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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初奈捂着发烫的脸“蹭蹭蹭”地跑进房间后坐在床上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脸上的燥热还是没有散去。她推开窗,盯着漆黑的天空上零星的几颗星星,微风不燥,却觉得更加的热了。
她望着屋子里的蓝色墙纸,鬼使神差地想到幸村精市的那双眼。
……等等你在想什么啊越前初奈这根本不一样。
她把头蒙在被子里不去看那墙纸,企图将那双阴魂不散在她脑海里晃来晃去的眼睛给驱赶走。静下来后又忍不住半睁着一只眼睛偷偷摸摸地瞅着。
……心好累。
手机熟悉的铃声响起,屏幕上泛着微蓝的光。她趴在床上扭着头去摸刚在回来时就被她扔在一旁的手机,看都没看一眼就接起。
“喂。”
她有气无力地喊了声。
电话那头的人低低地笑了声,“你听起来很不希望接到我的电话。”
那声音里透着熟悉的调侃。
埋在枕头里的头猛地抬起头来,她翻了个身,听出来了那人的声音。像是多了一种“梦想照进现实”的恍惚错觉,一个不慎被吓得手机砸到了脸上。
靠脸吃饭的越前初奈揉了揉她那如花似玉的脸,死死地盯着那一串陌生的数字。在大脑当机的那一瞬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后,惊得当即就从床上跳起来。
她正襟危坐。
“……幸村前辈。”
那头的幸村精市自然也听到了“哐当”的一声,“噗嗤”地笑出声来,“看来你听到我的声音很激动啊,手机都给摔了。”
“……你想多了。”
“是吗……”
他似乎还想不依不饶地说下去,然后被越前初奈急急地给打断掉,“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她的私人号码只有亲近的几个人知道,何况她记得她根本就没有把号码给过幸村精市。她很严肃认真地想了一遍,确信她没有给过。
“啊……我想想,大概你托梦给我的吧。”
“……”
“幸村前辈。”
“嗯?”
“你看我像长了一张智障脸吗?”明明看着很是聪明绝顶好吧。
她皱着眉头抱怨道,“你又信口胡诌。”
那头的幸村精市愉悦地弯了弯唇,望着外边万籁俱寂的景色,忽然喊道,“小奈。”
越前初奈一怔。
心口微荡。
她静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幸村前辈,你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我要睡了。”
……骗人。
她怎么可能那么早就要睡了。
但越前初奈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说出口了,如果这时候幸村精市在她身边,就一定看得出来她整个人都已经呆滞住了。
可隔着电话,幸村精市听见她那句硬邦邦的话只是怔了怔,倏然柔和了眉眼。
“也没什么要紧事。”他说,“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明天来早点。我等你。”
……我等你。
我等你。
你。
“嗯。”
越前初奈觉得她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不然她怎么会握着个手机,心砰砰直跳,仿佛要从胸腔跳出来了。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浅浅地应一声。
“还有,这是我号码,你存一下。”
“……嗯。”
“晚安,小奈。”
最后他低声说道。
月光映在她的脸上,她怔怔地望着微亮的屏幕,也道了一声,“晚安。”
……幸村前辈。
挂了电话,越前初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打算把那号码给存下来。她猜测幸村精市应该是从他那个部员柳莲二手上拿到的号码,心里难免有些堵塞。
她中规中矩地在那一串号码上打下“幸村前辈”四个字,想了想还是改了。
她盯着那上头的“大美人儿”的标注,捂着肚子笑了。
“你像个傻子一样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干什么?”越前龙马靠在门上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冷嘲热讽道,“白痴。”
被喊作“白痴”的初奈少女坐起来,莫名羞红了脸。她抓起枕头扔了过去,瞪着他龇牙咧嘴道,“越前龙马你烦人!你才白痴!”
运动神经极好的越前龙马轻巧地躲过了她的袭击,勾起唇角,“不如你照照镜子看看现在这样子谁更像是白痴。”
“……滚。”
嘲讽了一顿自家亲妹妹的龙马少年闭上嘴很识相地滚了。
越前初奈捂着脸坐在床上。
……比刚才更烫了。
她一定是病了。
※
今夜的越前初奈注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晃过幸村精市那双眼,望着她的眼睛里溺出温柔来。
但他的脸仍然是模糊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记不清他的脸,却能清晰地记得那双蓝紫色的眼睛,像是黏在了她的脑海里,怎么甩也甩不掉。
她的病情好像加重了。
……好烦。
越前初奈口干舌燥地翻起身,下楼去倒水喝。她想反正这样耗着也是睡不着。
她没有开灯,客厅里漆黑一片。她在冰箱里找果汁喝,望着满满一冰箱的葡萄味ponta无语极了。除了葡萄味的还是葡萄味的。
她最讨厌葡萄味的了。
……混蛋越前龙马。
她气得立马关上了冰箱。
一扭头便看见了坐在榻榻米上的人,登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她抓着冰箱,指尖惊得泛白,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脸。
比这月色还要白上一分的脸。
是迹部绯月。
她骤然松了一口气,松开手,开了灯,然后走近迹部绯月,“嫂子,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吓死我了,还好是你。”
迹部绯月怔怔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听见她的声音扭过头来,轻轻地弯了弯唇。
越前初奈清晰地瞧见了她那掩在睫毛下的透明的泪珠,像明月一样的透明。但眨眨眼,那颗小小的泪珠又消失不见了,恍若错觉。
她手指微僵。
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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