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
得知镇北侯要回北境的消息后,秦屿就一直候在正门,一动不动的坐在石阶上望着长街的方向,风行环手抱着剑懒懒的靠在小侯爷身后的石狮子上,石砚坐在比秦屿低了两阶的地方,时不时伸头看看远处是否有人来。
渐渐的从街角处传来了断断续续的马车行驶的声音,石砚猛的就窜了起来,指着那个方向,“少爷到了到了,”语气里全是喜悦,说话间还一把将秦屿拽了起来,还极其麻利的替他扫了扫衣角的灰尘。
突然就站起来一个踉跄的秦屿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小书童,“做什么这么激动,我爹还能跑了不成。”
石砚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说话声音不由得颤抖,那是过于兴奋激动而发出的颤音,“是小的失礼了,只是我已足足十年没有回过北境,连北城大雁的模样都已经记不太清了,也不知道爹娘是否已经满头白发。”
秦屿闻言神情松动,眼里流转着无奈,他抬手拍了拍下方石砚的肩膀,“此行,你同父亲一起回北境。”
石砚猛的抬头看向秦屿,他本就比秦屿大两岁,但秦屿站在比他高两阶的位置,须抬头视线才能平齐,“您不回去?”
问完又低下了头,也对,离开时小侯爷才刚满三岁,自然不会有什么留念。
秦屿看着越驶越近的马车,唇齿轻启,“我不是不回去,我是回不去,”但是眼里满是坚定,有朝一日,他会在夕阳里的北境草场跑马,迎着晨光看千军万马,弯弓射雁,搭箭逐鹿。
话音刚落秦屿就准备跃下台阶靠近马车,结果……
镇北侯刚掀开帘子就看到马匹首下趴着一位少年,四脚朝地,好不狼狈,他看得嘴角直抽搐,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儿子!!
镇北侯十分淡定的走到刚被石砚扶起来的秦屿面前,意味深长的的说了句话,“既喜穿白衣,就不要沾泥泞。”
秦屿给自己翻了个白眼,平地摔也是没谁了,丢人!
他讪讪的笑了笑,连忙开口,“父亲何时启程?”
“明日。”
镇北侯边说边往府里走去,秦屿赶忙跟了上去。
“让风行石砚跟着您。”
镇北侯闻言停住了脚步,“他俩跟着我,那你呢?”
“父亲一向老奸巨猾,肯定会留有后手的,况且母亲身边有霜止,我不担心,只是这路程遥远,您一定要把风行带上。”秦屿笑嘻嘻的挖苦他的老爹。
风行霜止是镇北侯府数一数二的高手,有他们随行在旁,秦屿还能少些担忧。
镇北侯挑眉,“我老吗?”
秦屿:“……不老。”
镇北侯忍住了想抽儿子的冲动,把袖子拂到了身后,“我给你请了位说书先生,我不在之时,你要好好的尽地主之谊,不可怠慢了他们。”
秦屿眼睛一亮,“是南市茶楼那位吗?”
镇北侯轻笑,一把搂过秦屿的肩膀,十三岁的秦屿身高刚好与他的肩平齐,“好好吃饭,或许等父亲回来,你就同我一般高了。”
这话说得秦屿心头一酸,垂眸掩下不舍,“我要学武。”
揽着秦屿肩膀的手忽的一紧,随后镇北侯松开了他,弯腰让视线和秦屿平齐,声音十分温和,“那明日待父亲离开后,你好好同那位老先生商量商量,听听他的看法。”
秦屿听得有点懵,“那位老先生到底是何人?还有父亲说的是‘他们‘,难道来人不止那位老先生?”
“或许一个人,或许三个人。”
镇北侯说完便往书房方向走去,他要写书信告知夫人一声,但来人几位他还真不确定,若玄虚洞那位舍得下山,那便是三个人。
“哦对了,三天后扈将军的寿诞,寿礼在书房内阁的第三层架子上,你替父亲去一趟。”镇北侯走了两步忽然回头。
还停在原地的秦屿还在想着那位老先生的事,猛的一听还没反应过来,迟钝了几息才点了点头。
皇宫。
萧崇渊半躺在软椅上,难得的没有去处理政务,旁边站着大内总管齐奉,生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人人怎么看都联想不到这么好看的人竟是位太监。
“近来太渊府和神机阁可有什么异常?”萧崇渊闭着眼幽幽的开口。
齐奉垂手作揖,“十二楼做了新的机关布控,司家主已亲自检验过,但不久前有位老者拜访了太渊府,马车直入云门阁,外人无法进入太渊府,所以探子未能打听到谈话内容。神机阁那边有探子传来消息,林阁主处置了几位有异心的主事,倒是不妨事,重新派遣了得力的人上任。”
“你说那位老者会不会就是林阁主。”萧崇渊半眯着的眼睛里微露着猜疑。
“派出去的人识得林阁主,那人并不是他,理应不会认错。”
萧崇渊随即又紧闭了双眼,太渊府本就是人人都想进却又很难进的地方,偶尔有人进去也不为奇,或许对方身上有司楠想得到的东西。
“去通知户部和兵部,听从扈将军调遣安排,五日内大皇子启程南下。”
齐奉:“是。”
南山神机阁。
老阁主手里拿着刚阅完的书信,笑了笑,镇北侯还是放心不下这个宝贝儿子啊,还让他下山去镇北侯府小住几日,恐怕这小住怎么算也得半年有余。
只见林阁主烧了书信,随后脚尖轻点,借着身后高亭的力往南山群里最高的那座山峰掠去,玄虚洞就在那座山上。
还离洞口数丈远就迎着风闻到了一阵酒香,“好酒!”人没到,话先借着内力传了过去。
玄虚老人听到后略显慌张,连忙招手叫来了在外边练功的卫南风,“南风!,快,把为师这些酒藏你的房间里去!”
卫南风:“……”
她不是很理解,不过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些酒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玄虚老人见状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反应的快,不然自己偷偷下山挖的酒可就遭殃了,如此美酒怎么能让那老狐狸糟蹋了,喝酒如牛饮,粗鲁!
老者看着空空如也的洞内,只闻酒香不见酒,动作还真快!“老不死的,你把酒藏哪了?!你是不是挖了我院子里桃树下的那四坛?”
被质问的玄虚老人心虚的捋了捋白须,即刻变脸,“小气了啊林老头,怎的还为了几坛酒打上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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