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副所长呲着牙冷冷一笑道:“和我讲法?告诉你,老子就是法!抓人还用传唤证?那是个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白燕道:“你还讲不讲理?”
王副所长接过“眼镜雷哥”递上的大雪茄,一边点火一边拖长声调道:“讲,怎么不讲?当然讲——”
那个小民警刚从警校出来不久,还算本分,在一旁解释道:“现场办案可以事后补办手续。”
他依言取出了手铐,但并没有真上前去铐人。
白燕争辩道:“他的车是停在哪儿的?这地方也能长时间停放?”
“墨镜雷哥”笑嘻嘻地狡辩道:“刚停这儿不到一分钟,当时司机还在车里!”
黄发青年等人纷纷起哄道:“对,不到一分钟,临时停车,我们作证……”
南雪珍、尤小霞知道白燕在拖延时间,索性抱着胳膊袖手旁观,幸灾乐祸地看着她一步步地设套。
白燕被“气得”俏脸通红,指着黄发青年说道:“凭什么说我们暴力阻挠公务?有什么证据?他一上来就踢我们的车,这个怎么说?”
王副所长一指奔驰车蛮横地道:“这不是证据?”他又一指拆迁现场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市重点工程,拆迁是重要公务!”
黄发青年道:“她们的车本来就是这样的,不是我踢的,她诬陷,敲诈!”
王副所长不耐烦地道:“铐上、铐上,带走!”
一个瘦长的小青年营邪地笑道:“车上还有一个呢,就是她撞的!”
王副所长道:“啊,是吗?一起带走,全部带走!”
瘦长小青年跑过去就要拉车门。白燕怒喝道:“住手!”
小青年被她吓了一大跳,手堪堪摸到门把手停住了,没敢拉。刚才隔着前挡风玻璃看见车里的女人珠光宝气,气质华贵,肯定不是平凡人家,他还真有些胆怯。
南雪珍和尤小霞走过去驱赶道:“走开,走开!”
瘦长小青年趁机走开,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脏话撑场面。
白燕对王副所长道:“你们就这么抓人,也不用勘查现场做笔录吗?”
王副所长也被她一声怒喝惊了一下,就势道:“当然要勘查,我说了不勘查吗?需要你来指挥我吗?”
他指着小民警道:“你来写,听我口述……”
看小民警一副认真的架式,他一把夺过笔录道:“太慢了,我来!”
他刷刷刷三下五去二写就笔录,递给白燕道:“签字吧!”
白燕接过来一看,总共不到十行,内容全部照录“眼镜雷哥”的话。她心里暗叹一声,真是黑透了,这要是平民百姓还不被整死啊!
王副所长催促道:“搞快点,别在这儿影响交通!”
白燕慢悠悠地道:“你的字这么差劲,写得太潦草,认起来慢。”
王副所长被她逗乐了,紧绷的脸放松下来,笑道:“你还蛮有意思,我的字写得确实不好,连我上小学二年级的女儿都嘲笑。”
随即他又脸一拉,道:“还有心情开玩笑?你很不错嘛!”
“眼镜雷哥”扔掉手里的雪茄,叫道:“cao,罗里罗嗦!再不签字,老子按住你的手帮你签!”
王副所长不但不制止,反而道:“听到没有?别让他动手,动手不好看!”
黄发青年上前一步道:“biao子!我来按——”他话没说完,胳膊突然被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大手给钳住了,一瞬间只觉得浑身一麻,旋即一股钻心彻骨的疼痛漫遍全身,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一回头,见是一个身穿便服的高大壮实的青年,张口就骂道:“你吗的,找死……”
青年手上一紧,黄发青年惨叫一声,后半截话生生地憋了回去。
白燕搭眼一瞧就知道救驾的到了,连忙疾速地在笔录上写道:“姓王的警察和对方合谋诬陷,人身威胁我签字,全是捏造。白燕。”
她特地写明王副所长,是不想殃及那个小民警,对小民警她起了怜悯之心,不愿害他。
“墨镜雷哥”和黄发青年一样被控制住了,动弹不得。他左右一看,手下的马仔无一幸免,一个个面无人色,每个人都失去了活动能力。
再往稍远处看,他禁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几乎要瘫倒在地。
四辆高大的两轮警用摩托车一字排开封锁住路西方向,一名全副武装的特警手持微型冲锋枪背朝这边,枪口微斜着指向地面,保持着射击姿势。
在他的身后,三名特警面朝这边,同样持枪,同样全副武装高度戒备。
路的南侧、北侧也各有四名特警,布控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没有摩托车。
路东进城方向,一辆黢黑的防暴装甲车疾速从市区驶来,刚一停稳四名特警就跳下车迅速布防。
所有特警一律戴着头盔,身穿防暴服,头盔下锐利的目光令人不敢对视,全身上下黑黢黢地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变化来得太快太突然,“墨镜雷哥”彻底蒙了,呆呆地不知所措。
王副所长反应不慢,情知今日遇上了硬茬,伸手就去夺白燕手中的笔录。
白燕早有戒备,手一缩后退两步躲了过去。
这时人群中一位便衣中年男人摘去鼻梁上的墨镜,走向白燕轻声道:“你好,请借一步说话。”
这不是市局特警支队李支队长嘛!王副所长稍稍一怔,叫道:“李支队,您好,我们在执行公务……”
李支队长充耳不闻,看也不看他,径直跟着白燕走到一旁问道:“我们是市局特警支队,请问贵姓?”
白燕并没有轻信他,仍旧自己拿着笔录,道:“你好,李支队,免贵姓白,白燕。”
李支队长换上笑脸,嘴朝兰蕙芷的帕萨特微微一呶问道:“在车里?还好吧?”
白燕说:“还好。”
李支队长忽然瞥见盖如东的奥迪车驶了过来,连忙向白燕告了一句罪,迎上前去。
王副所长趁机凑到白燕跟前,哭丧着脸低声下气地哀求道:“白小姐,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求您高抬贵手,日后一定听凭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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