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可是在下言语中有冒犯?”秦南笙对于周围人的举动有些不悦,他蹙了蹙眉,闻声询问。
那姑娘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如蚊,“无事,公子说得极对。小女子姻缘不顺,这是方圆数十里乡亲们都知道的事实。”
“哎呦,哪里是不顺哦,简直是坎坷得要命啊!这都被退了几次亲了?也不晓得还有没有那个婆家愿意要的。”
“可不是!好好的闺女,无缘无故的被退了三次亲,眼看都要二十了。”
“嫁不出嫁不出了,要嫁啊,也嫁不进那好人家了。”
周围的议论声迭起,姑娘的脸色白了又白,头快低进了尘埃里。
秦南笙压下火气,拍了拍姑娘的肩膀以示安慰,思索了片刻故意扬声道:“这是好事,忧心什么?”
“小公子,你不懂可不要乱说!”旁边一中年女子闻言上前,泼辣道:“这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这么两年,好年华遭废了,这一辈子都毁了。”
“宽心,”见姑娘眼眶都红了,秦南笙低笑一声,“难道你自己也觉得女子不嫁人这一辈子就毁了?”
那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里满是鼓励,狠狠地摇了摇头。
秦南笙点点头,“就算不嫁人,相信以姑娘品性,更能活得恣意。更何况……良缘善报,这是你的福报。向姑娘退亲的几位,要么姑婆难处,要么嗜赌好色,都非姑娘良配。”
那姑娘半信半疑道,“是非良配,公子如何得知?”
秦南笙神秘一笑,“自然是你肩头的喜鹊告知在下的。”
远处的慕俞枫挑了挑眉,闭上眼,再睁眼时果真见那姑娘肩头站了一只极漂亮的鹊儿,正亲昵地去贴秦南笙的手臂。
“姑娘幼时可是帮过一只鹊儿?尾巴上带一撮红羽毛。”
“公子怎么知道?!”姑娘瞪圆了眼,惊疑道,“可惜那鸟最后也没能救活,还是我亲手葬的。”
秦南笙弯唇,“这便是了,姑娘选错了埋骨地,它招不来正缘,便只能帮你赶走孽缘。”
“国师大人可真是一张巧嘴,编起瞎话来像模像样的。”淳沂见秦南笙说的神乎其神,忍不住笑。
慕俞枫瞥他一眼,淡笑不语。
越相处、越熟悉,慕俞枫越知道秦南笙地本事究竟有多高。
他自己在道术上已算是极有天分的,可像秦南笙这样不用开天眼便能见妖魂、随手便能画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符,他自知做不到。
无论是能力还是脾性,秦南笙的变化都未免太大。
可他身上的胎记,又明明白白的向他证明,秦南笙就是原来的那个人无疑。
怎会如此?
秦南笙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姑娘回去后,在午时将那鹊儿尸骨挖出包好,埋到正门前的桃树下,正缘不久自到。”
旁边摊铺的道士闻言嗤笑一声,眼中的轻蔑显而易见。
周围人见此再次议论开。
“走吧,”慕俞枫转身淡淡吩咐淳沂,“回府。”
……
对于秦南笙的摊子,慕俞枫是安了心,自然也不再过多关注。殿试刚过,他奉旨忙着辅佐慕俞城准备状元登科事宜。
等闲下来再见秦南笙时,竟已过去了五日。
“国师大人今日看起来好像格外精神。”冯管家有意无意道。
慕俞枫一怔,“是吗?他前几日看起来气色不好?”
冯管家思索片刻,“那倒也不是,就是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像是受了挫,一连几天如此,显得今日格外不一样。”
慕俞枫眨了眨眼,了然。
估摸是他前几日给那姑娘卜的卦应了验,他有了底气。
慕俞枫轻笑一声,“吩咐厨房,今日他别院的晚膳准备的丰盛些,权当为他庆祝。”
冯管家虽不解,可跟了慕俞枫这么多年惯会察言观色,知他此刻心情不错,忙低头应道,“是。”
他转身要出去,走到门口却突然福至心灵般试探道,“既然对大人来说是个好日子,殿下可要去别院一同用膳?也好为大人庆祝。”
慕俞枫手一顿,直了直疲累的脖颈,鬼使神差应道,“也好。”
晚膳果然如他所言很是丰盛,慕俞枫赶到时,秦南笙已经在为他布筷斟酒。
秦南笙听见脚步声抬头,笑容明媚,“殿下怎么才来,快坐!”
慕俞枫随意落座,率先提酒道,“恭喜。”
“多谢殿下,”秦南笙眉开眼笑,眸中带了几分微不可见的小得意,“这都六七天了,今儿总算开了张。”
“那姑娘今日来道谢了?”慕俞枫面上淡淡,眸中也染了笑意。
秦南笙怔住,“欸?你怎么知道?”
慕俞枫被他不经意见流露出的放松状态和被他忘记的敬称愉悦到,眼中笑意更深。
“要不是那鹊儿,那姑娘一辈子还真是个苦命。”秦南笙说到这个整个人都生动起来,“今日殿试放榜你定然知晓,但你可知?那姑娘的情郎,就是今年的状元!”
“新状元在京城丢了包裹钱银,是那姑娘给他一口吃的,鼓励他继续考试。今日新状元骑着高头大马去提亲,整个京城都震动了,我的摊面自然也都被大家知晓了。”
慕俞枫听他说完,挑挑眉。
秦南笙眨眨眼,眼巴巴的等着他捧场问下一个话题。
慕俞枫看的好笑,心软问道,“那你说的开张,又是何事?”
秦南笙放下酒杯和筷子,敛了笑意,正色道,“这就是我们计划的意外之喜了。”
他眸色深暗,继续道,“今日慕名来找我的第一个客人,乃当今首辅大人——苏之佟。”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