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遇见萧太傅,魏云和萧锦绣相互对视一眼,对他行了礼。
萧锦绣拿出马车里食盒:“大母他们在霍家吃多了,不舒服,我去外头买些山楂条。”
萧太傅似乎有事要找萧大夫人商议,没空管这些:“这几日,你就老实待在府里,哪里也不要去了。”
“嗯,知道了,阿父。”
等萧太傅一走,萧锦绣暗自松一口气:“幸好你想的周到,用这山楂条蒙混过了关。”她可不想说是被霍正霆气得,跑出去散心的。
魏云:“堂姊,好好休息。”
两人告别,各自回了院子。
魏云回了自己的住处,洗漱一番,沾上枕头就睡。
这一觉,一直睡到大天亮。
等了天亮,被绿摇醒,去给萧老夫人那里请安,等到了的时候,才知道,他们昨日在霍府回来的也晚,都还在休憩,便免了小辈们的请安。
魏云打着哈欠:“外大母这边不用请安,那是不是,我还可以回去是个回笼觉?”
回笼觉,别提有多美。
绿扶着她走回院子,关起门来,对她小声问道:“云娘子,萧娘子的婚事真的要黄了?”
魏云找到床榻,头搁上枕头:“舅母急着将堂姊嫁出去,走不通霍小将军这条路子,总要换条路子走。”
“怕是不能吧?霍家是良缘,大夫人不像是会轻易松口的人。”
哎,这事一下就说到点上了,魏云不疾不徐道:“舅母盯着霍家这块肥肉多年,心里必定是不会就如此甘心的,不过,我瞧着萧家上下对萧娘子都很好,也不不一定会把往女儿往火坑里推。
绿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人消息。
“云娘子!你说大夫人要送萧娘子入东宫?”便是连她这个婢女,也知,东宫是虎狼之地:“不能吧!”
萧大夫人此人啊,生性贪婪。
凡事,又要依着自己的掌控才好,对着子女更是如此,霍家能忍?
“我看堂姊和霍小将军的婚事,他俩是不着急的,旁人着急了也无用,慢慢来就是了。”魏云如此说道。
不着急嫁人?那怎么成,绿反驳道:“小女娘的花期就是这几年,难道,还真要为了空的,无休无止的等下去,所以,大房的才开始讨论把萧娘子送入东宫选妃的事情呢!”
魏云倒是不语了,反问:“小女娘不嫁人,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么?”
就收到一记吃人般惊讶的目光。
“云娘子,这是和林家郎君定了亲,不知道,嫁不出去的女娘,很可怜的!”
“如何个可怜法?”
绿道:“会被家族嫌弃,自己也抬不起头来,当年我可是听说女公子。”
魏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我阿母当年如何?”
萧氏娇娇的存在,似乎已经成了萧家的禁忌,像是一个迷,魏云很想把这层口子撕开来看看,为何萧氏娇娇一个女公子会到被驱逐到乡下。
是否,也是因为年岁大了,被家里容不下?
婢低下头,不敢去看魏云:“云娘子,是奴婢多嘴多舌说错了话,你还是别问我了。”
其中底细,魏云总有一日,要搞个明白的。
萧锦绣的婚事,到底是起了岔子。
这日,萧太傅气冲冲的回了府,对着那萧大夫一通质问:“那日,你随阿母去霍家做客,就一点也看出霍家有这份心思?”
萧大夫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问:“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那东宫选妃的名册上,霍家推荐了城南的富家!”萧太傅简直觉得脸都没地方放了,怒道:“霍家同我们萧家只隔着一道墙,却出手帮那富家,他什么意思?”
“啊?那富家的小女娘,可是富蒂?”
“还有哪个!太史令当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萧大夫人本就不太同意,萧锦绣去东宫选妃:“或许,这是霍家同意了和我们的婚事?这才推了富家,不好意思,才举荐了富家的小娘子。”
若是这般,再更好不过了。
萧锦绣听闻了这消息:“你说富娘子要去东宫选妃了?还是霍家举荐的?”
“是啊!你和霍小将军要好,就没听过这件事?”萧太傅问道。
那富蒂若是入了东宫,那她岂不是要向着她行礼,萧锦绣对着萧大夫人道:”阿母,这是什么意思?往日里,是你对我说,霍小将军对待我不同,我才有了些期许,可事实上,他根本不会娶我的。“
不然,也不会好几日了,都还不来道歉!
他们这是彻底完了!
萧太傅由觉得头疼:“哭哭哭,你还知道哭,你连霍小将军这样的人都抓不住,你还能做什么?”
萧锦绣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阿父:“难道,你还想让我去东宫,同那些个女娘抢太子的宠爱么!我偏不!”
萧大夫人:“不能让锦绣去啊!家里不是还有别的娘子么!”
什么话,萧太傅骂道:“蠢妇!迟早有一天,会害了全族的!”
萧大夫人本以为嫁入霍家,是最好的,没想到霍震霆如此的有主意,都是魏云的错:“要我说,都是云娘子同萧家相克,她没来萧家前,锦绣不是和霍小将军处得很好么,可她一来,倒是什么都变了,这门婚事也耽搁了。”
萧太傅摆手,让她莫要再说:“云娘子现在连花销都自己理了,你还要去嫌她?”
若真是投亲的小娘子,是要被主家嫌的,可这些日子,魏云在府上的花费都是用自己的,若是再多话,那真是要被人诟病,说萧家不能容人。
萧太傅:“只可惜,这云娘子定婚太早,不能为萧家带来荣耀。”
萧大夫人见不得旁人的名声好过她,心里就被扎了根刺似的:“那魏家酒楼有如今的好光景,还不是她继弟一手打理出来的,她一小女娘有撑得上什么功劳可烟雨,她是要嫁出去的女娘,泼出去的水,那魏家还会一辈子供着她不成,再说了,那林家也是官门,本就不喜欢小女娘从商,指不定入了林府的大门,她和那君姑吵成什么样儿。”
夫妻俩各怀鬼胎,不安好心。
这头,萧锦绣跑出来后,就哭哭啼啼去找了魏云。
还没走进门,就见有人送了封信到院子里来。
传来魏云清冷的声音:“是林家郎君的信么?拿来。”
萧锦绣上回听闻魏云同她说起,她和林家郎君并没有见过几次面,同一陌生人托付终生,若是换做他,断断是不会答应的。
她站在门口,稍等了一会儿,再进门去。
“萧娘子,来了。”绿见了他,上前来对着她行了礼。
萧锦绣进了屋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堂姊。”魏云瞧出她眼眶红,将手中的信件,放回匣子里:“你可是来向我讨煎鸭子的?”
萧锦绣听愣了片刻,愁云惨淡的面上,破涕而笑:“好啊!你倒是会打趣我了!”
悄悄眼前的小女娘,面色红润,眉宇间含笑竟是美意:“堂姊,快坐,教导我的女夫子还要几日才能回,我便想着向堂姊学作画。”
“怎么好端端的想学作画了?”
魏云细声道:“闲来无事罢了。”
“可是乞巧节快到了,你想给那外放的郎君送东西?”萧锦绣怼道:“我这里风雨飘摇,你倒好,显摆起自己未来的郎君来了。”
她拿来一旁团扇,徐徐的扇着风,眼眸流转,却不言语。
萧锦绣嘴上说着不肯:“你这傻乎乎的奴婢,你家娘子要学画,你还不去准备?”
屋内陈设比不上萧锦绣房里的,两人便围着一张长案,太阳从窗户外头照射进来,长案几上,就落下两道小女娘娇俏的身影,正是春闺里姊妹之间嬉笑打闹的样子。
绿给准备了,笔墨纸砚。
萧锦绣抬眸:“你这画的不错呀!可看不出第一次作画。”
时下世家子弟,都爱清雅之物,画纸上,淡墨的兰花极有清润之姿。
“堂姊,可想听个故事?”魏云抬眸,缓缓道。
有个一个家中不富裕的小朋友,随着父母住在筒子楼里。有一日,隔壁的小姐姐家买了一架钢琴,她眼馋的很,可被母亲拉了回去,一顿数落,你以为自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家里这条件供你上学就很是不错了,哪里还有闲钱,去买昂贵的钢琴,不要痴人说梦了!
那时,她虽小,却在心中有了概念,万物都离不开钱。
魏云:“那小儿不吵不闹的随母走开。”
萧锦绣唏嘘一番:“钱财不过是锦上添花,若是我,定是要争的。”
魏云淡笑不语。
她不是萧锦绣,自知不可贪心,不可随心所欲。
周六天未亮,魏云便会提着自己的画具,走过老旧的青石板路,坐公交车去少年宫上课。这是小学美术老师在少年宫开的兴趣小组课,最重要的是,不向学生收钱。
这绘画功底,也是那时养成的。
“我家萧娘子,可在云娘子这里?”外头传来萧锦绣贴身婢女的声音。
萧锦绣:“对她说我不在,定是阿母派人来寻我的,烦死了!”
魏云手握狼毫笔的笔尖一顿,她抬眸:“舅母定是关心你,才会来寻你,你要是推说不在,定要想是我教坏堂姊你了。”
“怎么会呢!”
萧锦绣又对她道:“我要是你就好了,自由自在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魏云叹气摇头。
说话间,门外萧大夫人已经到了,她像是老母鸡丢了鸡仔,抖索着毛:“云娘子,锦绣她是个没有心计小女娘,你可别教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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