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把四人送到了机场,临走前还不放心地悄悄询问席楚在剧组的具体情况,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比如梁导的脸是不是祁晗打的,席楚有没有受欺负什么的。
直到席楚再三保证赵毅担心的情况都从未发生后,赵毅才稍稍安心地让席楚去过安检。
安检口另一侧的三人也终于等到了席楚,四人在候机厅等了约莫半小时后,正式登上了前往恒城的飞机。
也许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奇幻,亦或者是梁导的思维还未跟上嘴巴。
前座的梁导突然回头,问了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道士不能自己御剑飞行嘛?”
乔燃和席楚的动作十分一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后,抱着手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正兴致勃勃看着窗外景色的萧筱转头,用一种近乎惋惜的目光看着梁导,半晌才斟酌着开口:“你是不是没能学到高中物理啊?”
哪怕梁导的半张脸都肿着,也依稀可以从另外半张脸上看出他僵硬的表情。
萧筱正想和梁导解释一下飞机起飞源于飞机形态以及飞机发动机提供的向前的力时,梁导已经默默把脑袋转了回去。
科普失败的萧筱咂了咂嘴,也没有太遗憾,只继续扒在飞机舷窗上往下看。
快到恒城的时候,萧筱突然眼光灼灼地看向席楚,问道:“你们能给我多少钱?”
席楚顿了一会,问道:“你想要多少?”
萧筱指着飞机窗外已经隐隐绰绰看得见地上城市构造的景象,声音里带着些抑制不住的兴奋“我想去开龙脊的地方看看,你们给的钱能够就成。”
道士眼里的地貌和普通人眼里的通常是不一样的,席楚也没刨根问底问什么是开龙脊,只是拍了拍梁导的椅子靠背,示意萧筱跟他谈。
萧筱眼里依旧放光,悄咪咪地对着转过头的梁导竖起三根手指。
“三十万?可以”梁导答应地十分爽快。
每次都在跟管事艰难报销一千块费用,原本只想要三千块的萧筱懵了,他们说的是一个国家的货币嘛?
见道士先生没什么反应,梁导咬咬牙正要说三百万的时候,萧筱已经开始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还笑眯眯地跟梁导握了个爪。
“合作愉快!”
知道玄学院资金紧张成什么样的席楚看着萧筱和自己从前一样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默默叹气,要是萧筱知道自己错过了可以给全院所有弟子买上一年黄纸和朱砂的二百七十万,应该会以头抢地吧!
飞机到了恒城,四人便马不停蹄地往剧组所在的酒店赶。
打开211门的那一刻,萧筱原本松懈下来的娃娃脸立刻绷紧。
她皱着眉走进去开灯,将置于房间四角的四个半人高花瓶通通放倒,里面流出来的是乌黑的水,甚至还掺杂着女人的头发。
水流了好一会,才冲出里面的一个布偶娃娃,娃娃身上缝着不知何人的生辰八字,前后两面都有。
梁导看着上面的字却是脸上发白,嘴唇开合了几下也没发出什么声音。
萧筱继续走进卧房,却在要进门的前一刻停住了。
“它成形了”萧筱皱着眉,娃娃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丝嫌恶。
身后的三人看不到此时的真实情形,在他们眼里,就是萧筱推开了门,却站在门口。
而萧筱眼里的画面却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婴孩影像笼罩在床上的女人身体之上,婴孩听见门响后,微微转过头,将嘴角的笑意扯得更大,近乎全是眼白只有一点黑色瞳孔的眼睛微微弯起,看起来十分高兴。
萧筱从包袱里掏出黄纸和朱砂,迅速画符结阵。
后面三人便眼睁睁地看着符纸无风自动,最终停在了半空中。
被符纸暂时压制住的巨婴,动弹不得,只能长大嘴巴无声嘶吼,床上的女人也渐渐苏醒过来。
梁烟像是失去了神志一般,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手下却是快狠准地冲向在用朱砂结符的萧筱。
萧筱微微侧身,便让梁烟扑了一空,转手掏出摇铃,叮地一声,带着浑厚悠远长绵的声响,梁烟重新瘫软在地上。
“席楚,踢碎那个陶瓷娃娃!”
萧筱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心,但她莫名就是熟稔地让席楚干了这件事。
席楚的腿上被萧筱飞快地贴上了三张符纸,到了门前,席楚才知道为什么萧筱不进去,因为压根就进不去!
只有贴了符纸的腿可以被送进阴冷的房间内,席楚不带半分犹豫,速度极快地一脚将搁置在门侧书桌上的陶瓷娃娃踹翻在地。
随着陶瓷的碎裂,里面白色的粉末状物体溢出,席楚感觉自己被冻得像冰块一样的腿重新回暖。
接下来基本就是萧筱的事情了。
进了房间,沿着墙边撒上朱砂与一小罐血,而后一一贴符纸,从屋内延伸至屋外系上铜铃,最后关上了房间门。在门上贴上最后一道符后,点燃了蜡烛。
捡起在黑水里泡着的娃娃,放置在了蜡烛上,静静等待它燃烧殆尽。
“它成煞了,不过成煞时间不久,应该也就是昨天到今天的时间。”
萧筱一边将手里燃尽的娃娃灰烬碾碎,一边对着后面的三人平静陈述。
“那个娃娃又是什么呢?”梁导指着萧筱手里已经几乎成为碎渣渣灰烬的娃娃颤声问道。
“你不知道?”萧筱有些惊讶的抬头,而后解释道:“正面是你孩子的八字,背面是那个女人的八字呀,这种手法叫结阴煞。”
听到“你孩子”这三个字,梁导几乎站不稳地往后仰了仰,站在旁边的乔燃非常之自然地撤开一步。
梁导到底也是没倒下去,只是眼眶通红地问道:“那会有什么影响吗?”
“结阴煞就是用阳寿补阴物,让阴物成煞,经久不衰。”萧筱看了一眼瘫软在地上的梁烟,继续道:“现在阴煞破了,煞物会被焚尽,但阳寿回不来的。”
“那那,我的孩子还能超度嘛?”
梁导抱着最后一丝希冀,看向冷着脸的小道士。
萧筱摇了摇头,将梁导的最后一丝希望给湮灭。
“阴物或许可以,但煞物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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