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丁零,她确实睁开了眼睛,我又确认了一遍,她确实有气息了,可是刚才我很确定她已经死了,真真正正的死了。
然后,一个海浪过来,我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我躺在岸边的沙滩上,华琚坐在旁边。
我连忙起身环顾四周,没有,什么都没有,那一切难道只是一个梦?
我问华琚:“我为什么在这里?”
华琚看看我,说到:“你来找我借彼岸花,我答应你如果拜我为师,就把花给你。你同意了”
“这个我知道,然后我跟着你去取彼岸花,在海里找不到你,然后呢?”
“还好,这些都还记得。我以为你在界墙那里晕倒,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呢!”
“没有忘,然后呢?”
“然后,我看你没有跟上来,就回来找你,在界墙附近找到了你,救你上岸。”
“只有我自己么?”
“不然呢?”华琚想了想,又道:“你是说锁在海底那个人类么?”
“对,就是她。”
“我没有见到。是你扯断了铁链,救了她?”
“是的,我扯断了铁链,可是当时我明明看到她已经死了,但稍后又看见她复活了。”
“她一直都在不断复活啊!”
“不断复活?”
我更加疑惑不解了,什么叫不断复活?
华琚看我的表情,知道我的疑惑,于是解释道:“那个女孩子被实施了人鱼族非常残忍的一种刑罚,就是先赋予她复活的灵力,之后困在海底,不断溺亡,不断复生,再次溺亡,再次复生,反反复复,永无止境。”
我不敢相信竟有如此的刑罚,确认道:“就是说,被困的人一直体会被溺亡的那种痛苦?每一次复生,体验的不是重获新生的喜悦,而是接下来再一次的死亡的恐惧?”
“是的。这是人鱼族非常非常古老的一种刑罚了。这种刑罚不是普通的人鱼法师能够实施的,像我就不行,因为我没有令人死而复生的能力。那个女孩子如果身体有损,会很快修复。即使死了,身体也可以修复损伤,继而重生,这个法术,已经失传很久很久了。”
“她在这里被锁了100多年了吧!”
“也许吧,奇岛上一任国王下的命令,算算好似有百年时光了。奇岛和人鱼法师的事情,我不方便插手,所以一直都没有关注过。”
这一百年来,丁零就这样被困在海底,不断的被溺死!
父王和王后也未免太过残忍,我和博泽虽然知道丁零被封印在奇岛海底,但是,我们都以为就像我在七星塔下一样,只是被困在那里,如同囹圄。怎料到她是如此痛苦的度过百年。
想到这里,我觉得我那一百年度过的每一天都是罪恶的。
“她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找到你的时候,就只见到你自己。”
“她是不是被海浪冲走了?”
“我不知道,当时周边我没有感受到有灵力的存在。”
“她是人类,自然不会有灵力。”
“也许吧,但是,我没有感受到。因为那里有忘川海水的渗透,一般不会有生灵停留在那里,不然可能会失忆或者晕厥。于是我就先带着你上来了。”
“忘川海,那我,我是不是会忘了靡芜?”
“我不知道,所以你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时,我就是从头告诉你的,因为不知道你有没有受忘川海水的影响。”
我努力想了想靡芜,从她做为圣女候选人第一次来到南国禀报,那时她还没有自己专有的行宫,就住在我和博泽的宫殿里,之后每一年都要前来向南国帝王行礼汇报。还好还好,我们一起成长的点点滴滴,都还在,都没有忘。
想起靡芜,我又想到彼岸花,连忙问华琚:“彼岸花取来了么?”
“取来了,已经磨好粉末,等到明天天亮时采集些濯草上的露水,将它混合了熬成药汁,你就可以喝下了。”
我看着华琚,说了句:“谢谢!”
华琚仍旧是冷冷的,起身说到:“现在回奇岛吧,濯草只有奇岛才有,而且你这几日可以再在那块寒冰上睡上几天,至少灵力再提升几个档次,我可不想带着一具死尸去雪山。”
说着变成人鱼游走了。
我想起来的时候乐游摘叶化舟的幻术,自己也试着捏起法诀,竟然成功了,于是我连忙驾驭那片叶子向奇岛驶去。
很快到了奇岛,华琚已经在岸边等着我,我连忙上岸来到她旁边。远处,十几个衣着华丽的美艳少年簇拥着一个秀雅的男子,是乐游,他应该是感受到了华琚的内息,匆忙赶来。乐游看着华琚,
一向口吐连珠的乐游见了华琚竟然语塞,吞了几次口水,都没有说出话来。
华琚冷冷的道:“明早取些濯草的露水给我。”
乐游连忙笑着应到:“好好。”
“我先去逍遥亭了,我的房间你让人收拾下,他交给你安顿。”
“好好。”乐游仍旧是陪笑着看着华琚离开。
“逍遥亭是哪里?”我问道。
“是华琚专属的沐浴的地方。”乐游的眼睛仍旧望着华琚离开的方向不肯挪走。
“那,我现在去哪?”
“爱去哪去哪!”说罢,就朝着华琚的方向走了。
“不是让你安顿我的么?”我抱怨道。
我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也该洗洗了,于是也走向沐浴的地方。
洗完出来,看到乐游也在,我看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前面一个小小的亭阁,明白那里一定是逍遥亭了。果然,不多会而华琚走了出来,她上身穿着鹅黄色菊纹上裳,下面是水绿烟罗绮云裙,外面罩了一件细锦长衫。她婀娜的走过来,站定到乐游面前,她的双眸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梦绕。
我看着乐游看痴的神态,咳了一声。
乐游听到我的咳嗽醒过来,笑着问:“这衣服喜欢么?我特意挑的,素雅又不失华丽。”
“还好。”
乐游好像受到了极大的鼓励似的,连忙又说到:“我让人拿了了几壶你最爱的百果酒,想你在那岛屿上肯定是喝不到的,还命人做了好多你爱吃的,都准备好,送你房间里了,先吃点东西吧。”
华琚“嗯”了一声,向殿内走去。
我也好久没有吃过酒了,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落座后,乐游给华琚倒了杯酒,说到:“我采集了奇岛所有的花果,尝试了数万种搭配的方法,终于酿出了这种果酒,你尝尝。”
华琚押了一口,冰冷的眸子有些闪动,又一饮而尽。
乐游又陪笑着倒了一杯,问道“好喝么?”
“这个酒,我是不是曾经喝过。”
乐游愣了一下,说到:“是啊,曾经你酿给我喝的。”
“是么?好像有点印象。”
“是的啊,以前都是你酿酒给我喝,我的嘴巴被你惯的都喝不了其他的酒了呢!”
我听乐游这句话,心里尤其笃定他在撒谎,华琚酿酒喝的人,肯定不是乐游,又看着他一副讨好的表情,不由得“呵呵”笑了两声。乐游才发现我竟然也在,说到:“你不去那块冰石头上躺着,在这里干什么?”
我???
看着他厌恶的表情,觉得自己在这好像确实不合适,便起身离开了。
晚上我很疲惫,很快就睡着了,我进入了一个梦境,是丁零的梦境。我不知道丁零怎么也有结网梦境的能力了,也不知道这个梦境是怎么到了我这里,但是,这个确实是丁零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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