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团最近在筹办年底的跨年晚会,今年节目单出的曲艺和相声小品类正经的节目格外多,到最后就给舞蹈队留出了一个名额。

    林伊专业优势,团委指定林伊编一段舞,然后在舞蹈队挑几个人完成一个节目。

    这可把陈颖高兴坏了,不仅仅是她姐妹能大展身手,还因为舞蹈队的节目一般都是许浩负责的,这次团委看重了林伊的专业能力,把跨年晚会舞蹈队要出的节目交给林伊负责,那天会一开完,许浩的脸拉得比驴还长。

    但那小心眼的,在团委办公室待了半个小时,回来又召集大家开了一次会,也不知道使了什么花言巧语,硬是从团委那给舞蹈队扣来了一个名额,开会的时候拿捏足了官腔,宣布本次跨年晚会舞蹈队共出两个节目,一个由林伊负责,一个由他负责。

    陈颖当时气得想拍桌子,这不明晃晃的开战嘛,她还确实冷嘲热讽了一番,许浩没忍,直接怼了过去,两边人虽没明说,但都心照不宣的想比一番,看谁的节目在跨年晚会上效果更好。

    首先是选队员,舞蹈队三十个人,许浩还真拿不了他舞蹈队队长的身份给林伊使绊子,一是他和陈颖之间的事大家都听说过,舞蹈队大都女生,理都偏陈颖这边,早对许浩看不顺眼了,二是有个黎审在,那响应力一号召,大家总也得给个面子,三就是林伊的专业能力了,人一正经学编舞的,怎么着也比许浩这个学机械的有能力吧。

    但舞蹈队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上台表演,还得看编舞人数怎样,林伊早琢磨好了编舞的框架,人数也有数,十二个就够了,选人方式是由人员选队长,林伊人数到了就没再要,选好了人就带着她那拨人到另一间舞蹈室开会去了。

    陈颖作为许浩的头号黑粉,他那边有什么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目,多亏了她林伊知道许浩是准备排一段非常炸的舞。

    陈颖原先提议要排比他们更炸的舞,林伊没立即同意,跟她解释她们这组人员舞蹈功力参差大,有的人能做大动作有的人不能,而且不一定每个人都想排炸的,陈颖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而且她一向是跟着林伊走,林伊觉得好她就觉得好。

    林伊那有几个思路,在跟队员们一商讨,结合队员们的意见,她把大概框架整理好,第二次开会就敲定了版本,跳一段复古迪斯科,搞个串烧,来个新颖的。

    作为总负责人林伊忙得不着调,前期编完舞,后期还要召集队员们排练,一个一个扒舞步,晚上基本都九点走。

    她忙,叶景城也忙,倒不是忙元旦晚会,这个月他有两个职业技能证书要考,元旦晚会抽不出时间排练,索性团委就没安排他上节目。

    二十号他证书一考完,时间就空下来了,碰巧遇到原先他在一中人工智能队的人来约饭,发消息问了林伊,问她要不要也一起去。

    林伊这会刚从排练中下来,舞基本上都扒完了,现在就是在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她盘腿坐在地上,边举着水杯喝水边给叶景城发信息。

    一个好字刚发出去,面前覆上一片人影,黎审在她旁边坐下。

    黎审自双棍节过后这一个多月里喝酒聚会减少了很多,手机一直不关机,充电宝随身带着,一有露露消息他马上看,爱情得意了他人也春光满面,闲来无事跟林伊聊起天来。

    他俩多半是围绕叶景城来聊。

    黎审:“叶景城应该跟你说了吧,晚上我们去聚餐,去的人都是他以前一中人工智能队的队员。”

    林伊点头,“说了。”

    黎审以前也是一中校人工智能队的成员,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他高一入的一中校人工智能队,高二换届他成了队长,那年比赛带领我们拿的奖不敢说全揽他身上,至少有一半要归咎于他,我之前不跟你说过我们班都很佩服他么,最佩服他的一点是,他不仅能参加人工智能比赛获那么多奖,还能平衡好各科学习,原因是他前十几年学的知识永远快人一步,初中的时候老早就把知识点学完开始看高中的书本了,你别看叶景城玩得那么开,高二一年叫他出来玩他从来不来的。”

    黎审说累了举着自己的水杯灌了一大口,林伊听完后补充:“怪不得我们圈子好友重合率那么高,我和他以前却从没见过。”

    黎审继续说:“高三人工智能队换届,那个时候留下来的基本是就是对人工智能特别热爱,以后想从事这方面的人,更重要是要挣各个高校的人工智能保送名额,我当时也是人工智能队的。”他说到叹了口气,不知道在为谁惋惜,“我们这群人,既然承受了家族的红利就要把自己以后一辈子都奉献给家族事业上。”

    林伊若有所感,“你说的是叶景城吧,你应该没退队,现在学的不就是计算机专业?”

    黎审竖了个大拇指,“但叶景城也没退队,我当时还问过他,高三任务重,他要想两头都顾没那么容易,他不像我,可以随意选择自己以后的职业,叶家选中了他作为继承人,注定他以后必须要承担起家族的责任,继续留在人工智能队没好处,但他就是留了,不但留了,在秋季高校选拔人才那次比赛里,还带领全队人拿得了金奖,当时c大留给第一名的保送名额一共三个,c大那边的人第一个争取的就是他,我们那个队加上他一定四个人,他硬是二话没说把名额让下来参加高考去了。”

    林伊静静的听着,没说话。

    “后来我追着他问他才说,原因是到了高三很多人都退队了,我们当时队里就三个人,虽然也能参加最后的高校选拔赛,但怎么说要比四个人弱点,他也没什么离了他这个队就不行的想法,就想着反正c大他能考的上。”

    林伊听到这忍不住笑了,黎审也跟着笑,“这人是不是在哪都能狂?”

    林伊:“是他性格。”

    黎审:“但我其实知道,他是在为我们着想,我们剩下三个人文化成绩不上不下都挺一般,要没了这次保送机会,别说c大,考上普通一本都难,他带领我们赢得了比赛,然后把名额让给了我们,话说的轻松,其实我们都知道,他高三一整年每天睡觉平均就五六个小时,就连十二月的高校选拔赛过了也是,把保送名额潇洒一丢,全身心备战高考,然后高考成绩下来那天,他成了理科状元,还特别欠打的表现的这是特别容易就能做到的事。”

    说到这两人都笑了,可不是么,这就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啊。

    黎审还说:“别看我们一直说他狗,他那人其实也有善心,我之前跟你说他在我们高中起名人效益那事你还记得吧?其中被他带的最火的是家叫张姐麻辣烫的,其实他也没有特别喜欢吃他们家的东西,是张姐有个小孩,得了先天性心脏病,张姐这人吧,也挺可怜的,丈夫去世的早,一个人开麻辣烫店就为了能攒的起钱给孩子看病,他看出自己有名人效益后就经常在她们店里吃东西,虽然嘴上不说,但我们都看出来了,有次拿这事说给他听,他还不承认,硬说是我们想的太多。”

    黎审说到最后说的口干舌燥,把杯子里的水都喝完了,抹一把嘴角的水液,也不知道在感怀什么,神情很惋惜,又很坚定:“上一中的时候我们除了格斗类的比赛没参加过,其余都参加了,也拿了奖,我们想着凡是总该有个圆满,就拉着他一起报了明年的ror机甲格斗大赛,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参加机器人比赛了。”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林伊刚出了门口就看到在门外等着的叶景城。

    见林伊出来,叶景城抬起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将人搂在怀里走,跟她旁若无人的耳语,“明天周末,要不要来我家看电影?”

    林伊:“又看电影,上周也是看电影。”

    结果他俩在沙发上又亲又摸了两个小时,什么都做了就是没到最后一步,林伊心里又气又急,那句我们做吧在嘴里蹦跳不安着,又因为内心的羞耻硬是给咽了下去。

    “那去泡温泉。”

    “不想去。”

    “玩剧本?”

    林伊勉强应了,“行吧,叫上黎审和露露几个。”

    “我回头让黎审约人。”

    就在他们身后的黎审“”

    不是,我就在你们后面,你倒是回头看看我啊。

    到教学楼下看到黎审口中的人工智能队的另外两名成员,一男一女,男生叫刘昌,身材壮实,长相却憨厚,爱开玩笑,很好相处,女生叫田一宁,长相文静,带着眼镜,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人不太爱说话,也是个好相处的性子。

    刘昌乐嘻嘻的叫人,“老大。”

    又看向叶景城搂着的美女:“嫂子好。”

    田一宁跟着叫人。

    高中毕业后叶景城就一直让他们别再叫自己老大,一直在说一直屡教不改,眼下又忍不住说一嘴:“都说了别再叫我老大,不长记性是不是。”

    刘昌眯眼耍贫:“老大不叫老大叫什么?”他对着林伊说,“嫂子,你说是不?”

    叶景城懒的搭理他,跟林伊简单介绍了下这两人,又对那两人说:“林伊。”他顿了顿,忽然笑了下,“可以叫她嫂子。”

    刘昌忙说哎。

    吃饭的地点在学校附近的烧烤大排档,那边不好停车,几人把车停在能停车的地方,然后走了一段路过去。

    叶景城牵着林伊的手放在自己的呢大衣里,边跟黎审和刘昌闲扯,黎审和刘昌都是外向欢脱的性子,一路上插科打诨不停,林伊两三句融入他们的环境里,也跟着一起闹,唯独田一宁安安静静,偶尔cue到她的时候会温温柔柔的回一句,她这种安静不是说格格不入,反而有种很舒服的惬意。

    刘昌:“原来嫂子是b市人啊,都说b市出美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伊“”

    这才是黎审的真朋友。

    她扯了扯嘴角,“你还是别一口一个嫂子叫我了,听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叶景城也听的不舒服,尤其林伊这一路上都在和刘昌有说有笑的。

    他把林伊的左手从口袋中拿出来,走到另一边,隔在刘昌和林伊俩人之间,握着林伊的右手放进自己口袋里,还神态自若的说:“那只手捂热了,现在换只手捂。”

    然后转头板着张脸的对刘昌说:“她不喜欢就别再叫了。”

    刘昌摸摸自己的后脑勺,“那老大,我以后该怎么叫啊。”

    林伊:“叫我名字就行了。”

    刘昌忙摆手,“不不不,黎审说你是我老大的祖宗,怎么叫太不尊敬祖宗了。”

    这话听着没什么,但偏偏刘昌表情很虔诚。

    林伊:“”

    黎审和叶景城笑得不行,田一宁也忍不住笑出来。

    林伊满脸黑线的往叶景城身上打去,“你还有脸笑。”

    她凶完叶景城又开始凶黎审,“还有你,什么祖宗,我哪有那么娇气。”

    叶景城两手摊开举高在耳边,忙撇清关系,“这我可一点不知情。”

    黎审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缓了好一会才说:“林姐,祖宗不是针对你,是针对叶景城,你是不知道他在你面前有多怂。”

    林伊:“哪怂了,他对我也特别不好。”

    叶景城笑够了,手往她肩上搭要把人搂回来,林伊偏着头不让他搂,叶景城一只手握着她肩膀使着力让她往自己怀里靠,边用空闲的手在她头上轻拍了一下,回她上面的话,“有没有良心啊你。”

    林伊肩膀拗着劲往外跟他拉扯着,边对着众人说:“你看,都上手打我了,是不是对我特别不好。”

    叶景城对她倒打一耙的本事算是服了气了,在她脸上使劲掐了一把,然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手掌握紧人肩膀把她夹着走。

    林伊嘴上还在念念有词:“叶景城你弄疼我了。”

    叶景城手松了力道,依旧搭着她肩膀走,“疼死你活该。”

    黎审在身后嚷嚷:“你们这对小情侣有完没完了,再秀恩爱下去烧烤店都没位置了。”

    刘昌步伐紧跟上去:“老大,要不我就叫林姐为林姐吧。”

    田一宁看着前面的背影,嘴角缓缓勾了起来,小跑着跟上他们。

    闹了一路终于到达大排档,彼时空位还有两三桌,他们坐在靠里的位置,听店里放着最新流行的歌曲,吃着烧烤喝着啤酒谈那些忆往昔的时光岁月。

    刘昌又说起高考保送的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老大你就是我再生父母,没你我连大学都可能上不了,叶景城说别,我承受不起这顶高帽,说的好像你没参加比赛一样。

    黎审说明年六月就是叶景城最后一次参加人工智能大赛了,比赛完他就再也碰不了人工智能了,叶景城让他少看点苦情剧,他又不是要死了怎么就不能碰人工智能了?

    田一宁说谢谢,叶景城说不用,你该谢的人是你自己。

    他在那边跟朋友们打闹,林伊目光追随在他身上不散。

    这是怎样一个人呢?你可以说他冷漠也可以说他善良,他清新独立,自信无畏,他像一棵树,仿佛永远都能屹立不倒。

    将近十点叶景城带着林伊先撤,大排档零零碎碎的说话声还没完全消失,叶景城捉住林伊的手去握。

    有点凉。

    他停住脚步,另一只往她半边脸颊摸去,脸倒是不冷,但他还是问她:“冷吗?”

    林伊摇头,“还好。”

    叶景城松开她,两手握着呢大衣的衣边朝她张开,“要不要进来捂捂?”

    “恩恩。”林伊浅笑着进入他的怀抱,双手圈住他温热的窄腰,头埋在他宽阔的胸膛,感受他横冲直撞的心跳声,叶景城呢大衣合拢,将人包裹的不留余地,手臂横在她的背上,细细将她身上每一处冰凉分子捂热。

    不远处路灯散着柔弱朦胧的光影,背后是嘈杂的大排档,身前是承载车流人声的马路边,他们安静相拥,仿佛全世界只剩彼此。

    黎审把这一幕拍下来,发了条朋友圈。

    【饭后狗粮】

    田一宁看着前面光晕下相拥的一男一女,嘴角扬起释怀的笑,在黎审的朋友圈下点赞。

    从大排档走到停车场的路上林伊问他:“你会后悔吗?放弃人工智能?”

    叶景城毫不犹豫的摇头“不会。”

    他们压着马路边走,脚步悠悠反倒像在散步,马路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辆车,有的缓慢前行,有的行如流水一闪而过。

    叶景城缓缓道:“我接触人工智能最初是因为我妈,我爸妈很忙,在我十岁左右更是忙的不见人影,基本上一年里见面次数不超过二十次,还是两个人加在一起的那种,我表哥是a市人,他来c市上的大学,在大学期间一直和我妈管理我外公的公司,我那时候老跟在我表哥后面也有这层原因,想多见见我妈,那次看见他们公司新研发的智能陪伴机器人,其实我一开始的目的是想让它代替我妈多陪陪我,后来我长大了,那种幼稚的想法也就没了,反而对人工智能越来越感兴趣,但要说非它不可吧,也没到那个地步。”

    呢大衣兜里,他握着林伊的手收紧,深邃宁静的望着路旁枯落的残叶,“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有些东西并不是非要不可,有些东西却必须只能是她。”

    林伊心下触动,她对叶景城的了解又多了一层,她欣赏他,也有对他的惜惜相依之情,“你玩赛车是不是也是因为你爸以前是个赛车手?”

    林伊今天头发扎成了低马尾,额头上的碎发被风随意吹着,有种温柔随意的美感。

    叶景城把她的碎发拨正,嗓音淡笑的回:“今天吃什么药了,脑子忽然变得那么灵光?”

    林伊无语的剐他一眼。

    叶景城笑着拉着人继续走,继续刚刚的话题:“算是因为他吧,你不用觉得我可怜什么的,就不说那些贫困山区身体残疾的人,我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幸运,投了个好胎,衣食富裕,父母善待。”

    林伊:“你真的是个很清醒的人。”

    叶景城:“也不是一直清醒。”

    两人已经走到车位那,林伊坐进副驾驶,叶景城开车门坐进去,边系安全带边说:“大概是我初三的时候,我知道了无论我怎么迎合我爸妈的喜好他们都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原因,那时候正是最叛逆的时候,情绪每天都很暴躁,抽烟就是在那会学会的,你可以问问江宴,那会我隔三岔五跟他打架,有一天我直接撬了一天的课,什么都不干,就在马路上乱走,在经过一处花坛边的时候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成年男人,一开始他只是默默流泪,然后眼泪越流越多,他一边用手背抹眼泪一边还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后来彻底崩溃,嚎啕大哭。”

    汽车没入灯红酒绿下的马路,叶景城平静的诉说:“我觉得好奇,就问他为什么哭,他说自己的母亲突发心脏病,需要手术费80万,电话打给了很多人都凑不够80万,就在一个小时前,他的母亲去世了。”

    林伊听到这也感到阵阵心酸。

    世间疾苦分百种,每种各有各的苦法。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我已经足够幸运,没理由再沉迷堕落,我生活在象牙塔里,没资格向上天抱怨不满,跟那些为了生计咬牙奔波的人比可怜。”

    没一会到了林伊家楼下。

    叶景城摁了车门开关,把她放在中控台上的包递给她,“明天下午两点剧本杀,黎审已经约好人了,都是我们群里那几个,下午一点半我来接你,然后晚上一起吃饭。”

    林伊忽然倾身过去抱住他,下巴搭在他肩膀处,轻声告诉他:“谁说你不能抱怨的,你努力熬夜的日夜也是疲惫痛苦的啊。”

    理科状元、赛车、人工智能,他每一项都取得了傲人的成就,外表人只看到了他的显赫家世、光鲜亮丽,可是在过去十几年的日日夜夜,他也同这世上大多数人一样,为了自己的目标挥洒自己的汗水。

    叶景城心里软成了一片,他紧紧抱住她,脸埋在她的肩膀里,喃喃叫她的名字:“林伊。”

    “嗯?”

    他想说要不你试着喜欢一下我吧,因为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但话绕到嘴边始终说不出口,他只能抱着她,唇在她的脖颈处细细撕磨着。

    薄唇往上,他吻她的鼻子,眼睛,最后抬起她的下巴,一路吻到脖间,锁骨,手上没轻没重的。

    林伊托着他的后脑勺。

    安静的车厢里布料撕挲的声音逐渐刺耳。

    叶景城一手捧着她的侧脸同她接吻,一手找到按钮,调平副驾驶,一声不大不小的碰撞,林伊的背贴在副驾驶的真皮座椅里,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片阴影向她到来,唇又被堵住。

    她外套早就被脱去,叶景城深深的吻她,沿着身体曲线描绘,所过之处仿佛过了电流,林伊从头皮麻到了脊梁骨。

    他修长的食指在往下作乱。

    然后嘴唇向下,划过紧致的下颚,

    林伊脊背拱起,脖子弯成了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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