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琚?真的是你么?华琚?”乐游扑过来抱着华琚就开始哭:“我感知不到你的内息,以为你死了!”乐游那泪水狂涌的哽咽着,轻轻的抽泣着,一派泣不成调之状,加上本就秀美,这泪珠儿掉的真是我见犹怜。
华琚皱着眉头,目光中流露出深切的嫌弃之情,稍一用力震开了黏在身上的乐游。
结弦用盯着诡异物体的眼神盯着眼前这个哭的陌生人,十分迷惑。我郑重的介绍道:“奇岛乐游王。”
结弦估计被这场景吓着了,他万想不到这哭的哼哼唧唧的男人是称霸五洲的奇岛国王,眼神中掺杂着浓重的不可思议。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只能拼命压抑,这缕不可思议在他温和沉稳的脸上稍纵即逝。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华琚问道。
“自你们走后,我就一直很担心,直到有一天突然感知不到你的内息,心里怕的很,不得已就出来找你们了。”
“你就这样自己一个人,丢下奇岛和整个人鱼一族出来找我了?”
“嗯。”
华琚看着一脸正经的乐游,眉头皱的更狠了。满脸的不悦,往日冰冷的脸庞上附上了一层浓重的寒霜,挥之不去。身上渗出的低沉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你可知何为离愁苦,自你离去我这心里流不尽的相思愁,近千年了,我心里都未曾有过这种不安。我知道我不应该,可是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乐游一脸委屈,一别自是离愁苦,满目山河,正切怀思。
事已至此,华琚再生气也无用,只得言归正题回到水晶宫的话题上:“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你们走后,我一直都能感知到你们的内息。直到你们去了羽人族,便只剩那小子一个人的内息了。我疑惑你们怎么去到羽人族了呢?又想起羽人族的法印,担心你出事,也顾不上许多就急冲冲出发了。”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华琚又问了一遍。
“我到羽人族后,发现全是白月人,心想不妙,就朝着雪山的方向走,一路过来万里冰封,我迎着风雪,连路都看不清”
“你怎么到这里来的?怎么进到这个水晶宫的?”
“华琚,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人说话了,也很久很久没有见到一个活人了,你就不能水晶宫?这里是水晶宫?”乐游吃惊到。
“你不知道么?”
“不知道啊,我就是在风雪中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过了多久,就遇见这面沉重巨大的冰墙。我在那边正准备寻找其他的路,就听到一声巨响,你们劈开了这个冰墙。”
“我没有劈开冰墙,只是不小心从上面掉了下来。”结弦说到。
乐游这才把目光从华琚身上移开,发现旁边还站着个羽人。
我又连忙介绍到:“羽人结弦!”
乐游“哦”了一声,立马又端起奇岛王的架势,微微抬起高傲的下巴,挺直胸背,转眼又变回那个闲庭信步的悠闲作风,嘴角微微一丝轻蔑的笑意,上下打量着结弦,说到:“我以为战神应该是羽蒙形态的,没想到竟是如此消瘦的一个少年。”
“传言多有出入,就像我们以为奇岛华琚法师长着三头六臂一样,却没想到竟是这等天地灵秀的神仙人物。”结弦客气回复,不卑不亢,也没有因为被他打量而表现出丝毫的不自在。
“我们华琚自是五洲第一美女,无人匹敌。”乐游听着结弦的恭维,心中不免敌意打消。
结弦礼貌似的回笑了一下,算是回应。
华琚打断了他们之间对自己的恭维:“就是说你进入水晶宫,没有任何征兆?”
乐游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
“你出门,没有带什么法器么?”华琚又问到。
“若带了法器,哪里还出的来!”乐游在华琚面前好似做错了事的孩子,委屈的低下了头。
华琚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没有法器也无妨,我们先四周观察下地形再做下一步定夺。”结弦每到一处,首先想到的都是确定地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有探查得知详细精确的信息,才能做到料敌如神,胜敌在先,这是常年征战积攒下来的经验。
“咱们四个人,正好一人一个方向,先出去探查一下。”结弦建议到。
“这水晶宫的布置,就像迷宫一样,出去探查很容易找不到回来的路,再加上不知这宫主灵力如何,也无法猜测他会设下什么样的陷阱,单独行动太容易出事。”华琚说道。
“单独行动太危险,四人一起未免也太慢,那咱们就两人一组吧。”结弦说道。
“我要和华琚一组。”乐游贴着华琚说道。
华琚看了他一眼,收回头静静沉思了一会,如有所思的看了看我,方说道:“不如按灵力高低分,强弱结合。结弦跟我,丹烛”
我连忙说:“放心,我会保护好乐游王的。”
乐游听完“哈哈哈”的笑的弯着腰,直把头笑的埋到华琚的肩窝里,扶着华琚的肩膀说:“听到没,这孩子说要保护我哈哈哈笑死我了让我再笑一会哈哈哈”
我生平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那一串串笑声,让我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冰缝钻进去。
华琚看着乐游,正声到:“王!”提醒他是一国之王,注重下身份。
乐游闻言收了笑声,清了清嗓,敛容正色道:“知道了。”又对着我说:“你保护我!”
我?你刚才笑成那样,我保护你?
华琚再次在原地释放了那朵蓝紫色的雪莲,仍旧约定在雪莲燃尽之前回到这里。
在我们准备离开前,华琚又将乐游叫住:“乐游,这里不同于五洲,我们的对手是完全不可预测的神,你一定正视起来,你身上背负的是整个奇岛乃至人鱼一族的命脉,万不可有闪失啊!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乐游看着华琚,一双微弯含情目,挚爱的眼神恨不得将华琚融化,难得见他如此正经:“放心,我明白。”说罢,我们就各赴西东,分开行动。
为避免迷路,我们约定每人在自己途径的路上做下标记,我沿路留下一颗颗冰晶,乐游留下的是紫色的小海螺。一路走来尽是绵延的群山,延伸入远方,冰川之下一片琉璃世界没有任何异动。或许真如华琚所说,这个神目前只是想困住我们。
“你体内的火种终于被激活了,同时拥有水火两重属性的感觉怎么样?”乐游问我。
“很好!”我回答道。
“是不是觉得自己无敌了?”乐游一副笑嘻嘻的盯着我,两颊的细麟隐隐有些泛光,那个眼神极具魅惑。
“我”在我杀死凌南的一瞬间,在熔岩中救起华琚的一瞬间,我心中,确实有那么一点无敌的想法。可是,乐游怎么知道?
“你在想我怎么知道?”
“你?”我再次惊诧。
“傻孩子,我不是说过人鱼最会读人心了么?才多久不见就忘了?”
我不说话了,脑中飞速翻看着卷轴中有没有屏蔽人鱼的法诀。
“你们南国的卷轴还是不要给我看了,毕竟是你们自己的绝密。”
我吃惊的看着他,这个他也能看到?如果我脑中所想乐游能看到,那华琚是不是也能看到?那段被我抽离的记忆,华琚是不是也都看到了?
“华琚自然也能看到。”乐游又笑了笑:“不过,这也是很费灵力的,她也没那个心情见人就读。我呐,不过是觉得咱们这么一路走来无聊,看看你们最近都经历了什么。”
我突然明白华琚为什么让他跟我一起了,如果是结弦遇见他这个德行,俩人估计得打起来。
我不再理他自行往前走,突然脚下一空,坠落入了水中。
原来这脚下是一片海洋,海面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被大雪覆盖的严严实实,让人误以为是平原。海水冰凉,我在水下挣扎了两下,四周一片黑暗,环顾四周,只有头顶一片亮光,正是我掉下来的地方,便蹬腿游去。
即将到得水面,远处乌压压的一团水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游来,那来势之快,我都来不及反应,因为还要顾着怀里的小狐狸,也不敢细看,射出几道水波略微阻挡一下就连忙浮上水面。
上来后,乐游一副不紧不慢气定神闲的样子看着我,好似一点也不担心。见他如此,更显得我方才狼狈不堪,不由得心里一股怒气,调整内息,运转内火,恨不得手上一个火球砸向他。
“哎呀,怎么生气了,是你自己掉下去的,再说这不上来了么?我是相信你,这点危险对你而言不足挂齿。”
我没有说话,也不想说,因为还没等我还击,从我掉下去的那个洞口飞也似的冲出来一条鱼。
不,看似是鱼,却长着鸟的翅膀,一条接一条,很快数百上千条破洞而出,卷起阵阵波浪,顿时脚下冰面崩塌,我没来及站稳,又掉了下去。
鱼群伴随着水流撕扯着我,手脚想被卷入漩涡般无法施展。锐利的鱼翅在我身边游走,飞沙走石般在我身上撕开一条条血口子,在我被鱼群的漩涡吸住无法动弹之际,乐游一把从鱼群中捞起我,抓住我一只手,腾空而起。
他脚下生风,轻点飞溅在空中的波浪,每点一下波浪上泛起圈圈涟漪,一圈还未散去,另一圈又荡漾开来,竟不停息。
涟漪之中的水波跟随乐游的脚步,在他脚下汇聚成一条冰凌,乐游踏着这条冰凌凌驾于鱼群之上左右穿梭,顾盼生姿。
他的这个步伐,让我想起了凌南的步步生莲。我任由乐游抓着我的手在空中摇摆,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回顾当时凌南的脚法,试着运转内息,一股热流从胸口慢慢下移,到脚底后再次用力,那股热流就如突破屏障的冲出来,我睁开眼,挣开乐游的手,自己试着踩踏那股热流滑行。
御风而行,原来是如此运转内息,几次尝试后,我很快掌握了诀窍,跟上乐游与他驭风同行。翱翔九天,天光遥远,乐游微微一笑,粲若莲花,没有说话。
身后的鱼群翻卷着汹涌的海水像饿狼一样在背后追赶,呼啸般的海浪,翻天覆地,一排排滔天水浪从我们四周齐齐涌起,遮蔽了天空。巨浪席卷而成一道屏障高高飞起,又狠狠砸下,我们就像蝼蚁一样在漩涡中逃生。
“还要逃多久?”我问道。
乐游看向我,一掌挥来,数条水柱从他手掌射出,如飞天蛟龙,水龙咆哮着越变越大朝我猛扑过来,我未及反应,它们又从我身边划过,击中我身后的条条飞鱼。
“蠃鱼。”乐游说道,“逃不了了,打吧!”说罢,止住冰凌,他脚下的冰凌瞬间变成一座巨大的冰墙,那些飞鱼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仍旧向着冰墙飞撞而来,速度之快如一条条闪电直击冰墙。
同时蠃鱼飞越时带来的海浪扑在冰墙上即刻化为冰墙的一部分,于是冰墙越撞越厚,但蠃鱼并不在意这些,仍旧前仆后继的不断撞击,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冰墙开始出现裂缝。
我看着冰墙之后的乐游,身上的鳞片不断荧光闪烁,用力越深,荧光越亮。慢慢的在他身边融汇成一圈光晕,鳞片上的荧光从蓝色变成金色,投射出来,在他身边围成一圈神一样的光晕。一头紫色的秀发由于体内灵力的蒸腾在空中不断漂浮着。
四周原本飞溅开的海水被巨大的冰墙吸引回来铸成新的墙体,已经摩天的冰墙仍旧不断的蔓延增高增厚,阻挡着蠃鱼带来的惊涛骇浪。在乐游灵力的驱使下,摩天冰墙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冰山,使得在冰山下那个渺小的乐游显得极不真实。
乐游王的灵力,足以震撼整座冰山,而此时的他似乎丝毫没有用力,不知他若全力以赴会是怎样的惊人!
又过了许久,蠃鱼终于停止了攻击。四周又都安静了下来。
“你刚才怎么都不知道搭把手。”乐游静下来埋怨我到。
我愣了愣,我插不上手啊,但到了口中却又说道:“我是相信你,这点危险对你而言不足挂齿。”
乐游瞥了我一眼,“哼”了一声。
“刚才那是什么?”我问道。
“蠃鱼。”乐游的表情立刻凝重起来,“这里怎么会有蠃鱼。”
“蠃鱼是什么?”
“一种会带来水祸的上古异兽,按说早就已灭绝的,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说完,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好似自言自语到:“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个宫主究竟是何方神圣,既能操控蠃鱼,那其他的上古异兽是否也在其操控范围之内。
我们真的已经进入到神的地界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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