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
房间的光线很暗,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黑魔法仪器,在房间的角落还放着一个木箱,由层层魔法锁保护着,不知道里面关着的是神奇动物还是其他的什么秘密。
穆迪刚拖着假腿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了坐在属于自己位置上的女孩,天使般的面容上带着致命的笑。
“不要太张扬,安静一点。”梵妮随性地晃着手里的羽毛笔,眼神带有威胁性地看着穆迪说道,“你不知道最近大家都发现你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吗?”
穆迪没敢作声,只是拿出弧形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不明液体,尽管他不满自己被一个女孩欺压,但他十分清楚自己不能招惹这个看似单纯无辜的女孩。
“你昨天单独叫隆巴顿见面干什么?”梵妮直奔主题,灰眸紧紧盯着穆迪,眼神具有压迫感。
“只是我这里恰好有几本书,他应该会喜欢。”穆迪避开了梵妮的目光,坐在木箱上,表情有些痛苦地取下了木头假腿。
“什么?”梵妮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在逗我吗?你难道不是因为折磨了他的父母而感到愧疚想要弥补吗?”随后自问自答般说道,“不对,不对,你怎么会有同理心。”
穆迪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气愤,抽搐着嘴角说道,“该安静的人应该是你,这里是学校,你说话要注意。”
梵妮立马抿住嘴,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可嘴里的话却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她眼里带着肆意的笑,“对不起。”顿了顿后又轻声道,“小巴蒂。”
穆迪看着满眼挑衅的梵妮,狠狠地咽了口气后不客气地说道,“你该回去了,宵禁时间快到了。”
梵妮点了点头,“我正要走呢。”随后又问道,“你不是有书要给隆巴顿吗?给我吧,我替你给他。”
穆迪明显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指了指桌角上一本厚厚的牛皮书。
梵妮顺着穆迪手指方向看去,她拿起那本沉甸甸的书,只见书名写着,《地中海神奇水生植物及其特性》,她扬了下手里的书告别道,“我走了。”
“你的东西拿到了吗?”穆迪突然在后面压着嗓音粗声说道。
梵妮顿时停住了脚步,要不是穆迪提醒,她还差点忘了自己的正事,她微微偏过头,轻声道,“现在不是时候。”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许是因为快到了宵禁时间,走廊上已经没有多少学生,整个城堡显得十分寂静。
梵妮丝毫不将宵禁时间放在眼里,直接抱着沉重的书朝着格兰芬多塔楼走去。
与阴冷的地窖不同,越往上走就能越明显感觉到温度的上升,尽管现在已是黑夜,但塔楼的夜晚并非像地窖那般潮冷,而是带着新鲜夜风的舒适和凉爽。
格兰芬多公共寝室的入口很快便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巨大的画像,画像是一个穿着碎花古典裙的胖夫人。
“学院之间不可以串宿!”正打着瞌睡的胖夫人发现有一条小蛇站在门口后,原本的困意瞬间消失,叉着腰站在画像里守护着格兰芬多公共寝室入口。
“通融一下。”梵妮抬了下手里的书,乖巧地笑着说道,“我就进去送本书。”
“不行!”胖夫人的态度十分坚定。
梵妮正在思索该怎么闯入格兰芬多寝室时,两个穿着格兰芬多长袍的高个子男孩闹哄哄地朝这边走来。
“我赌一个银西可,这个膨胀泡泡糖会受到很多人喜欢。”左边满头红发的男孩一脸兴奋地说道。
“不不不!”右边同样是满头红发的男孩说道,“肯定是爆炸夹心软糖!”
梵妮打量着这两个长相一致的男孩,瞬间反应过来,这就是传闻中的韦斯莱兄弟,捣蛋能力可是堪称霍格沃茨的恶魔。
“你看到那是什么了吗?”弗雷德此时注意到了门口的梵妮,但还是装模作样地问道,“是我眼花了吗?”
“我也看到了。”乔治配合着说着,然后看向梵妮坏笑道,“原来是一只小蛇爬到了这里。”
梵妮看着眼前两只带着面色不善的狮子,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连忙将手里的书扔给了其中一个红发男孩,扔下一句,“麻烦把这个给纳威·隆巴顿。”
但很可惜,刚走出两步的小蛇就被两只雄狮抓了回去,弗雷德和乔治一左一右地拉着梵妮的胳膊,将她直接拉回了面前。
“干什么?”梵妮挣脱开韦斯莱兄弟的束缚,满脸警惕地看着这两只坏笑的狮子,虽然她也算得上是霍格沃茨有名的疯子,但寡不敌众的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不要这么害怕,我们可是善良的学长哥哥。”弗雷德一脸真诚,随后和乔治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知道你,梵妮·沙菲克。”
“那又怎么样?”梵妮对于他们知道自己的名字并不意外,如果他们不知道,那才是一件意外。
“我们只是想问你一件事。”弗雷德抱着胳膊一本正经地问道,“我们也听说过你母亲,诺拉·沙菲克,我们就是想问问你母亲当年是怎么烧毁斯莱特林寝室的,距我们所知,所有的公共休息室都有保护咒,一般的火是无法在里面燃烧的。”
“这你要去问她本人,我怎么会知道?”梵妮说完便想要溜走。
乔治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准备偷偷溜走的梵妮,“你是她的女儿,你肯定知道,这是一件多么光荣的事,难道你母亲没有在你面前炫耀过吗?”
梵妮看着韦斯莱兄弟,不由感叹他们果然当之无愧是霍格沃茨的捣蛋鬼兄弟,竟然会把这种事当做是一件光荣的事,她现在只想快点拜托这对恶魔兄弟,“我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弗雷德见梵妮满脸认真并不像说谎,“那你写封信问问你母亲。”
“她死了。”梵妮轻描淡写地说道,但脸上的表情明显落寞,“死在了自己手上,就像留言一样,她自杀了,因为黑魔法。”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了一眼,他们一直以为外界的传言是假的,现在看来诺拉·沙菲克已经去世是件事实了。
“对不起。”弗雷德收回了嘻笑的表情,表情难得认真。
“我们还以为他们说的都是假的。”乔治也含有歉意地说道,“我们不该提这件事的。”
“那你们想要给我什么补偿呢?”梵妮此时已经收回了眼里的悲伤,反而换上一副坏笑盯着韦斯莱兄弟。
“狡猾的小蛇!”弗雷德看着一秒变换表情的梵妮不由感慨道,“果然疯子诺拉的女儿!”
“这个。”乔治从长袍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塞到了梵妮手里。
梵妮看了眼手里喇叭形状的黑东西,满脸嫌弃地说道,“我才不要一个破玩意。”
“我才不要一个破玩意?”乔治一脸震惊地看着弗雷德重复着梵妮的话,“她说这是一个破玩意?”
“这可不是一个破玩意。”弗雷德出声解释道,“这是诱饵炸弹,能够帮你打掩护,让你有足够的时间在做完坏事后逃跑。”
“真的?”梵妮这才正眼打量着手里的黑东西,虽然看起来怪模怪样,就像是一个失败的泥塑喇叭,但既然有着这么大的用处,那就是一件宝贝,随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诱饵炸弹小心地装到了口袋里,“好了,我要赶紧回寝室了,你们不要忘记把书给隆巴顿。”
“隆巴顿?”弗雷德一脸八卦地问道,“你不是喜欢那个圆脸小蠢蛋吧?”
梵妮像是吃了鼻屎味的比比多味豆一般皱着眉,“我才不喜欢他,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乔治这时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梵妮打量了一眼韦斯莱兄弟,随后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肯定也不是你们这样的。”
“嘿,兄弟。”弗雷德看着乔治一脸震惊,“她竟然嫌弃我们?”
“那我们是时候给她一点教训了。”说完,韦斯莱兄弟便朝着梵妮扑去。
梵妮这回已经长了记性,像是一条小蛇般溜出了两只狮子的爪子,迅速朝着楼下跑去。
风就在耳边吹着,这是梵妮第一次感觉到如此轻松,那种什么都卸下,只是向前跑着的感觉让她沉醉其中。
可美好总是短暂的,梵妮还没跑几步,就一头撞到了一堵结实的墙上。
确切地说是一堵结实的肉墙上。
涌入鼻腔的熟悉魔药味,让梵妮立刻猜到了自己撞到的人是谁,她连头也不抬立马抢在自己挨训前捂着头吃痛道,“哎呀,头好痛!”
斯内普看着还在怀里装模作样的狡猾小蛇,向后退了一般拉开二人距离后,冷笑一声开口道,“沙菲克小姐,如果你的演技再好一点,我就会信了。”
梵妮却对自己的演技十分有信心,抬起头看着斯内普,满脸委屈巴巴地指着自己的额头说道,“教授,你看,这里都肿了,真的很痛。”
月光下,这个浅金色长发的女孩满脸委屈,模样十分惹人疼,但如果她能稍稍收敛一下眼里的狡黠,或许斯内普就会相信她是真的被撞疼了。
“行了。”斯内普不在理会梵妮拙劣的演技,满眼严肃地问道,“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宵禁时间还在这里吗?”
“现在是宵禁时间吗?”梵妮这时才发现走廊上已经没有任何学生的身影,急忙辩解道,“我刚刚上去的时候还不是宵禁时间,都怪格兰芬多塔楼太高了,要不然我肯定会在宵禁时间前回到寝室。”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为什么去格兰芬多塔楼?”斯内普敏锐地抓住了问题关键。
“是穆迪教授让我给隆巴顿送书。”梵妮面不改色地说谎道,“因为他说自己爬楼梯不方便,所以就让我帮忙。”
斯内普听着这似乎找不出茬的解释,最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冷声催促道,“赶快回寝室。”
梵妮点了点头,抬步往寝室方向走去,却发现斯内普在朝着反方向走,疑惑地问道,“教授,你要去哪里?”
斯内普的嘴角不由地抽了一下,“我现在去哪里还需要和你汇报吗?”
“当然不是。”梵妮立刻露出了小女孩无辜的表情,“我只是一个人走在偌大的城堡里有点害怕,教授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梵妮依旧一脸无辜又真诚地看着斯内普。
斯内普似乎隐隐叹了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步往地窖方向走去。
梵妮的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乖乖地跟在后面。
月光下,黑发的男人后跟着一个浅金发色的女孩,女孩随意散落在肩上的长发如同那晚皎洁的月光般耀眼。
尽管黑发男人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冷酷,浑身上下也散发着难以接近的气场,但谁也没看到,男人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终于放松了下来,露出了一抹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笑。
“教授,你记得我母亲吗?”耐不住安静的梵妮还是主动开口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她也是斯莱特林学院的,算起时间,你应该见过她。”
走在前面的斯内普身体突然僵了一下,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梵妮看着斯内普的反应,表情不由地有些落寞,“原来你忘记了。”随后又自我安慰般说道,“忘记也很正常,毕竟她在霍格沃茨也只是仅仅待了两年而已,别人只记住了她那拥有媚娃的美貌和那些疯子般的举止,反而没有人能记住她只是诺拉而已。”
可悲的往往不是别人记不住你,而是人们对你印象深刻,却没有一个人能记住真正的你。
斯内普突然站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梵妮,看着那张与诺拉极度相似的面庞,半晌后,启唇轻声道,“我记得。”
我记得诺拉·沙菲克,那个如同灿阳般出现在我阴暗生命中的女生,我记得她那张扬灿烂的笑容,我记得她护在我身前时坚毅的背影,我也记得她别人抛弃后的无助孤独。
我记得她的一切,当我看到她的脆弱后,我就发了疯般的学习,我想要便得强大,我想要保护她,可是,当我强大起来后,她却彻底消失在了我的生命里。
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我连让她看见当年那个被欺负的男孩已经强大到可以保护别人的机会都没有。
梵妮抬起眼眸,视线对上了那双漆黑到似乎要溶于黑夜的眼眸,她在那里面,看到了自己,那个只有十七岁却伤痕累累的自己。
原来还有人记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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