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江绾晚上不可能睡好,一晚上翻来覆去都是丁予,要不就是苏郁鞅和刘然两个人拿着照片威胁她。
反正不是做噩梦,就是在做噩梦的路上。
还有就是到底是哪个人才没事儿干用航拍拍公交车?!!
前者恐慌了她一晚上,而后者是困惑了她一晚上。
第二天她到学校几乎都要迟到。
苏郁鞅很精神,一早上听课听得津津有味,江绾就明显有点儿注意力不集中了,一下课就趴到了桌子上小憩。
前面的刘然疯狂抖腿,仿佛脚下长了一个缝纫机似的,弄得板凳以高频率抖动,但就这也影响不到想睡觉的江绾。
苏郁鞅看见江绾这样,估摸她也不是真睡着,就问:“你昨天不会真没睡着吧?”
江绾顶着黑眼圈:“我最后给你发的消息你看了没有?”
“手机关机了,”苏郁鞅说,“没看见。”
江绾问:“航拍,怎么弄的?还有——哪个智力有问题的这么闲?”
“哦,这个,你听说过东城交通局吗?”
江绾:“啊?”
苏郁鞅解释那张照片的来源是刘然坐着公交车因为太挤了被挤到了窗户上,然后公交车过人行道的时候被路口摄像监测拍了下来,交通违法曝光台上的理由竟然是闯红灯!
刘然立刻把投诉信发了出去,毕竟人在公交车上坐着闯个头的人行道红绿灯?!
他和苏郁鞅在一起写作业,给他看图片抱怨,结果显微镜男孩苏郁鞅一眼看见了角落里的江绾,再把照片一放大,简直不得了。
虽然江绾不知道这刘然究竟是什么狼人,竟然能做到放学的时候还和苏郁鞅在“打情骂俏”结果却能和自己坐上一趟车的。
苏郁鞅看了一眼江绾:“你……真没睡好?”
“嗯。”江绾迷迷糊糊哼了一声,“跟你没关系其实,昨天事儿有点多。”
其实有一部分原因是昨天她和丁予的偶遇。
“什么事儿啊?”
抖腿的刘然扭朝后,还是坚持不懈地踩着缝纫机,带的苏郁鞅的桌子都抖起来了。
苏郁鞅桌子上的水杯本来就不稳,现在可好,都快被抖下去了,就使劲推了刘然一下:“你快别抖了,给你个织布机你都能织出两匹布。”
“咋了,你家计划生育啊,管那么宽?”
“是啊,这不是还没管住你家嘛,把你给生出来了。”
“滚,老子独生子好吗?”
刘然和苏郁鞅两个人上手互掐起来,江绾彻底醒了,趴桌子上抬着眼睛去看这两个活宝。
今天第二节课是老韩的数学课,老韩上课前两分钟就站到了讲台上,果然苏郁鞅诚不我欺,老韩顶着一头鸡窝,身上也穿起来数学老师万年标配格子衫,和昨天刚开学的玉树临风的班主任判若两人,见大家都坐好了,就说:“还没上课呢,说两句题外话。”
江绾知道,老韩的两句绝对不止两句那么简单。
“咱们填的单子昨天我没看完啊,今天看了才发现昨天我们竟然有一个同学过生日!”
“哦呦,谁啊?”刘然显然很兴奋。
苏郁鞅则是一脸知道马上要发生什么似的笑容微妙。
江绾:“……”
靠。
完了。
她好像知道了。
那张纸上让写的什么生日兴趣爱好都是什么意思了。
“江绾同学昨天过生日,我们今天给她补一个生日歌吧,我起个头啊!”
老韩用典型的公鸭嗓飚了一句跑出天际一唱三叹的——祝↓你~生↑日↓快↑乐~
全班同学就开始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中文英文各一遍,全程拍手打节奏,不亦乐乎。
在一个没有熟悉起来刚组建的新班级被大家一起唱生日歌庆祝简直无异于车祸现场公开处刑,江绾快尴尬死了,一身的疲倦消失了个干干净,她甚至觉得自己生下来都没有这么醒过。
更何况……
昨天根本就不是她的生日啊!
“江绾在哪里呢?让大家看看!”
江绾红着脸站了起来,全班除了江绾再加上老韩四十四道目光齐齐汇聚在江绾身上,她恨不得现在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哪儿都行,什么地缝都行,能钻就行!
老韩的课讲得还算有意思,能够让人聚精会神,不知不觉一节课就过去了,下课,苏郁鞅问江绾:“昨天……你生日?”
江绾摸了摸脸:“当然不是,我瞎写的,谁知道……还带补的。”
“我也是瞎写的。”苏郁鞅靠着椅背笑了笑,说,“我一般写的都是法定节假日,就是为了防老韩这一手,怎么说好呢?反正那种被人围着唱生日歌的感受,我真不想体验,跟被祭祀似的。”
“什么奇葩比喻,”江绾说,“你还是体验体验吧,挺爽的其实。”
说完,江绾就被老韩给叫出去了。
正在好奇老韩会对她说什么,她正祈祷千万不要是什么生日过后感,老韩就和善开口:“江绾,我看你写的,你学过画画,也喜欢画画?”
“……”
完了,这个也是瞎写的。
“写的会的还挺多的,我看还有什么——唱、跳、rap、篮球?”
啊啊啊,让她死吧!!!
她都写了些什么啊!!
“啊,是啊。”
她能怎么办?她能说老师我觉得你弄的这个很麻烦所以我就随便瞎填了填?!我的真实爱好是playputerga?!
“想不想当个文委?我看你性格有点儿内向,找个机会锻炼锻炼自己,咱班文委没啥事忙,就是平时画个板报刷个墙报什么的,班里排什么节目你稍微安排安排就行。”
老韩的态度十分诚恳。
三班是四个班里女生最少的班,省大附中很是诡异,平时班里也没人愿意干文委这种活儿,久而久之老韩都是见一个会画画的女孩子就让人家当文委,今天看到江绾就很兴奋,省大附中的孩子都猴儿精,根本就不写什么真事儿,很少看见像江绾这么“诚实”的了。
江绾很想说她其实也不会画画啊,但看着老韩真挚的眼神,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
“太棒了,好孩子!”
老韩立刻像解决了什么心病似的,一身轻松如释重负回到班里,江绾跟在后面压力山大。
下一节课班会,老韩公布了班里文委一职,然后大家就为江绾鼓掌。
江绾尴尬又不失礼貌地道谢。
好想骂人。
真神奇,班里的班委,除了文委,其他的职务仿佛都成了香饽饽,一个个抢破了头皮,刘然为了当个学委竟然还一本正经人模人样地进行了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讲。
刘然:“哎,真爽,老子一定就是为了讲台而生的。”
“得了吧您,您现在是学委了,讲话文明点儿,影响不好。”苏郁鞅笑着说:“还有,您哪儿是为讲台而生的,就您这国宝级老戏骨,简直就是为舞台而生的。”
刘然颇有些遗憾:“唉,当了学委你就配不上我了,以后就不能给你哭坟了。”
苏郁鞅:“我谢谢你。”
刘然:“不客气。”
课间,江绾终于忍不住了,问苏郁鞅:“那个表儿,就特长,你写的什么?”
“腿特长。”
江绾:“……”
不愧是你。
她转念又一想:“你是不是以前在老韩班待过,怎么对他的套路这么熟悉?”
“他以前教我数学。”
苏郁鞅本来在头也不抬地写题,说到这里把笔尖往纸面上一戳,看了一眼江绾:“看吧,让你不看贴吧,老韩的贴是拥有一栋五百楼的大贴,声名远扬!还有,体育运动千万不能写运动会上有的,到时候你就懂了,什么叫做不可抗力。”
江绾有一种不妙的预感:“不是吧……”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她年少轻狂不懂事,不会到时候真叫她打篮球吧?!
“不是,你写的啥啊?”
“唱跳rap篮球。”
苏郁鞅点点头:“很期待。”
期待个鬼啊!
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模样,江绾蹙眉:“你呢?”
“高尔夫。”
“……”
不愧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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