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 还是去见见这么热情的客人吧。”
五条悟没把结界的报警目标还包括莉莉娅的事放在心上,谁让去薅天元库存的同谋就是自己,天元老爷子生气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死灭洄游结界也要适当添加新的npc啊!
反正老爷子生两天气, 拿到新的签售小说或者漫画就好了,很好哄的。
这样想着,五条悟打了个响指, 转过头看向就差把“我要看热闹”找个牌子写在头顶上的甚尔。
“先把杰他们放到我的宿舍去吧, 这个姿势睡觉会很难受的。”
想了想觉得这家伙说的也对, 于是甚尔点点头同意下来, “带路。”
很快来到高专教师的宿舍,五条悟从当学生开始就一直住在这个房间里,为了放下数量越来越多的漫画和游戏机, 他甚至还打通了隔壁的两间,把自己的宿舍硬生生扩充成了三室。
然而当六眼神子推开熟悉的门,却愣在了原地——并不是眼前的一切都太过陌生, 而是虽然很熟悉, 但却是几年前的熟悉。
进门之后装满甜点的巨大的冷藏柜不见了, 游戏机和漫画乱七八糟地散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看起来有些拥挤。
宿舍里,是自己毕业前的样子。
这下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白毛猫猫这时也顾不上这些漫画都是自己的珍藏版,只好先用脚把碍事的东西都踢开, 清扫出一块空地,把手里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轻轻放在地上。
“我怎么记得你的宿舍不是这个样子?”
作为还没上任但已经可以预计到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挂名体术教师,甚尔也曾经被莉莉娅拉去五条悟的宿舍参加聚餐, 记忆里应该是一个快把整层楼都打通的宽阔房间, “是咒术高专没钱了, 还是你突然想怀旧一下?”
看见甚尔的表情,五条悟就猜到这家伙估计是在想自己的教师工资还能不能拿到,脸上浮现出无语的神色。
“难道你现在都没发现情况哪里不对吗?”
万事屋的天与暴君很干脆地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我对高专的事情又不熟。”
从地上捡起一个眼熟的游戏机,回忆了一下这两天自己在打什么游戏,五条悟拔出游戏卡,毫不意外地发现果然不是自己正在肝的那款。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清理掉床上的杂物——指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到地上,五条悟把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先放到床上,然后转过头问甚尔,“我现在要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你怎么想?”
嫌弃了一下已经看上去有些拥挤的床,甚尔背后生出大量血红色的触须,迅速编织成一个半包围的篮子形状,然后将莉莉娅放了进去。
触须们并没有停止生长,而是彻底的将虫母包裹其中,又蔓延着爬上了四周的墙壁,把整间房子一同包裹起来,只留下门看起来还没什么异样。
但是以触须们现在的样子,估计等房间里的人一出去,我会把整间屋子一同封闭起来吧。
“走吧,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难得有热闹可以看。”
完成了基本的防护,甚尔退出门外,向着咒力波动最强烈的地方偏了偏脑袋,“对总监部的监管文书明天应该就下来了吧?也许是老爷子们的垂死挣扎也说不定。”
“那些烂橘子有这么大胆子?”承认天与暴君推测的这种情况按理说是最有可能性的,但是以五条家主多年来和总监部打交道的经验,觉得那些老头们肯定还是会更愿意撺掇着自己去和杰打擂台。
什么咒术师的荣耀啦,家系咒术师高贵的血脉和地位啦,不能寄人篱下啊之类自己已经听得耳朵都快生出茧子的没用的东西。
那些烂橘子背后的小动作肯定少不了,但要是说真的敢跳出来和特管局背后的内务省掰手腕,他们可没这么多勇气。
但是当二人即将抵达现场时,天与暴君和六眼神子却不约而同地藏起了自己的身影。
面前正在发生的事情,显然有些超出了两人的想象。
“我们将在新宿和京都投放预计超过2000只的咒灵。”
扎着半丸子头,身穿五条袈裟的咒灵操使脸上写满了显而易见的恶意,“如果想要阻止这场屠杀,就全力以赴吧。”
五条悟站在夏油杰对面,用绷带缠着眼睛,表情凝重,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和挚友达成共识的样子。
“让我们尽情地互相诅咒吧!”
撂完最后一句狠话,看起来像是某种奇怪的宗教从业人员的夏油杰转过身,带着吵吵闹闹说想吃可丽饼的双胞胎姐妹俩和其他人一起离开,留下五条悟和咒术高专的其他人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我觉得,咒灵操使和六眼同时存在双胞胎的可能性,不能说很低,可以直接说完全没有。”
抱着胳膊靠坐在接近树冠的树枝上,甚尔的绿色眼睛看起来深不见底,“所以刚才外边的,应该的确是你和那家伙没错。”
曾经是黑市里酬金最高的术师杀手,天与暴君收集情报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校长看起来也是本人,但是学生的问题很明显。”
“我家的几个孩子,居然只有真希在这里?”
挑起一边的眉毛,甚尔非常确定,就算芥川银会用术式藏起来,但以龙之介的性格,不出手试探一下绝对是不可能的。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装扮怪模怪样的夏油杰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我家的敦也不在,其他学生也少了很多,”在咒术的领域,六眼能捕捉到的情报只会更多。
“整个高专的范围内,我都没有发现死灭洄游的结界,而天元老爷子还好好呆在地下的薨星宫里。”
想起刚刚看到的,似乎是自己和挚友背道而驰的场景,五条悟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危险,“我们应该是来到不同的世界了。”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清,”想起老婆曾经和她同学们做过的去异世界的委托,甚尔点
了点头,决定等莉莉娅醒来之后,就去找那个同样烦人的白毛甜党问清楚。
希望这个世界里也有那家伙。
一个站在树下,一个坐在树上,天与暴君和六眼神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等待着主人公的出现。
很快,嘴角向下的绷带悟闪现在二人面前,却被即使在六眼里也没有任何破绽的“自己”,和那个按理说早已死去快要十年的男人气到直接笑了起来。
“我现在的心情很差劲,”绷带悟笑着说,“老老实实交代你们的背后主使,或者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就永远留在这棵树底下吧。”
“啧,我还想让你给我解释解释呢,”作为只能顺毛摸的典型代表,看到这个五条悟一副火山即将爆发却要强压着它熄灭的样子,甚尔嗤笑出声。
作为老相识——至少甚尔觉得自己和五条悟之间的关系,说是朋友有些奇怪,在星浆体事件过去之后,两个人见面没少互相嘲讽或者打起来。
甚至更多的时候,二者皆有之。
在甚尔眼里,从自己还在禅院家的时候开始,五条悟就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大少爷样子,哪怕曾经短暂地被自己杀死,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六眼神子也并没有像现在这样,隐约散发出一种,像是已经猜到故事要走向悲伤的结尾,所以有些认命的气息。
让人看着就火大。
“嗯?看到我有这么好惊讶吗?”
从树上落下,甚尔站在绷带悟面前,只差一点就要被无下限拒绝,“看你的表情,就像是我已经死了很久一样。”
“确实,看到已经死了快十年的人从地狱爬上来,”笑容里充斥着恶意,绷带悟的手中已经做好了术式的起手。
“真的会让我以为自己昨晚睡得太晚,所以产生幻觉了。”
“恭喜你,不是幻觉。”
看到五条悟抬手就知道他打算干什么,黑光病毒加强版的天与暴君却没有躲避,而是直接迎了上去,一条胳膊在奔跑中变成了半人高的巨刃,对着用绷带缠住眼睛的男人狠狠砍下。
“既然是我死了,那你肯定觉醒了反转术式,”说起自己的死亡时,甚尔的语气轻描淡写,甚至还有些庆幸这个世界没有另一个自己,不会让莉莉娅看见——
虽然有自信,就算是别的“甚尔”出现,小医生也不会移情别恋,但哪怕只要用带有爱意的目光看其他的自己一眼,甚尔都觉得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
没有这种可能性真是太好了。
不过这样的话,就意味着很可能自己并没有和小医生结婚。
看到了一种令人不爽的可能性,甚尔的脸色变得糟糕起来。
“我会好好让你怀念一下过去的。”
这样说着,天与暴君手臂画作的刀刃劈开了【无下限】的存在,来到绷带悟面前。
“你这家伙,应该没有咒力才对,”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半边肩膀换下可能会造成致命伤的脖子,绷带悟的六眼当中,天与暴君的轮廓渐渐出现——完全零咒力的反向天与咒缚本该是六眼当中的透明人。
而包裹着早应该死去的人的这股气息,是——
“是莉莉的领域,”靠在树干上,像过去在高专时一样戴着墨镜的五条悟几乎同步说出了绷带悟的猜测。
“是莉莉的领域展延,真是夫妻之间明晃晃的偏心啊!”
扭过头看见,缠着绷带的自己的神情,五条悟有了一种不可置信的猜测。
“你,不认识莉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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