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归来,马上要迎接奥数比赛。参赛小组的人全部都打起精神,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两半用。
安予现在除了睡觉的时间在家里,其他时间都和同学泡在奥数自习室里。
每晚下了自习接着奥数,回家已经10点多了。匆匆洗漱,喝了牛奶就睡了。
有一次向梅给她送牛奶,发现她刷着牙,眼睛就闭上了。摇摇晃晃的竟然睡着了。
向梅心疼的不得了,叫醒她。她又坐床上抱着ipad研究奥数…
:再晚几天,孩子太累了。
就这样拖来拖去,临近奥数比赛了,老师们说要带他们提前一天去。一是放松一下大脑,这段时间大家都太紧绷了,这不利于比赛。二是提前一天熟悉一下赛场环境。
得知他们提前一天出发比赛,向梅不知道失望还是先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的内心活动,安予这个神经大条的人是发现不了的。还是唐宋提醒她:
“向姨最近怎么了,好像心不在焉的。”
:“有吗,不是和往常一样吗?”安予说。
唐宋内心:指望安予某一天变得心细如发是不大可能了。
向梅老早将安予和唐宋的背包收拾好,换洗衣物,药品,洗漱包。送她们出门。
这两天何小军空一些,经历了最初追赶成绩的痛苦,现在他在学习上至少游刃有余些了。晚上都会来帮忙。他知道最近安予和唐忙着比赛的事,说不羡慕是假的。但是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已经很好了。未来一定会更好!
只是奇怪,这两天向姨怎么老是发呆,算账也总是对不上。最后通通交给他。
无意间听到她通话:“我会尽快的”。语气都是痛苦和无奈。
何小军不禁怀疑向姨是不是被人威胁了!可是无凭无据的他也不好凭借一个模棱两可的通话就去搬救兵!而且偷听人家电话也不光彩…
最后何小军决定再观察两天。
这天老林来了,专门挑了晚上快打烊的时候,人不多,好说话。
两人约在包间里,都是半开放式的,大堂也没几个人了。
何小军本来账算的差不多了,这时取菜窗口有拉玲声。
这表示有菜来,提醒大堂的服务生送餐。
小何赶紧放下手上的账单。到了取菜口发现是包厢里的几样点心和茶。他还纳闷,这么晚才来,估计今天下班要晚了!
临近包厢,刚想打开门帘却听见:“不能再拖了。樊医生的讲座要结束了”这是一个男声。
“我,我知道,这几天安予去参加比赛了,我不想影响她”传来向梅无奈的声音。
“下次就要带安予去乐城看医生了,高中时间紧,最重要的是有什么理由带她去?”里面的男声略显焦急。
包厢里。
“对不起,这件事情是我耽误了,您能确定要下樊医生离开的时间吗?”向梅说。
“时间我会再确定,再联系你。”顿了顿:“你不必对我感到抱歉。你是在拖累她,不要让她错过最佳治疗时间!”
何小军默默退回几步,随后加重脚步,走过来,轻敲了一下竹牌。本店的特色(一张特质竹牌,上面刻着包厢名字,底下牵了根线,绑着小锤子)可以提示顾客:方便进来吗。
压制住心底的担忧。换上一副笑脸…待看清里面的男人,林警官!何小军差点就露馅了!
第二条一大早。
老林就被洪老堵在了上班的路上。
一开始林警官还想避重就轻,毕竟这事应该安予,至少是向梅来向洪老说明。
此刻洪老却不听到东拉西扯,直接说:“别跟我扯你那一套,我行走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今天你就给我说明白,安予怎么回事?”
洪老大刀阔斧的坐在老林办公室里面。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
这倒不用老林去请那些八卦的同事离开了,因为刚刚他就目睹了一个打算看热闹的同事,本来借着送茶水进来探听八卦的,没停留两秒就被洪老的气场吓走了…
老林无奈:“那晚上我们去有余点心,向梅亲自跟你说行吧。”
洪老连姿势都没换一下。
老林接着说:“我猜,向梅也需要你这个长辈出面拿主意,别看她平时管着着一个店,人来人往的。碰上点事,就六神无主了”。话虽说的不好听,却没有恶意。反而在替她们担忧。
洪老这才收起来严肃的表情
:“外人看她们母女俩孤零零的来异乡讨生活,柿子专挑软的捏!哼,可没人能欺负了她们去,不说唐家在这有几分资产,我这个老头子的拳头可不饶人!
老林是听出来了,这洪老是把他当坏人了!:“冒昧问一句,您这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略显卑微的林警官。
“哼,老头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起身就要走。
就在老林松口气的时候:“晚上向梅店里恭候”。说着,洪老大踏步出了办公室。
老林赶紧出去,送一送。别看老头子年纪大了,这步子也太快了。等老林追上的时候,洪老都快出了单位大门了。
“洪老,您放松点。晚上您就知道了,我是好心啊!”老林一边疾步跟上洪老的步伐,一边在解释。
“行了,赶紧回吧”。这一下子就止住了老林的步伐。
摇摇头,无奈的往回走:“这老头子脾气也太急了!不过向梅母女能得他青眼也是福气。”
晚上,有余点心。
洪老刚到晚饭点就来了,向梅赶紧拿出他惯吃的那几样,配上一壶“忘忧君”:“洪老,有段时间没见着您了!”
“我这徒弟不去看我,我就只能自己来了。小予最近忙啥呢”洪老装作无意的开口问,实则小眼睛紧盯着向梅的表情。
“她最近去省城参加奥数比赛了,老师说她很有天赋。别的同学初中就开始参加培训班,出去比赛。安予跟他们比也没落下。”说着将几样点心摆到桌面上。
“这聪明劲儿倒是用对地方了”洪老倒酒。
“是啊,也怪我,她初中的时候我太忙,都没空管她。要是早知道这孩子有这方面的天赋,早点送去学多好!”向梅接着说。
“这事也不算耽误,她成绩好不用你操心。”抿了一口酒,放下酒盅。洪老又开口:“不过没别的事耽误小予吧,毕竟她年纪小,很多事她不说,你也不知道”。
这一下,向梅差点拿不住手里的托盘。脸色霎那间变白了。
洪老一摆手:“你去忙吧,等会老林来了叫他直接进来找我。”
向梅压抑住翻涌的心绪,出去了。她确定了,洪老一定知道了!
忙过一阵子,何小军找到向梅。看他支支吾吾的,向梅将她带到后院。
“小何,说吧,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向梅虽然疲惫心累,但她对孩子们的耐心并没有改变。
看着向梅,双眼通红,脸色遮不住的疲惫。却还是这么温柔的关心她。何小军的内心充满了愧疚。
:“向姨,对不起,是我昨天不小心听到你们的对话,告诉洪老的。我帮不上忙,想着洪老一定没问题。”何小军一开口,泪水就止不住的留下来。他觉得,他是个龌龊的小人,偷听人家的对话,还自作主张告诉别人。
“我对不起你们,明明是您把我拉出泥潭的,我才能继续上学。您,您现在一定很讨厌我吧”。
看着哭的不能自已的何小军,向梅只是一开始有些惊讶,慢慢就释然了:看,身边有这么多人关心我呢。
:“行了,一个大男孩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说着抽张纸巾,给何小军擦脸。“向姨不怪你,反而感谢你。你做的很好,这次的事情是我糊涂了。”
何小军满脸震惊:向姨不怪他,甚至还感谢他。
“有什么我能做的,您一定要告诉我”何小军急切的说到,他太想帮忙了,太想报答她了。
向梅明白何小军的心情,他始终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大家都帮助。怕他产生自卑心理,向梅偶然也叫他帮些小忙。:“好,我会的。你自己的学业也不能落下,知道吗?你现在是学生,学习是第一位的。”
与何小军的对话,彻底让向梅醒悟。老林,樊青,洪老,何小军,大家都是在帮安予,不是吗?她这个做母亲的更不能拖后腿!这时候向梅开始自责,她因为自己无法接受安予有心理问题,更害怕安予无法接受!一直在拖延…
现在想来,愚蠢至极。她的女儿,安予,比她更坚强!
整理好情绪,向梅走到了洪老所在的包厢…
而此时的安予正在和同学们吃晚餐,就在定好的酒店楼下。
十个同学,一位数学组组长,就是他们的老班:一休。一个生活老师。十二人,坐了一张大圆桌。
“学生证都放在我这里,明天进场前再交个你们,免得丢了,哭都没用”一休敲了敲转盘。示意大家将学生证放上来。
和他熟悉的学生佯装生气:“郑老师,您能不能说点好的,我们明天可上战场了!”。
“说点好的,说点好的你们就能得奖了”一休可不惯着他们。
“咦…”半大的孩子们不服气。
“咳咳,明天的竞赛,我没别的要求,就是都得给我挺到二试。把隔壁公立给我比下去!”一休难得的带了点私人感情!
旁边顾玥在给他们科普:“连续两年,咱们学校一试就下去一半,虽然二试和公立在奖项上平分秋色,但是得奖人数就被比了下去。咱们一休面上无光啊”说完还老神在在的摇了摇头。
这时,菜上来了。同学们平时被老师管的太严,好不容易放松了:“郑老师,我们得奖了,有奖励吗”
还有问生活老师的:“比完赛,能不能晚上通宵网吧”。
两位老师,没太拘着他们。毕竟明天就考试了,这时候的放松是好的。
一休敲了敲桌子:“只要你们都过了一试。我就…”他竟然停下来,卖起了关子。
“老师,你快说呀”这群学生炸窝了。
“就请你们吃饭”。说完就等着这群崽子们狂欢。
没想到…等来了一声声“切…”。
连生活老师都无奈的皱起眉头,这明显没什么吸引力。
还是有个学生打起了精神:“老师,听说这里新开了一个“海神欢乐岛”,我们如果都过了一试,您能不能带我们去玩。”说完包厢就安静了,也没人吃菜了都眼巴巴的看着老郑。
“只要你们都过了一试,去”老郑一拍桌子,这句话掷地有声!
学生们在欢呼,是要把房盖顶开的那种!
这边老郑偷偷的问生活老师,他是一个刚刚毕业在,跟着老郑实习的年轻老师。
他将手机上刚刚搜索到的关于“海神欢乐岛”资料给老郑看,包括票价。
“这帮小崽子”老郑一阵肉疼。“只要都过了一试,也值了”…
这边是无忧的少年们的放松时刻,而在湫水镇,有余点心的包厢内。气氛着实沉重…
“等安予回来,就安排她去见樊医生”洪老开口。
“樊医生所参加的研讨会已经结束了,他这两天就要走了”老林说。
“那就拖住他,安予确定两天后回来吗?”洪老问向梅。
“她走的时候是这么说的,我晚上再问问她,确定一下”正说着,手机上信息来了,是安予。向梅出去给安予回电话了。
“樊医生不是我们想拖就拖的,人家在省城还有工作的”老林着急了。
“你问了吗,急啥?大不了我请他给我的这几个散打馆讲讲课。小学,中学,高中分三天讲,到时候小予也回来了!”洪老一副蔑视他的样子…
这一下子老林就老老实实的闭嘴了,他低估了洪老的人脉和“钞能力”。
向梅进来:“安予可能要晚一天也说不好,因为老师答应他们过了一试,就带他们去欢乐岛玩”。
“没事,小问题”老林放松了,到时候就看洪老的了。
向梅一头雾水,洪老:“请樊医生到我馆里开几天课,你去谈”他看向老林。
老林表示没问题。
又看向向梅:“到时候让唐宋也来馆里听课,必要的话带两个同学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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