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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莲二有个秘密。
……不可说。
“第五次。”
他合上笔记本,褐色的眼睛里流过莫名的情绪。
仁王雅治懒洋洋地走过来打了个哈欠,勾着柳莲二的肩膀道,“什么第五次啊,参谋。”
柳莲二扒开他的爪子,“仁王。”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后脑勺的小辫子,懒懒地应了声。
“前方五点钟方向,弦一郎在瞪你。”
仁王雅治苍白的手指一僵。
柳莲二嘴角轻勾,“顺便提一下,刚才精市从你后面经过瞟了你一眼。他最近对你很不满呢,仁王。”
“……”
……好样的不愧是他们的参谋。
“不要这么冷淡嘛参谋。”
仁王雅治仍是在作死的边缘试探,他只僵硬了一瞬又凑过来,“既然都是要死,你不如先告诉我什么第五次?”
“……你想死不要拖上我。”
“真无情呐。”
“仁王。”柳莲二嘴唇翕动,半阖着眼睛直直地望着站在球场边缘指导新人的人,不咸不淡地说道,“你现在逃还来得及。”
否则,幸村发火的后果是不可预估的。
“噗哩。”
立海大的老狐狸仁王雅治君循着柳莲二似有若无的视线稳稳地捕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嘁”了一声,“啊啦,看来是有人‘少女怀春’了。”
柳莲二不动声色地往边上又挪了一步。
“仁王,你很闲呢。”
轻柔得宛若潋滟春水的声音让他背脊一凉,他僵硬地扭过头,与嘴角噙着晏晏笑意的蓝紫色头发少年四目相触,莫名打了个寒颤。
那人外套翻飞,莞尔道,“少女怀春啊。仁王,宫城……”
“部长,我这就去训练,噗哩。”
他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地往里挪,估摸着幸村睁着眼让他在眼皮子底下顺利溜走的概率有多大,就听见他继续道,“站住。”
轻飘飘的一声,却让他成功地站直了身子。
“莲二。”
他含笑望着僵得手不知道往哪儿摆的仁王雅治,话却是对着柳莲二道的,“刚才你得了什么好资料,不如说出来同我分享分享,我实在是很好奇呢。”
“……我知道了。”
柳莲二面不改色,“今天仁王的练习赛我和弦一郎会好、好地安排的。”
幸村精市托着下巴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眼底的忧伤仿佛要从那鸢紫色眼眸里溢出来了,“最近赤也都没有来找我挑战了呢。”
柳莲二在笔记本上记下,“我相信仁王会满足你的。”
“嘛,那今天就请多指教了,仁王。”
幸村精市满意了。
不想说话只想躺尸的仁王雅治:“……”
……走好。
大杀四方后的幸村精市精神抖擞地从球场上下来,土黄色外套仍然两袖飘飘地披在肩上。他漫不经心地与站在球场边缘观战的柳莲二打了声招呼,扬眉轻笑。
柳莲二看了一眼躺在网球场中间躺尸装死的仁王雅治,想着也就只有仁王这个屡战屡败不怕死的敢在这时候招惹他们心情不虞的部长大人了。
“精市。”
他望着幸村精市,“你今天急躁了。”
幸村精市指尖蓦地缩紧,倏尔展颜道,“莲二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呢。”
柳莲二淡声道,“不,没什么。”
顿了顿,“我只是想告诉你,越前桑今天没来是因为请假了,青学那位越前给请的。”
“……以上。”
“是吗。”
奈何你部长还是你部长,幸村精市面上岿然不动,稳如泰山,鸢紫色的眼眸流波溢转,深得任何人都窥探不出那深处的情绪。
他只凉凉地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道,“莲二,你知道寻常知道太多的人一般是活不过第一集的么?”
“不,精市。”
柳莲二睁眼说瞎话,“我什么也不知道。”
保命要紧。
至于节操是什么。
呵呵。
不存在的。
“精市。”
与仁王雅治打完练习赛的真田弦一郎拎着球拍走过来,拉低帽檐轻咳一声,喊道。
被立海大三巨头完虐的仁王雅治彻底瘫死在球场上,自始至终围观完整场修罗场的柳生比吕士秉承着一贯的绅士守则和那一丁点少得可怜的搭档爱,把虚脱了的仁王雅治拖到球场边缘,然后再任由他自生自灭。
……毕竟等会儿是他与丸井文太的练习赛。
幸村精市欣慰地拍了拍真田弦一郎的肩膀,夸道,“弦一郎,辛苦了。这次比赛比以往的结束得还要早。”
……能结束得不早么如果不是这样被灭五感的就是他了。
真田少年如是腹诽道。
但他毕竟敢怒不敢言,只能绷着脸应道,“仁王太松懈了!明天训练加倍!”
晕得七荤八素的仁王雅治:“……”
胡乱地扯皮了几句的幸村精市这才想起正事来,对他们道,“算算日子,关东大赛快到了吧。”
他刚才训练时出神也不完全是因为某个不守信用放她鸽子的没心没肺的人,虽然确确实实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不过幸村精市是不会承认的。
他笑容渐深,这让那与他深交多年熟知大魔王性子的两人心照不宣地背脊一凉。
“真期待和青学的那群人交手呐。”
过去那两年青学的成绩确实是不大好,少了黄金搭档、河村隆还有越前龙马的青学果然还是空缺太多了。这两年他们的对手一直是冰帝,摘得桂冠的也一直是他们立海大,但今年不一样了。
今年那个狂妄又自大的少年,回来了呐。
“啊。”
真田弦一郎想到的也是这个,他想到那个天赋异禀、桀骜嚣张的少年,黑脸沉了沉,硬邦邦地说道,“立海大三连霸没有死角。”
“这次,不会再输了。”
幸村精市低声说道。
神情讳莫如深。
三年前犯的错,他们不会再犯了。
所幸上天垂怜,还愿意再给予他们一次机会,一次,让他们打败宿敌的机会。
柳莲二睁眼望着他们,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调节一下气氛,于是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果然精市想的还是越前啊。”
“越前”那两个字缠绕在舌尖,说得极是缠绵悱恻。
只是不知道这个“越前”,指的是哪个“越前”。
真田弦一郎不明所以。
幸村精市怔忡了一瞬,倏然莞尔一笑,“……抱歉,莲二你刚才说了什么,风太大我没有听清。”
他叹气,“刚刚我还以为我被灭五感了呢。”
……您说笑了。
“不,你听错了。”
柳莲二说,“我什么也没有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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