柴,哗啦点亮。

    【等等,她怎么藏的?什么时候藏的?】

    【前面的,指路‘不二怼怼粉’的视频cut版,看看席怼怼是如何如蝗虫入境,能用必取的。】

    【前前面的,做好心理准备,她还能这么干!】

    席楚不知道弹幕的激烈讨论,她举着小小的煤油灯进入了孙明山十分之想让她进去的房间。

    自打孙明山被拖走后,那群唱戏的孩子也消失殆尽,此时四周安静地出奇,席楚甚至听得清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这个房间其实很空,东西也很少,比起化妆间和库房,她更像是员工休憩的地方,只不过应该没有谁会愿意在正对床头的地方放置一面大大的全身镜罢了。

    席楚扒拉了一下柜台上的有的东西:肥皂、海绵、丝瓜筋、刮刀、两个个巨大的木桶还有一个小麻袋,席楚伸手搓了搓,里面有点像麦麸,也就是所谓的小麦皮。

    身后突然传来一丝彻骨的寒意,好像有什么贴上了后背。

    !!!

    饶是席楚不信鬼神也被这冰凉的触感给生生激了一下。

    而席楚受到惊吓的下意识反应就是钳制住对方的右臂,屈身贴近,以肩部为杠杆点,迅速弓步发力,“啪”地一声将后面的“东西”重重摔了出去。

    结果

    等席楚反应过来是个“姑娘”的时候,人已经被她的过肩摔给“哐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幸而席楚跪的快,护住人的头部。

    这下是真的什么恐怖气氛都没了,姑娘扒拉了一下自己挡在面前的头发,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对席楚赞道:“好身手。”

    席楚尴尬笑笑,没告诉姑娘其实她就会那基础的两三招。

    但怎么说呢,哪怕气氛已经崩成这样,该走的剧情线还是要走。

    小姑娘又把自己的头发扒拉回去,站在镜子前开始呢喃台词

    “乃木先生夸我很美、身段很漂亮,他说他最喜欢我唱戏的模样,可他从不听我唱戏,他说他要带我回家,却把我留在了这!”

    女孩的话从一开始的柔情似水到最后的疯癫狰狞,她不断重复着那句“他把我留在这,把我和他们一起留在了这!”

    席楚听完了故事,悄悄带上了门,掩住了女孩的怨念与哭泣声。

    【前面的前面,看到没有,她把刮刀顺走了】

    【看到了看到了,真·不留痕迹啊!】

    【等等,别光看热闹啊,只有我到现在没捋清故事主线吗?】

    【+1,这次线索好散好多,各个嘉宾还不能互相拼凑信息!】

    席楚关上门,提着煤油灯往电梯口走,边走边念叨:“让统治阶级在共产主义革命面前发抖吧。无产阶级在这次革命中他们将获得整个世界。”

    【小蜜蜂靠近点,怼怼在嘀咕什么?】

    【会不会在理逻辑线?】

    【有没有可能她在驱鬼?】

    弹幕上众说纷纭,事实上,席楚只是被吓到了,急需唯物主义与社会主义的光普照一下她至今还未完全平复的心跳。

    等最后一句“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背完,席楚又是那个端着一脸冷静自持的席楚。

    等她到大厅里时,大厅里的人已经都起来了,毕竟这种环境下不可能真安生地一觉睡到天亮。

    “姐姐,你去哪了?”苏禾一看到席楚就立刻扑了上去,鬼知道她醒来耳边是咿咿呀呀的唱曲打鼓声响,身边还只余下一个和她一样不堪大用的罗莉卡时有多慌。

    “睡不着,去楼上看看,另外两个人呢?”席楚看整个大厅只余下两个孤零零的女生,两个男生却不知踪影,按理来说,黑衣人只会把孙明山又拖回原位才是。

    听到问话,抱着膝盖的罗莉卡抬头答道:“刚刚他们说想上卫生间,就结伴去了。”

    席楚点了点头,转身就准备去找人,毕竟目前不太能放孙明山一个人乱跑。

    苏禾拉住了她,想和她一起去。

    席楚看了看黝黑的走廊以及清晰可闻的唱戏声,从腰带处掏出一把小巧的桃木剑,因为节目组没搜身,这桃木剑也就一直放在身上了。

    席楚把她塞进苏禾手里,嘱咐道:“我一会就回来,你和罗莉卡在这安全些。”

    临走前想了想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刮刀递给罗莉卡,以防万一。

    提着小煤油灯,席楚循着戏曲声往前走。

    另一边库房中

    “这是今天下午有关于你的关键物证,现在可以把信件还我了。”

    孙明山接过王偲手里的功勋章,却没有要掏出信件的意思。

    王偲一把扯住孙明山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孙明山温和地笑了笑:“王偲,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能逃出去,必然你也是能逃出去的,我自是不会吃力不讨好地把你假少爷的身份抖出去,表小姐也永远都是表小姐。”

    见孙明山巧舌如簧,但就是丝毫不告诉自己信件在哪,王偲气得脸都涨红了。

    事实上,今天午餐郑导给众人的纸条,正面是提示而反面则是警示。

    王偲的纸条反面警示他需要在天亮前拿到万悦楼老板手里藏有自己秘密的信件;孙明山的正好相反,他的纸条反面警示他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手里的这封秘密信件。至于席楚的则是警示她不去303同样会死;罗莉卡的是在警示她不要相信身边人的任何话;苏禾的则是警示她不要说出自己与席楚的真正关系。

    “你他妈的!”王偲刚想发火就对上孙明山背后孩童娃娃森森的目光,他死死地盯着孙明山,却也丝毫不动作,仿佛真的只是玩偶一般,但只要孙明山稍一偏移,娃娃的眼珠子就又会顺着孙明山偏移的方向移动。

    王偲吓得直哆嗦,也不管自己纸条背后要求自己必须在天亮前拿到藏有自己秘密的信件的警示,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库房。

    孙明山也注意到了王偲的视线,但他不敢转头,席楚的故事一遍一遍地回荡在自己脑子里,不能回头!不能回头!不能回头!

    王偲和孙明山两人连滚带爬地从库房里逃窜出来,迎面边撞上之前唱戏的那群孩童,他们依旧在不知疲倦地继续唱着,旁若无人,却又死死盯着孙明山。

    两个人只能跑啊跑啊,直到见到了来寻人的席楚。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慌张?”席楚笑吟吟地站在两人面前,假装没看见后面唱戏打鼓的孩童一般,明知故问道。

    王偲咽了咽口水,艰难道:“你你看我们后面。”

    席楚扶着两人的肩膀,仔细探头向后看了看,而后依旧是一副茫然的模样,“什么?不就是黑乎乎的走廊吗?”

    席楚的话让王偲和孙明山两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他们不信邪地回头看去,正对上一群孩童黑漆漆的眼神,还有越扯越大的嘴角。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看不见?可是席楚那茫然的表情不似作伪。

    这不是综艺吗?为什么席楚会看不见?为什么只有他们能看见?为什么只盯着他们?

    此时无数的疑问萦绕心头,最后都只化为惊恐的尖叫和无力且奋力的奔跑。

    两人往前跑后,席楚也微微侧身,十分坦然给那群孩子让道。

    只是,此时席楚原本只挂有煤油灯的手里,捏着两张薄薄的信封。

    席楚抵着走廊,在煤油灯的照耀下,静静读完了两封家信。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第一封信是姐姐给妹妹的抱怨,年逾四十无子的王富商又新抬了一房小妾,姐姐担心小妾真的诞下男丁,自此家中再无她正妻的地位;第二封信是妹妹给姐姐的回信,问候了自家姐姐的同时,也简单叙说了一下莉卡的近况,让姐姐不必过于忧心,最后询问姐姐小偲的情况如何,自己很想他,只出生那年抱过一回,如今想念异常,约莫是血脉联系。

    狸猫换太子?席楚嗤笑一声,将信件又折回放好塞进袖口。

    接下来,就该看看谁才是这场逃亡中的真正刍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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