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过后,接下来这几天各科老师们齐刷刷的都提前发了试卷,课还是照常上,原本这些是元旦假期的作业,因为高三年级只放两天,老师们也不想让学生们有太大负担就提前发了,能做一点是一点。

    距离放假还有两天的时候,全科的试卷都发下来了,纪愠把前两天的和今天的整理放在一起,数了数一共有十四张试卷,到现在她才写了两张,理科卷愣是没动一个字。

    她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看见试卷就想咽气,第一次感受到了毕业生的累,以前读初中虽然上课都听,但是作业都少写,过得轻松,当时中考要是没出意外,现在学起来就不会那么费劲了。

    班上也有人在哀嚎,平时最爱好学习的学委都抱怨,这两天她把时间都要榨干了才写完五张,苦说两天都没写完一半。

    姜元雅更是无语了,她才写两张,这不是自己才是小丑嘛,她还以为学委也只写两张呢。

    伸了个懒腰,脑袋往后仰瞧见纪愠走神,眼神空洞的不知道看什么,再看见桌上摆放整齐且白花花的试卷就懂了,自己也是这样。

    倏的一下,看见纪愠眼里有神了,很快把椅子拉近课桌坐好,拿了支笔戳了戳靳向,他本来在玩手机,抬眼看她问怎么了。

    她把数学试卷翻面,铅笔点在上面的大题,姜元雅就见靳向放下手机开始教题,服了,她转回去撑着下巴发呆。

    操蛋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姜元雅发自内心哀嚎,我什么时候有对象教我写作业,眼前看着这一叠试卷,耳边听着后面两小佬讲题。

    从这个月开始,两人午饭基本上都是去学校外面的餐饮店吃,偶尔稍上何琰跟陆敷年,今天是四人一起去吃海鲜拉面。

    自从上次靳向看到有人碰到纪愠后都让她坐里面,开始纪愠不乐意,她习惯坐外面,虽然他不得劲但也要惯着。

    过了几天后,纪愠就主动坐里面了,他没有强求,是她自己要坐里面靳向心里高兴得不行。

    四人点的都是一样的,服务员先上了两碗,后面两碗还在做。

    本来纪愠是想让他们先吃的,自己还不饿,但话没出口,靳向就把面移到她面前,跟没事人一样,心安理得的说:“吃吧,他们还不饿。”

    对面那两人就眼睁睁看着他把面推过去给纪愠,何琰跟陆敷年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交流:

    -我们说不饿了?

    -没啊,我早餐都没吃。

    -你觉得这么近被踹一脚会飞吗?

    -肯定会啊,要不你试试?

    五秒钟飞速交流完之后,都看到了中间这碗面,还没动过,靳向盯着他们有一下了,开口:“吃啊,谁—”

    话没说完,陆敷年眼前的面已经不见了,何琰飞速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然后贱兮兮的表情对陆敷年得瑟,“好香啊,我靠。”

    这桌除了陆敷年以外其他人都笑了,何琰都被自己逗笑。

    “萧楠应该没见过你这副样子吧。”纪愠卷着面在筷子上吹了吹,饶有兴致的说。

    何琰夹面的手顿了下,确实刚才没形象,平时在萧楠面前还没这么放开过,都很乖,一句话给他整紧张了。

    看见他这般神情,也不逗他了,“放心放心,我不说。”

    随后,服务员又端来了两碗面,靳向把碗里的虾仁夹给纪愠,他知道纪愠喜欢吃虾,她没说什么,夹起虾仁送嘴里。

    估计这会儿何琰是想报复靳向上次被踢出群聊的事,朝他抛了抛媚眼:“靳向,我也想吃虾啊。”

    他故意放长语调挑逗,知道靳向不会怎么样,顶多骂两句。

    “吃你妈。”靳向用看智障的眼神扫他一眼骂道,“我等下就找老板要监控视频发给萧楠。”

    何琰:“别啊,我开玩笑的,纪愠你说是吧。”

    他是真的怂了,形象绝不能毁在萧楠面前。

    纪愠咬断拉面,笑着点了点头,靳向笑了笑没回话,而在何琰旁边的陆敷年反过来调侃是个妻管严。

    “………”

    吃这顿面的氛围不错,乐子多,吃完再去买了杯热饮就回学校了,四杯都是靳向请客。

    路上还碰见了黎迁书,不过她一个字没敢放,看他们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踢了一脚路边的圆石墩,骂了声泄愤,带着小姐妹们走了。

    过后,陆敷年摇头啧啧两声道:“黎迁书这么抗冻,我都冻哆嗦了她还能穿黑丝。”

    “得了吧,你哪里是看人家抗冻,想看人家黑丝就说,我何某不笑你,我女朋友能穿给我看。”说完,狠狠地嘲笑陆敷年,结果热饮差点被打翻。

    纪愠跟靳向在一旁看,但是她的注意力在黎迁书穿黑丝上,在学校还能这样穿?

    她就不明白了,转头问靳向。

    “上课多次玩手机,被停课两天。”

    “你咋知道?”纪愠压根不知道这回事,姜元雅也没说,身边同学也没传。

    “班主任昨天说过,你上课在想什么?”

    她仔细想了想,回忆昨天班主任的课自己在干嘛,记得只听了一半,前十几分钟好像在偷瞄靳向,看了脚踝、手指、喉结……

    回过神,跟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耸了一下肩,一副不知道的表情,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不知道啊,我忘记了。”

    “骗子。”

    他用一种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她黑长的眼睫,嘴角上扬哂笑了下,“你以为我没感觉么?”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纪愠心虚了一下,把他推开,自己走了。

    下午的自习课,班上所以人都在埋头写试卷,这种安静写试卷的氛围在这两天的自习课里持续保持着,基本上到放假这天下午每个人都解决好几张试卷,也是为假期减轻了些负担。

    这两天课余时间有靳向教题,纪愠写起来比其他人事半功倍,两人都干完了一半的卷子。

    三十一号下午放学靳向照常把纪愠送回家,然后直接回老宅了,宋女士叫今天和明天都要回去吃晚饭。

    近两年百县政府已经开始禁放烟花爆竹了,新城区那里确实是没人敢放,但偏一点的地方还是会有人放的,但是不怎么多,夜空中偶尔来个十几朵绚丽多彩的烟花,下一次你也猜不到什么时候放,又或者放不放,这些都是未知数,想看到烟花还得看运气。

    在老宅吃完饭后,宋女士让他今晚留下来住,这样才是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过跨年夜。

    长辈的话他不违抗,而且就只是留在这里睡一晚又不是什么坏事,最不好的就是不能陪在纪愠身边跨年,想着只能通过视频电话了。

    洗完澡后也有十点半了,靳向就躺在床上等零点,发了信息给纪愠说一会打视频,不过没得到回复。

    刷朋友圈时又看到何琰秀了,何琰父母常年不在家,真正过年才回来,萧楠家他就不懂了,但这个时候他俩能在一起跨年还真是幸福。

    好像有点羡慕。

    一直到十一点多,临近零点的时候靳向也没看到纪愠的回复,又发了好几条信息过去,也没人理,还差五分钟的时候他打了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很久,最后由英文结束,他又打了几次还是没人接。

    “操。”他骂了声,起身到窗前再打了一个。

    以他对纪愠的了解她不会睡那么早,再者说如果是手机没有电了,那他十点半发的信息到现在都没回也不太可能,一般情况早充上电了,而且今天是跨年夜他就更担心了。

    虽然知道萧楠现在跟何琰在一起,但还是打电话过去问,结果萧楠说八点多的时候跟纪愠通话过,那时候她听到纪愠那边有风声。

    他听着,脸就沉得慌,心脏也越跳得厉害。

    “我就问了一嘴在哪,纪愠说跟你在一起,没想多我就挂了。”

    挂了电话,靳向把对着院子大门的那扇窗打开,院子里的灯很小一盏,看不清门锁,就算看清了他也没钥匙,都在他爸妈那。

    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另一面窗户外升起像流星一样的光点,他正好一转身看过去,夜空中爆开色彩绚丽的烟花,璀璨夺目的光彩映入眼中。

    他一个人在窗前看着烟花,心里堵得难受,点了支烟,抽到一半又掐灭,又重新点了支。

    他完全不知道纪愠在哪,也不知道她是否安全,更怕纪愠是遇上了黎迁书,上次纪愠能凭本身跑掉也有天气的份,如果不下雨谁都不好说。

    每隔五分钟,靳向就打一个电话给纪愠,信息也发,就是得不到任何一点回复。

    大半个小时后,何琰打电话过来,尽管风声吹得很大,他还是听到了纪愠的声音,在嚷嚷着骂人,绷着的情绪一下子就松懈下来了。

    “纪愠在小区外面,你赶紧过来。”何琰说话都在用力,“卧槽,扣我手干哈?你女朋友劲这么大,我拉不住快点过来。”

    纪愠两只手都在扯,何琰就只有一只手拉着,她又扣又掰想让他放开,又骂着话,不过听着有些不像是骂他的。

    大半夜的,门锁了,又没车,只能硬来了,算是重操旧业。

    靳向穿上外衣,拉开抽屉拿了车钥匙,嘴里还咬着烟,说话有些含糊又听着几分低哑:“你看住她,等我过来。”

    家里人都睡了,楼下没开灯,他轻声下楼穿鞋,从鞋柜上面的抽屉又拿了把钥匙,再把屋子门锁打开。跑出去看院子的大门,在预料之中,已经被锁起来了。

    他把烟掐灭,往后退了几步看着院子围墙周围,站在院子中,寒风吹着发丝在空中揺舞,用了几秒钟思考,决定从右侧这块墙下手。

    两分钟后,靳向到车库前用其中一把钥匙按了一下,电动卷帘门往上收到一半,他就俯身弯腰进去,上车启动把车开出去,降车窗伸出一只手按卷帘门的钥匙,随后踩下油门往西佩那边去。

    这个点,路上都没有什么车,一路顺畅的飙到西佩那里,一个急刹车,何琰都吓了一跳。这爷什么时候又能开车了?大半夜的宋阿姨不拦着?

    一下车,靳向过去就把车钥匙抛给何琰,“你开去停。”

    直径走向纪愠,她这个时候不闹腾了,力气都花在掰何琰的手上了。这时候又冷又困,还累得不行,直扑他怀里,身体没力的往下滑。

    靳向靠近时就闻到了一股酒精味,手快的拖住纪愠的身子,扶着她进小区,人喝多了走路都歪歪扭扭的,时不时就往他身上撞。一松手就摇摇欲坠,最后坠倒在了绵软的床上。

    看见人睡在床上,他才放心,把暖气打开后,到门外的楼道上收拾那几个酒瓶还有烟,纪愠的手机刚才就拿进来了,也找到没人接电话的原因了,她把东西直接扔这儿就跑了。

    回到卧室里时候,看到纪愠在脱衣服,外套和卫衣都脱了,就剩一件薄薄的纯白色打底衣,上身线条都被勾勒出来,他快步过去阻止还要扒拉衣服的手。

    摸着她的手,明明就很冰,想了想,可能是因为酒精的作用才觉得热,把暖气调低了些。

    纪愠手腕上还泛着圈不明显的红,看了一会,靳向嘟囔了句:“你他妈手劲才大,给我拽成这样。”

    等纪愠安稳会,他去拿热毛巾过来给她擦了擦脸和脖子还有手。

    房间里很安静,基本上没有什么声音,纪愠突然抬手直线下垂勾住靳向的脖子,这一下不轻不重的落在后颈,毫无准备的靳向脑袋沉一下随着那股力下去了。

    靳向的脸埋在温热又柔软的胸脯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和感受,下一秒,就听到了类似于哭的声音。

    “好痛啊……”纪愠一吸鼻腔胸脯就有起伏,那张脸也清晰的感受到起伏和心跳声。

    靳向松开毛巾,把后颈那只手拿开,在她身上起来,心疼又好笑:“痛你不放手。”

    她翻身侧躺,两只手蜷缩起来捂着胸脯,“都是…你…傻逼…”

    “嗯,宝宝,我的错马上改。”他俯身过去把撩到耳后,继续拿毛巾给她擦,像哄小孩一样什么都依着她,其实他也不会哄小孩,就是说酒醉的人说什么都好使。

    睡觉的时候,纪愠紧紧抱着靳向,在他怀里睡得很安稳很有安全感,偶尔嘟囔两声,也听不出说什么。

    回想着刚才纪愠喊痛的一幕,觉得跟梦里的样子差不多,垂下眼看怀里抱着的人勾唇笑了笑。

    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再说,纪愠没出事,他出事也不打紧。

    早晨六点多的时候纪愠被尿憋醒了,一个翻身搭在靳向身上的手随之离开,半醒不醒的去了厕所,上完厕所人清醒了点但还是很困又冷,迷迷糊糊钻进被窝里了。

    酒已经醒了,她眯了一会也没再睡得着,耳边听着平稳的呼吸,她就越来越清醒,清醒到昨天的一幕幕都在脑海里回放。

    昨天下午放学回到家,看到家里已经做了半桌子菜,纪堂还在厨房捣鼓着,她以为一会是要叫林婶他们过来吃饭,上楼的时候看见一小男孩,很面生十一二岁的模样,相视时两人都愣了一下,随后男孩开口叫了声姐姐好。

    她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又以为是某个亲戚的孩子或者是林婶家那边的,没当回事应了声就回房间了。

    直到纪堂喊她下楼吃饭,看到一个年龄跟纪堂差不多的女人,才明白那个男孩是从哪里来的了。

    哪里是亲戚的孩子啊,分明是后妈带来的儿子,纪堂在这个跨年夜,今年的最后一天把女人和孩子带回来了,合着想一伙吃团圆饭呢。

    纪堂笑着介绍,还让纪愠叫阿姨。

    当时已经不知道是气炸了还是咋,看着他们三人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转身上楼穿外衣拿手机,不管纪堂怎么说,怎么喊,头也不回的走了

    ………

    一想到之前对她好,关心她都是有原因的,先讨好,接着再一声不吭的把女人带回家里了呗,她就是蒙在鼓里的那个。

    怪不得他不赌了,酒也少喝了,工作也老老实实了,不就是想把人带回家吗。

    一般来说,短时间内是个正常人遇到这种事,都会难以接受,特别是不知情的情况下,某天回家才发现多了个后妈。

    白莲羽当年也是一声不吭的就走了,现在又一声不吭的来个后妈,纪愠怎么接受得来。以后纪堂可能假装关心的话都没有了,她才不自欺欺人。

    想着想着,眼睛就红了,她不想哭,可是就是忍不住,脸颊上的泪珠滚烫。灼得她心疼,以后就变成了他们一家三口,而她又没人要了。

    她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靳向还是有察觉,轻轻抚了纪愠的脑袋,刚醒听着鼻音很重:“不哭了,好吗?”

    低头找她的脸,指腹轻轻给她擦眼泪,看到发红的眼睛,长睫也湿了。

    她翻身背过靳向,手背在眼周抹了两下,哽咽了一下,即使是在哭的时候眼神也一点不示弱,只充满厌和狠,带着股冷劲。

    身后人动了动凑近纪愠,下巴低在发顶上,猜到这个时候她应该不会让人看见这副哭的样子,他只在背后说话。

    “跟我说说,我保密,行吗?”

    犹豫了一会儿,她说:“纪堂给我找了个后妈,我生气……就跑了。”

    话里没有说“我爸”,而是直接念了名字,纪愠是真的气,气哭了就难受。

    他把人搂紧了些,“不用气,我不是你男朋友吗,他要是知道了比你还气。”试图这样让纪愠的情绪缓上来。

    纪愠沉默了一会,他看不见现在她什么表情,只听见她带着哭腔的声音。

    “我没说不让他找新老婆,就是他有老婆有儿子了就不理我了。”她声音停了停,声音越来越脆,一碰就要把维持住不哭声音的主梁弄断,“我妈找别的男人,他也找别的女人,还多得个儿子,没一个要我,都想我滚……”

    可是纪愠,我说,我就是为你而生,为你而名,为你而活,因你而爱。

    “不是这样,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是,我也是,所以选择和我你在一起,我要你了。”靳向的手慢慢钻到纪愠指缝间,掌心相贴,牢牢握住时说出这些话。

    你是纪愠,靳向要你。

    所以,我要你,独一无二的你。

    “我知道,你很好。”她眨了眨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以前……”纪愠吸了下鼻子,“在外面那两年我觉得我像孤儿,有妈生没人养。”

    “不是没有人要,也没有人嫌弃你,他们就是不能顾及到所以人,也不能只专心你一个,因为每个人都有自由的权利,生活不需要很多枷锁。”

    靳向把人翻过来,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眼睛看着她说:“你我都身处自由,我们都有选择权,不要被大小事拌住,要冲破枷锁,要面对。”

    “就像我毫无顾虑的和你在一起,选择喜欢你,你也有选择,喜欢或不喜欢。”他很坚定很清醒的说:“你自由。”

    你自由,天高地广,并不是局限在父母之间。

    这些话他都在告诉她,你不是被抛弃,他们只是选择了过自己的生活,人是自由的,有权利选择,我们要尊重,你也有自己的生活,他们也要尊重你的选择。

    其实,现实中有很多时候换一个角度,换一个想法去解决问题才是最好的。

    纪愠轻轻点了点头:“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没有犹豫,没有强迫,没有迷惑,是她发自内心的、确定的说。

    我尊重他们,我有自由、有选择,我选你,和你在一起,要喜欢你。

    “他们找他们的爱人,我选你。”

    之前,这个道理她明白但又不完全明白,现在,她理解了。

    人是独立的个体,有权利,有义务,有选择,有思想,不能去干预和反对,尊重是最好的做法。

    纪愠要做的就是去接受家里的新成员,尊重他们,不反对是种尊重也是礼貌,她要理智。

    他边听她的话边擦流出来的眼泪,“你哭只对我有用,对生活没用。”

    “新年快乐,宝宝。”他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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