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将羽识安放在床榻上,帮他脱掉了外袍和鞋子。拉起被褥好好的盖在他的身上。抚了抚他的额头,“羽识,没事了,到家了。”替他又捏好了被子,离开了他的房间。
灼华不放心采苓,轻轻推开了她的房门。果然,看见她直接仰躺在床上就睡,鞋子,衣服什么的都没有脱。
灼华看见她这副模样,嘴角带笑。他单脚下跪,帮她脱掉了鞋子,衣服他就不管了,毕竟又摆正了她的睡姿,给她盖上被褥,捏好被子。
他坐在她床边,满目柔情,看着她。他总感觉这个孩子有很多秘密,总是给人很多惊喜。
一旦觉得一个是好人,就想着方法去对人那好。喜欢哄人,喜欢保护人,喜欢哭,喜欢凑热闹,喜欢干活。打架也很厉害,力气也很大
明明她自己像个孩子,却天天的保护比她高了好多的人。她爱哭,却喜欢哄人,明明自己才是应当被哄的那一个。这孩子,可真是特别。”
翌日。
采苓直接睡到了正午。酣睡的她,突然猛的睁开了明亮的双眼。她今天还有事要解释呢,自己的活也还没干,啊啊啊啊,怎么能睡了这么久。
迅速起床,洗漱梳妆。准备去找轻烟姐姐请罪,上午的活没有做,能不能把月前扣少一点点的。她去轻烟房里没有找到人,又听倌倌说,轻烟在羽识的房间,便去了。
“轻烟姐姐,我起晚了,上午的活我没有干,特来向你请灼华?你也在啊。羽识,好。”她一进门口就开始喊了,没想到话没说完,发现灼华也在,羽识也坐在床上。他们之前应该在讨论着什么。
采苓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唐突了?进来的时机怎么有点小尴尬。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眨巴着一双明媚的桃花眼,憨憨笑道。
“那那个,你们继续说?我出去?”
轻烟本就想等采苓睡醒了,就问问昨天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会睡到了正午。在她和灼华来之前,刚让那让羽识吃完了午饭,想着问问昨天的事,采苓就喊着话来了。
“没事没事,采苓,既然大家都在,你可以说说,是怎么救的羽识?我记得那毒无药可解,之前我的那些媚首都是被这毒给害死的。”轻烟后半句带着发怒的语气。
“轻烟姐姐,那药并不是一毒封喉,立马见效的毒。我找到羽识的时候,摸了他的脉搏,发现他还有一线生机。”
采苓那两汪清水似的眼睛,看了看面前的羽识,瞳孔木的一滞。这会儿才认真打量着面前的人儿。
他皮肤很白,很细腻。一双眼睛像浸在水中的晶石一样澄澈,投射出柔和温暖的光芒,鼻梁高挺。薄薄的唇,色淡如水。黑色的头发又柔又亮,闪烁着光泽。
“咳咳”采苓赶忙收回视线,继续讲到。
“我又查看羽识中毒的身体反应,大致知道所中的毒,正是葫蔓毒,会让人腹痛窒息而死。但会持续一段时间,期间昏死过去,呈现假死状态。”
“但幸好,前段时间,我在破庙休息的时候,救了一位老爷爷。后面他离开之前,赠予我一枚救命丹。此丹可在关键时刻,救人一命。”
采苓说谎话,有点心虚,但神色自若。“羽识这种情况不就关键时刻嘛,不然羽识可就要没了。”后面几字加重语气,压了压心虚的情绪。
采苓压下了心虚,就开始表演了,声音变得激动。“我就立马给羽识喂了药。一开始,羽识吃了药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把我吓惨了。在想,我是不是被老爷爷骗了。”声音带着惋惜。
“我正想用手把着羽识胳膊,想去晃他。突然,他就吐了口毒血,咳嗽了好几下。我惊喜的又把了把他的脉搏,毒素全清了。”
“然后,我就把他抱回来了。”采苓说完,就拉着灼华的衣袖,一副等着表扬的模样。
灼华看出来自家小孩的心思:“采苓真棒,乐善好施。”
轻烟听完很是感激,当初是看在采苓长得娇俏,性子甚是讨喜,就允许她留在醉倌居。想想这几日,采苓帮了不少忙。
“采苓,今日你救了羽识一命,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轻烟绝对答应。”
羽识也开口,声音磁性,温柔。“感谢采苓的救命之恩,日后我一定结草衔环,以死相报!”
“不用不用,都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报恩。这几天,我感觉你们媚首动不动就命垂一线,吓得我这小心脏啊,跳的可有劲了。”
众人听了这话,都笑了笑。氛围没有之前的严肃。
采苓想到他们命悬一刻的时候,皱了皱眉。左手握住灼华的手,右手拉起羽识放在被褥上的手。这两个人也是一愣。
采苓看着这俩疑惑的模样,语重心长。
“尤其是你们两个,近日可都把我吓坏了。我可都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们日后得好好保护自己。我知道你们醉倌居的规矩,有些时候我不能插手,一旦你们俩要是再出现生命危险,我可就要发火了,我发火起来可是很凶的。知道了吗?!”
看着气嘟嘟的采苓,灼华和羽识都紧紧回握了她的小手,异口同声:“知道了。”采苓可真是个小大人。
轻烟瞧了瞧面前三人的模样,看来,醉倌居要热闹起来了。
轻烟咳了咳,采苓收了手,背到身后。轻烟一脸严肃。
“羽识,你昨日被赐死,幸得采苓相救。按醉倌居的规矩,破了身的媚首,理应退出媚首之位。凡被弃乱葬岗之人,丢弃之日,便不再是我醉倌居的人。你即日自行离开醉倌居。”不然你被大人发现还没有死,定是难逃死劫,唯有离开醉倌居,方有一线生机。
羽识感觉如释重负,但是却不想离开醉倌居,救命恩人还在这里,眸色暗沉。
灼华没有表明什么,都心知肚明。采苓一开始有点疑惑,后面就立马想通了。醉倌居能破媚首之身的,必定是有权有势之人。如若发现被赐死的人,还活在世,那羽识必定还是死路一条。
采苓的手在背后紧紧握拳。
“轻烟姐姐,羽识曾经作为媚首,又加之琴艺出众,时常在醉倌居演奏。想必就算离开醉倌居,也不能算上安全,毕竟只要来了醉倌居,看见过羽识表演的人,必定对羽识印象深刻,十分喜爱。”
他们知道采苓这是有法子了,都聚精会神的听着。
“如若,让羽识离开醉倌居,就好比,一个可爱的小白兔放进一群凶残的大灰狼里。而若留下羽识,在醉倌居里就只有一只大老虎和一些小野狗。”
羽识心想,合着她把我看成小白兔了,他可没有这么弱。
“我们将计就计,放出消息,称娈宠媚首,羽识已死。”
采苓拉起轻烟的手,欢欢说道:“姐姐,所以,羽识在醉倌居的身份,就是奴隶。跟我一样的奴隶身份,伺候媚首。”
众人都是一惊,轻烟本来想开口。后面又看见采苓急忙跑到羽识的梳妆台面前。拿了一些眉笔胭脂,又匆匆回到他们面前。此刻,他们心中都有了猜测。
“所以为了隐藏羽识这俊美绝伦的容姿,就得将他面部画的糙一些,像个粗糙的奴隶模样。”
采苓边说边画,一会儿,就像换了一个人。除了那眼神看起来还是清澈透亮,其余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奴隶模样。采苓递给他一个镜子,完全看不出一点他原本的俊秀的脸庞的影子。柔顺,长及到腰的头发,被发带捆着,高束在头顶。脸上有些许雀斑,眉毛画的很浓,眼窝周圈黑,像是几晚没有睡的,不健康的样子。
原本白皙的肤色现在也暗了几度。活生生将一个俊美温和的形象变成一个憨态忠实的普通人形象。画技着实妙。
“羽识,你日后就照着我给你画的妆的模样,每天都好好伪装一下。尽量在雨天不要出门,洗澡的时候注意有没有人。保护好自己,不要让除我们几个人以外的人发现了。”
采苓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羽识的肩:“你就主要负责灼华的各种杂活吧,这样你不容易被暴露身份。还有你自己的,千万不要亏待自己。我就主要负责其余几位媚首的杂活。”
轻烟又补充道:“这间媚首的屋子你也是不能住了,你就搬到采苓的隔壁空房。如若大人来访醉倌居的时候,我会提前告知你,你就躲在屋子里,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羽识点点头:“是。”
等他们离开房间,羽识在收拾常用东西和书籍,准备搬到空房去。他作为媚首的衣物都不能穿了,作为奴隶身份,断是不能用这么华丽金贵的衣物。
他此刻的情绪比以往更加淡定,他回忆起昨日躺在床上的绝望,当时觉得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体内那一抽一抽的撞击,疼痛难忍,时刻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在绝望中保持清醒,时刻感受那人带给他的折磨。
身体也止不住的发颤,先是被下半日迷药,身体软弱无力,发热滚烫。再是,被人强捏着下巴被灌着毒药,顿时腹部剧烈疼痛,昏死过去。
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去了,不料,他竟会在乱葬岗睁眼,看见月光下的她,把他抱在怀里。今日又见他维护我,考虑我的处境。明明我与她之前毫无交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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