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国度要想兴盛强大,必要有富饶的资源,更需要辽阔的土地。
自那次与人鱼大战之后,羽人族国势日弱,引来接壤小国部族的不断侵略,而越是国力衰微,远处边疆部落竟也加入掠夺行列,使得羽人族国土不断被蚕食,昔日繁荣的大国在瞬间变得一片狼藉,侵略者们在这片美丽富饶的土地上肆无忌惮的践踏。
而国土缩小伴随而来的就是生存资源的稀缺,特别是远离长乐山后难以获得南国域池的泉水供应,穷冬苦寒,该族生灵不断灭绝。连其族神兽青鸾鸟的数量都在急剧下降。
但近百年来羽人族一改败绩,国土不断扩张,生存资源不断累积,使得羽人族在五洲十国迅速崛起。这里面有一个不可不提的人物,就是羽人结弦。
据说其出生时本来身体柔弱,生来像水一样透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族人便有遗弃他的想法。
但是结弦的父亲却不肯放弃,多次飞上青鸾悬崖抢夺鸟蛋,是以结弦竟是被青鸾鸟蛋喂养长大。自幼便积存了数百年的内息在体内。
自成年后,结弦身骨发育的越发奇特,神韵流动,修灵调息胜常人百倍,特别是一双翅膀,洁白无瑕,像一层薄雪覆盖其上。
羽人灵力越高,翅膀颜色越是晶莹剔透,直至最高时,翅膀可成隐翅,就像一团云雾围绕身后。如雪的隐翅中金星升起,由薄云里伸出道道光辉,如神一般。
视今日结弦的翅膀,离隐翅已是不远,可见其灵力至高。
但凡有为君主,为着国之生灵,必定开疆拓土,剑指天下。羽人一族有结弦此等千年难遇的人才,必定不断扩张国土,获取生存资源,而每次领兵出战的首领均是结弦。近百年来,羽人族的疆域从未如此的浩瀚。
故他虽只有百岁上下,却已是闻名十国的战神。但凡他所到之处,所向披靡,皆为胜仗,至今无一败绩,号称战神而无人敢轻撄其锋。
战神之名,名副其实。
看着眼前这个羸弱单薄的少年,实在让人难以与战神相连。
正出神间,结弦又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在那青鸾悬崖上,有一个洞穴,是我幼年修炼之所,我们且到那里去。”
说罢,就自行离开,我和华琚二人跟上。
青鸾悬崖上山洞甚多,均为青鸾鸟存放鸟蛋所凿,至幼鸟孵出,羽翼丰满离去之后便不在栖居于此。
很快来到一处洞穴,结弦展下臂膀,一条光束从他身后射来,那翅下竟现出一团光影。及那光影升至洞顶,将整个山洞照的如同白昼一般。洞顶的岩石在光影的照耀下变得逐渐透明,宛如一座巨大的冰晶体。
他的灵力竟然已经到了化万物为己所用的地步,且应用的如此随心所欲,如雁过长空,不着丝毫痕迹,无为而作,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不得不再次感叹五洲战神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我想知道二位来此的真正目的,是否与域池枯竭相关。”
“不是。”华琚仍旧如此回答。
“呃,其实,是也不是。”我欲言又止,主要是不知如何简短描述整件事的起因经过。
结弦见我犹豫,又看向华琚到:“我想您应该就是奇岛现存灵力最强的华琚法师,我很佩服您在今时今日仍敢独身闯入羽人族界的勇气。
不知您是否太过轻视我羽人一族现今的实力?
千年前您凭一己之力将我族人赶入此处的飒爽英姿我虽未亲眼所见,但您的丰功伟绩依然流传在我族人之间。有多少族人以捕获您为终身目标,以雪战败之耻。
今日我未将二位送给城主,而是将二位隐藏至此,若是暴露一丁点二位的内息,瞬间便可给二位引来杀身之祸,可足见我的诚意。”
华琚突然插口道:“你杀不了我们。”
所以不算有诚意。
我这师父可真是直言快语,藏不得一点私,捅破别人的谎言丝毫不顾虑对方的感受。
结弦哽住,看了看我,好似原因是因为我。他沉默不语,一时不知怎么反驳华琚的话。
结弦又到:“或许有这位南国皇子在,从灵力之上我是无法制服二位,但是,在此之外,尚有计谋,您太不了解我父亲了。”说完结弦又摇了下头说到:“也许过了千年,您已忘记我父亲的性格。”
“你为什么想知道域池的事。”
我愣了愣,心想我师父傻了么?如此简单的问题,怎么问的出口。
为了掩饰她的失忆,我连忙解释道:“因为五洲十国的生灵都需要以此为生!”
怎料结弦直直的看着华琚说到:“您还是怀疑我的诚意。”顿了许久,结弦又到:“域池枯竭,与我无关。”
域池枯竭,与我无关?
你为什么想知道域池的事?
听到这里,我才明白我和他二人之间的信息差距竟是如此巨大,这中间还有其他隐情?
“如何证明!”
结弦盯着华琚,沉默无语。
华琚向前一步,在结弦面前伸出手。
“摄我心神么?”结弦问道。
“敢么?”华琚步步逼近。
山风吹着华琚紫色的长发高高扬起,如海水般湛蓝的眼瞳冰冷的注视着结弦,眼中泛出点点凶光,竟透露出一股掩藏不住的决然的阴毒感。整个面孔淡漠,冷峻,眼前这个华琚,与我印象中的华琚已孑然不同,貌似换了一个人。
“我独居海底千年,早已不问世事,部族纷争均与我无关,我只守护奇岛安全,若你们无意侵夺奇岛,那你心中所想之事在我这里便如同尘土。”
结弦踌躇良久,先是吸了口气,又长叹一声,闭上双眼。
华琚上前,将手轻轻点在结弦眉间,亦闭上了双眼。
洞外风声呼啸,时间如同静止一般,安静的山洞犹如一个纯白的梦境,眼前二人狂暴的内心对决不见半分痕迹,只剩下岩水滴落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山洞中如此清晰。
过了许久,二人睁开了眼睛,华琚转过身去,走到暗影之中,眼睛里闪过湿润的光。
“的确不是你。”华琚有些失望:“那你尽可放心,我二人确实是在海中遭遇劫难,唐突误闯至此,稍作休整就会离开。”
“你们要去哪里?”
“雪山之巅。”华琚坚决道。
“我们要取帝屋草,逆转启世。”我在旁补充道。
“真的有帝屋草么,逆转启世真的不是传说么?”结弦好似呢喃自语,又像是在向我们询问。
“是不是传说,去了才知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们一起。”华琚说到。
一起?我不知道她又再想什么。今日我才发觉,这个眼神深邃的女人,我完全不了解。
“你们何日离开。”
“走之前会告知你。”
“好的。”
“此洞我已做了遮蔽,你们不离开这里,便不会被人发现。”说罢结弦展翅离开,在空中化为一条白影,划过天际。
“我是失忆,不是傻。你一直以为我就是一个为了爱情冲昏头脑的疯婆子么?”结弦走后华琚看向我。
“呵,当然不是。”我连忙陪笑,好似我才是那个傻子。
“师父,刚才你摄他心神是做什么?”
“人鱼通过摄人心神可以了解对方此生一切经历,但凡在脑中存留,皆可被透视。”
“我第一次见你之时,你是不是也透视我?”
“你?”华琚瞥了我一眼说到:“没必要。”
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说罢,华琚盘膝而坐,手中结出一个五彩的梦境,将它递给我说到:“这是结弦的梦境,你稍后就可看。”
说罢又结出一个满是团雾的梦境,说到:“这是千年前的那场大仗,在需要你看的时候再看。”
“什么是需要我看的时候?”
“到那时你就会知道了。
入睡时,我拿出结弦的梦境,竟如此凄婉,怪不得他身上那股阴鸷的忧郁,我打开来,了解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哪有什么战神,不过都是踏着族人的尸体一步步走过来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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