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南闭上双眼任自己如秋叶般在空中飘落。
就在我正疑惑凌南是否真的死了的时候,从凌南的心脏中溅射出来化作点点光斑的蓝色荧光像被召唤的灵魂一样朝凌南的心腔聚集,越积越多,心腔上伤口渐渐的止血,愈合。
猛然,他睁开双眼,一道寒光从他那双乜斜的凤目中射来。
果然,跨越层级的灵力是不存在的。
凌南轻蔑的笑着说:“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
凌南左手微张指向天空,原本已幻化为阴兵手中兵器的冰晶,如万丈漩涡般风刃狂卷,以雷霆万钧之势瞬间转向结弦射去。
去势之快使结弦都来不及结出屏障,只得用翅膀包裹自己,可满天飞雨的冰晶无视隐翅的防护,如索命一般,直接穿透翅膀,结结实实的打在结弦的身上。
结弦抵御不住像石头般从空中掉落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又反弹开去,再次落下,已是不省人事失去了意识。
见凌南未死之时,我便在掌心郁结火焰,既然水系法诀伤不了他,那就试试火族神力,能不能将他焚烧。
一道灿金火焰自我掌中升起,如飞天蛟龙,朝凌南飞去,趁他对付结弦的瞬间,一掌击在他胸腔。
我再次升腾火焰,瞬间噬入凌南身体,压住他的内息,包裹他的心脏。
“何必呢,就算你成了神,只要你还是华儿的徒弟,就杀不了我的。”
“之前是,现在不一定。”我说到。
凌南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头看向地面的华琚,她挑起一条冰凌,从后背穿胸而过。
冰凌的晶莹,纯洁,刺中心腔之后,喷测出的血液如明月轻洒,如梨花开放,雪白的棉花从天而降。
凌南心中一悸,望着远处的华琚,虽是神情冷淡,眸中却带了若隐若现的缱绻和一丝无奈的悲凉。
“我死了,他就可以杀了你。”
我用尽全部的力量,燃烧的火焰紧紧握住凌南的心脏,说到:“我听说,如果能够握住到神的心脏,就等于握住了他的命脉。”
既然剑刺无用,那就试着捏碎它。
凌南不断的运起内息想要反噬我的火焰,我只觉他体内血气翻涌,像是沸腾的水,层层叠叠涌上来,内息之强,竟有水灭火势之力。
我继续燃烧内息,供应火焰,身体已经到了极点。手腕上的手镯像要融化了一样,像熔岩一般流入体内,一股尖锐的血液从手腕波动到全身,手臂的血管突如其来的层层扩张开。
我隐隐记得,这个镯子不能卸掉,可是,为什么不能?
心神顿时乱了起来,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那个忘却的记忆在心中乱窜,内息大乱,凌南的内息瞬间反包。
我深吸口气,闭上眼睛,回想在山洞中华琚帮我运转内息,逆转属性的感觉,慢慢的,身体的内息不断增强。
水火在体内不断形成漩涡,身边一切生灵的气息光光点点的汇聚在一起,形成淡金色的光,丝丝缕缕的注入我的体内,被内火炼化,又继续形成更加巨大的水火漩涡。
就这样不断的吸食,壮大,雷电般游走在我身体每一处。慢慢的我感觉体内灵力充沛,从未有过的饱满感,我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而且运转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
灵台清明,我睁开双眼,盯着凌南,说到:“现在,我就是神。”
说完,我生生捏碎了他的心脏。
我在空中看着凌南坠落地面,又看向地面上躺着的华琚和结弦,究竟,这是梦境还是幻术。
他们俩人是否还能复活?
手腕上又传来剧痛,手镯已经化为铁水,在我身体炙热的高温下慢慢汽化,变成一团团的金色的雾气,散落在空中。
“丹烛,丹烛。。。。。。”一个飘渺的声音传来,我头痛欲裂,从空中掉下。
迷雾中走来一个女人,面貌和顺,精致柔美,自带一种高贵的雅致,好似自哪里见过。
“丹烛,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我非常欣慰你终于脱离了手镯的牵绊,我辗转三世只为能伴你身旁,可惜,还是没有做到。
现在,我即将湮灭,或许,再没有来世,一切保重。”
那个女人投在迷雾中的身影,摇摇晃晃,越行越远,声音也渐渐的听不到了。
我的记忆突然开满了鲜花,灿烂满园,花团锦簇,一朵朵鲜花那么放肆的绽放,想要在一瞬间燃烧尽自己的生命,香动天下。却又在一瞬间花色凋零,惆怅萎靡。
落英缤纷,残红满地,开到蘼芜花事了。
“蘼芜,蘼芜。”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塔下那一缕残阳照在她的身上。
一幕幕在我脑中显现,直到一切又都化为虚无。
蘼芜死了。。。。。。
突然,眼前的一切消失了,迷雾,华琚,结弦,凌南,湖面,一切的一切都消失了,天边的雪山显出了模糊的轮廓。
不远处一道蓝紫色的火焰若隐若现,那是华琚种下的雪莲!
我想起了我们的约定,在雪莲燃尽之前回到原地。
我又一次回到了原点,只是这一次我清晰的记得发生的一切!
我第一次走进迷雾,其实就进入了第一个梦境,见到了一个缥缈的女人,叫做蘼芜。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帮我,或许也不是帮我,总之我并不清楚她为什么这么做——帮我进入到第二重梦境,就是结弦的梦镜。
之后我伴随着结弦二人一起遇到了凌南,即第三重梦境:迷雾湖泊。
不敢想象,如果我不在,华琚和结弦都是水系的法术,要怎样打败凌南从那个迷雾湖泊中出来。
而如果没有华琚割断我与凌南的关系,我单独碰上凌南,也只有死路一条。
从这个意义上讲,那个叫糜芜的女人救了我们。
但那一切都是在梦境中,我们死了不才能从梦境中醒来么?她又为何要这样带我走进层层梦境呢?
现在,我又回到了原点,这次是真真正正的回到了原点。
我很确定。
我低头看了看手腕,原本那个金色的手镯已经不见了。
那个叫糜芜的女人死了,她和我的手镯竟然是共生的。
可是,为什么?
我回到雪莲旁,华琚和结弦已经在这里了,不同于前两次的是,他们也清晰的记得迷雾湖泊梦境中的一切。
“师父,你为什么那么确定那是个梦境?”
“因为那个人不是凌南。”
“怎么确定他不是凌南的。”
“因为我已经找到他了,他不可能再次以凌南的身份出现设下幻术。”
“哦,你找到你师父了?是谁?”
华琚看了看我没有说话,转身的瞬间略带悲凉的脸上透露着一丝不愿言明的意味深长。
我想了想,或许是乐游吧,也只能是乐游了!
我们在四周巡视了许久,没有丁零的痕迹,不知道是她解除了梦境还是我们已经突破了梦境。
我们没有在考虑丁零,只想尽快到达雪山。
一路冰川倒也顺畅,途中我又想起了凌南,他的内息,他的招数,他的灵力还有他的身世,无一不在困惑着我。
“师父,你当初是在什么情况下拜凌南为师的?”
“凌南?”华琚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得,她又忘了。
我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
“我们不能这样下去。”结弦说到。
我和华琚看着他,听他继续道:“我们不过刚踏上奔赴雪山的路程,就碰上了如此强劲的对手。如果不能掌握更多的信息,并且总是因遗忘而无法破解敌人的法诀,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你有什么办法么?”
“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只是总听族内老人讲,魅惑人心除了人鱼一族之外,另有狐族对此也极为擅长。曾经为了对抗人鱼一族的这个法术,羽人族里还专门派人去狐族探究过。”
“狐族?狐妖狡黠,洞口众多,又深居简出,恐怕不好捕捉。”
结弦笑了笑道:“你知道狐族为什么要居住在广袤的丘陵地带?那里无甚遮挡,遇到大面积围攻极易灭族,但他们却从未举族迁移。”
“好打洞么?”我戏谑到。
“不是,因为那里的地下有火山熔岩,狐族作为火系一族要在冰山生存,必要有火系源泉,而五洲之内最活跃的地下火山就在丘陵一带。”
“所以,狐族一定会去那里,我们找个岩洞守株待兔即可。”我笑到:“不,守株待狐。”
结弦点点头。
“可是,丘陵一带正因为有火山熔岩,会使水系一族的灵力减弱。”华琚说到。
“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结弦说到。
也许,结弦是真的受够了华琚在关键时刻总是失忆这个事。
华琚想了一下,同意了结弦的建议。
我们就朝向东边丘陵一带行进,去寻找狐族。
东荒沃野,一群群小山连绵起伏,漫山遍野都是大大小小的乱石头,一片荒凉的景色。
丘陵地带土地贫瘠,物产匮乏,荒凉原本是在我意料之中,但是,这满山遍野的尸骸遗骨着实令我们震撼。
这里发生了什么?
狐妖灭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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