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北京
“当地时间3月16日23时36分,在日本本州东部(北纬3779度,东经14095度)发生95级地震,震源深度为57千米。”
“据国家地震台网测定,北京时间2022年3月16日23时36分,在西太平洋海域(北纬381度,东经1426度)发生96级地震,震源深度约20公里。震中距仙台约130公里。据了解,北京、天津部分高层建筑物人员有感。”
“截至当地时间3月25日上午10时,据不完全统计,该地震已造成近9万人死亡,涉及12个都道县;失踪人数近3000人,涉及6个县;近16万人受伤,涉及12个都道县。”
“据nhk报道,此次地震引发的巨大海啸对日本东北部岩手县、宫城县等地造成毁灭性破坏,破坏程度超过了2011年日本的东日本大地震。”
“北京小部分区域有震感,但对中国大陆不会有明显影响。”
果然和梦境重合了吗?
已经安全回国的温斯颜,躺在自家的大床上,一边听着新闻报道,一边盯着天花板上那款自己从西班牙淘来的全铜欧式吊灯发呆。
此刻的她,除了心有余悸之外,还感到了些许困惑。
是的,神经大条的温斯颜,在地震发生后的第九天,终于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
自己为什么会提前梦到这场地震呢?
每周三都会梦到羽生结弦不假,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梦到未来呢?
难道有了预知梦的超能力?
毫无契机的,就突然拥有了这个超能力?
《当你沉睡时》的女主附体了吗?
或许,只是巧合呢?可能最近灾难片看多了,影片照进梦中也说不准。
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可以挖掘的征兆和线索,温斯颜起身去冰箱拿了一瓶苏打水,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瞬间感觉通体舒畅了。
她从来不会让思虑无果的事情困扰自己,之前突然冒出的周三梦友不会,现在的预知梦当然也不会。
洒脱,真实,从不内耗。
重新拿起扔到一边的ipad,继续使用搜索引擎,本能地打出了“羽生结弦”四个字。
温斯颜:我就是关心一下梦友。
推荐的新闻里,千篇一律都是关于一个小时前有关他的一条动态报道:
“日本花滑运动员羽生结弦在震后通过ana官方账号宣布,将参加faoi(fantasyonice2022)冰演的全部场次,并通过冰演为日本灾区的震后重建进行募捐。演出将在日本的幕张、名古屋、神户和静冈四地进行,从5月27日持续到6月26日。”
文字消息之外,还有一个两分钟的视频,视频的主角正是羽生结弦本尊。
“经历过11年前的311地震,又再次经历过316地震,两次幸免于难的今天,我重新思考了生命的意义,并深刻意识到了其宝贵之处。
我又再度思考着最近的几年时间,自己到底做到了些什么。
不断获得的金牌,不断挑战的4a,不断受伤的身体,不断涌现的优秀后辈。
虽然我没有停止挑战,也不断前进,但最终还没能抵达成功。
虽然有着懊悔和痛苦的心情,但如果这样的我,也能对大家有所意义的话,那我真的会觉得非常幸福。
一直前行,既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也可能没有回报。
这一点我想和地震灾害也有相同之处。
痛苦、快乐、悲伤。
即使大家在这样的日子里,也为我加油鼓劲,真的非常感谢大家。
从今以后,请让我永远为大家加油声援吧。”
视频里,男生的脸色比上次看到的时候更加苍白了几分,强颜欢笑的样子让她的心里有了种说不上来的酸涩。
果然,小哥哥长得太清纯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疼。
可是,至少他并没有在这场天灾中受伤,也没有像梦中那样选择割腕自杀,这不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吗?
可以活着,不就已经很好了吗?
日本仙台
“什么?你是说地震前有一个穿着冰墩墩玩偶服的女生把你从冰场叫了出去,所以才幸免于难的?”
织田信成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心有余悸。一想到被这场地震摧毁到彻底坍塌的冰场,他就觉得阵阵后怕。这位冰墩墩简直出现的太及时了,还好眼前的结弦君没事,还白白胖胖的,哦不,白白瘦瘦的。
毕竟,如果真的继续在冰场练习,那后果不堪设想……
织田信成摇头如捣蒜。真好,眼前的弟弟能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想到这,他拿勺子挖了一大口巧克力冰淇淋填进嘴里好好压了压惊。真的是,吓死宝宝了。
看到面前的人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后怕,一会儿又大口吃冰激凌的场景,羽生结弦没有太过在意,反倒是问出了困扰自己很多天的疑虑:“不过现在想来,那个冰墩墩,好像是知道将要发生地震似的,所以才想方设法把我从冰场里叫出来。”
“欸?结弦君为什么会这么想?冰墩墩总不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吧?”刚吃完一勺冰激凌的织田信成有一种直觉,身边坐着的这位友人还有很多故事细节没有告诉他,于是又挖了一大勺冰激凌塞到嘴里,双眼有神地盯着羽生结弦,一副认真吃瓜的模样。
“因为……”羽生结弦再次仔细地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因为她一直在关注时间,是那种过分的关注。而且,她那晚的行为真的是一点逻辑和目的都看不出来啊。”
男生皱着眉头,用勺子搅着自己面前的草莓冰激凌,完全没有要吃的意思。
“怎么会有粉丝大半夜专程跑到冰场,然后费力把我叫出去,就是为了把她送到医院的呢。”
“而且最终她也没有就医,只是不停地在问我时间。后续可能是为了等什么时间节点,甚至请求我去给她买水喝来拖延时间。”
“可是给她买的水也一口没喝,就那样,‘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羽生结弦越想越不对。要求都是她提的,但最终她什么都没有履行。
有问题,她一定有问题!
“或许,她的脑子不正常呢?”织田信成趁他回忆,向对方的草莓冰激凌伸出了罪恶之勺,不管冰墩墩有什么问题,草莓冰激凌是无辜的,别一个劲儿搅啊,你不吃我吃。
此刻在北京某实验室的会议室,正在给项目成员开会的、脑子不正常的温斯颜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她是真的会谢。
“无论如何,我就突然觉得,活着真好。”羽生结弦终于放过了面前那杯被搅碎了的冰激凌,放下勺子,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窗外正在进行灾后重建的工人们,而后缓缓开口。
“比起那些遇难者,我已经幸运太多了。4a没成功又怎样,冬奥会没有实现三连冠又怎样,受伤又怎样?”
“逝者安息,生者惜福。我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呢?毕竟,我已经拥有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了啊。”
“抛开金钱、名利不说,我还有心脏的跳动,还有家人的陪伴,还有冰面和冰迷的支持,我还有很多很多。”
“能活着,不就已经很好了吗?”
“我还可以做很多事情,我也应该做很多事情。”
再次转过头来看向织田信成的,是一个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也更加有神韵的少年。
至于那只落跑的冰墩墩,他也一定会找出来的。
至少,他要弄清楚,预知地震还有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至少,无论对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都要亲口说句谢谢。
日本早稻田大学加藤实验室
抛开花样滑冰运动员的身份,羽生结弦还是毕业于早稻田大学人类科学部的“优秀校友”。而他的毕业论文《基于无线惯性传感器式动作捕捉系统的花样滑冰应用相关的可行性研究》,作为特别寄稿,经过缩减后,收录于《人类科学研究》一刊中。
羽生结弦的这篇毕业论文,指出了未来花样滑冰ai打分的可操作性。当时也被很多外界媒体解读为——是否是羽生结弦向花滑人为打分不公正的“宣战”?
但对他来说,更重要的还是要通过数据来验证感觉,通过数据来提升技术,以更加科学的方式,推动整个花滑的进步。
他此次前来拜访母校的目的,正是为了继续自己本科毕业前的研究,并向加藤实验室提出合作的意向。
早在一周前,羽生结弦已经把自己的论文发给了早稻田大学加藤实验室的现任负责人——加藤隆史教授,并初步提出了想要合作的想法。
因为他了解到自己的母校——日本早稻田大学是日本研究机器人较早的大学之一,特别是加藤一郎教授创立的加藤实验室,在人工智能领域位于世界前沿。
“加藤教授,此次前来,我想继续和您谈谈关于合作的事情。”
“就像我本科的毕业论文里阐述的那样,我觉得现在花滑的打分系统过于依赖裁判的主观性,这在赛事中绝对是有失公允的。”
“花样滑冰虽然是体育运动,但却有艺术分的打分标准。现在,这些标准还有些许模糊之处,如果能通过ai等技术,在没有任何偏见的状态下打分,那么我们前进的方向也自然会显而易见。”
“这样的话,也许就能实现‘既是体育运动,也能客观地对艺术面进行评价’的世界吧。”
“所以我想继续这项研究,当然仅凭我一个人,是很难推进的,所以才有了和贵实验室合作的想法。”
加藤教授自始至终都没有插话的意思,而是耐心地把坐在对面有些局促的男生想表达的想法听完。
“一周前收到羽生选手的信件,我还以为发错人了呢,但是看完你的论文,我突然就明白了你的想法和目的。”
“可以看出,羽生选手对花滑真的是‘一生悬命’,通过‘自己研究自己’的方式,来试图推动自己以及整个花滑领域的进步。”思虑良久,加藤教授缓缓开口,“真的很伟大呢。”
“最近我们正在和中国的一家实验室一起合作一个关于3d动作捕捉的科研项目,这个项目正好和你的诉求很接近。”
“如果项目成功,那么这个发明成果同样也可以应用到花滑的打分领域。”
“所以,祝我们合作愉快。”说着,加藤教授向面前的男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羽生结弦感觉自己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些,就这样十分顺利地加入了这个名为(tioncapture)的项目。
“哦忘记自我介绍了,”亲自把羽生结弦送到学院门口的加藤教授突然神秘地笑了,“其实,我也是您的冰迷,粉籍8年了哦。”
这次羽生结弦彻底愣了,8年?那岂不是从索契奥运会就入坑了?
合作谈完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毫不吝惜地把所有的金色光辉都洒落在人间,也洒落在男生逐渐远去的背影上,彷佛天使下凡般美好。
“以后的路,请继续加油吧,我们会一直支持你,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加藤教授满脸慈祥地目送着那抹金黄。
只是不知道,这个系统,即便成功了,能不能被冰协以及世人所接受呢?
如果神明可以听到他的祈祷,那么请对这个孩子温柔一点吧,他值得世间一切美好的存在,因为他本身就很美好。
加藤叹了口气,回到实验室,让助理吉田英士负责和羽生结弦以后的项目对接,包括对项目背景、计划以及合作实验室的介绍,并及时告知羽生需要做的事情。
刚刚回到家的羽生结弦就收到了来自于吉田英士的邮件,邮件的主题是介绍项目的背景以及合作的艾力实验室的主要情况。
“项目致力于打造一个动作捕捉系统,相应的技术涉及计算机视觉、3d行为捕捉、深度恶习等。完成的系统可以应用于自动驾驶、智能安防以及鹰眼打分系统等。”
ok,fine。除了最后的“鹰眼打分”是他相对熟悉的之外,其他专业术语还有领域简直是完全的不了解。
即便自己肯定不会负责深层的技术实现,但作为项目的核心人员,这些概念上的东西肯定还是要了解的。看来,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又要开始啃书了。
干巴爹,羽生结弦!
坚信自己一定会在这个项目中起到很大作用的羽生结弦,满怀期待地继续往下翻着邮件,只是随着内容的下滑,类似于“英语脸”的苦笑越来越明显。
“中国艾力人工智能实验室,成立于2002年9月,位于中国北京。实验室以国内顶尖科研团队为基础,致力于模式识别和人工智能领域的关键技术突破和创新应用,主要研发方向包括生物识别与安全、大数据智能分析、智能感知理论与应用等。”
好的,他知道合作的实验室位于中国北京了。
至于其他的,ok,fine。
光标继续下移,羽生结弦终于看到了和自己最相关的那部分。
和他预想的一样,交给他的最主要的任务还是为项目模型提供花样滑冰的动作数据。谁让他的跳跃都是接近教科书级别的呢?某人满意地自我肯定着。
随后被标红的“紧急”吸引了注意。
去北京?
两天后??
原来项目组决定在两天后派遣所有的核心人员,一同前往中国的艾力人工智能实验室,参与项目启动仪式,并就接下来的项目计划做出详细地讨论。
被加藤教授钦点为“项目核心人员”的他,自然也在需要前往中国的队伍中。
要他,前往北京吗?
就挺突然的。
短短不到两个月,又要再一次地,踏入那片土地了吗?
去直面自己逃避了很久的情绪,他真的可以做到坦然吗?
羽生结弦合上电脑,看着桌上摆着的□□熊纸巾盒,上手rua了几下它的大脑门,喃喃自语道:“噗桑,你准备好和我再飞一次北京了吗?可是我感觉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建设,要怎么办好呢?”
意料之中的没有等来答复,他静静地在桌前坐了一会儿,随后果决地把瞪着两只圆眼睛、正笑得憨态可掬的噗桑放进了行李箱。
你看,虽然嘴上说着想当逃兵,但身体还是很诚实地做出了回应。
两天后,羽生结弦随加藤实验室的技术人员,乘坐ana专机前往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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