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安客栈二楼。
祈沅芷站在窗前,边慢悠悠梳着头,边欣赏着夜色下的大街,他微微发愣。
已经……八年了
终于……等到了!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
正好能瞧见大榕树一角。
窗外昏暗一片,映衬着一排云灯的亮光,看得清清楚楚。枝条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地上那一片的落叶也快乐的摇摆起来,像是在欢唱着即将解放的赞歌,又像是在哀叹着恋恋不舍的伤感。
这棵大榕树,让他想起了祈家大院里的那棵万年紫藤树。
见证了他日复一日的刻苦,年复一年的坚守。
八年——
就是想要证明——练剑,他喜欢,他适合,他配。不过他无需向任何人证明,他心中早有答案,这四洲剑会,也是他的局。
正当祈沅芷望着窗外出神的时候。狂风乍起,猛扑榕叶,摇落一地,籁籁作响。
只是这狂风……
窗外有,他耳边也有。
吹得他发丝狂舞,在空中胡乱甩开。
狂风挤揉着他,耳边嗡鸣,他鼻息错乱,双眼紧闭。
难以置信!他刚梳理好的头发,就这么……
一瞬间的情绪涌动,他仿佛被丢入了无尽奔腾的汹涌大河,溺水一般的无助与愤怒席卷了他。
所有伤感悲凉的情绪,在狂风起的那瞬间消失无踪。祈沅芷紧紧的闭着眼,用手死死捂住耳朵,梳子则留在了他的头发上。
一会会时间,风停了。
头发乱糟糟炸开来,他凌乱在原地。
“风、岚!”祈沅芷大吼一声,握紧拳头,皱起眉头,僵硬地转过身来。
风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然后左手挽着快风,右手拽着他,下了楼。祈沅芷来不及反应,瞳孔放大,满脸疑惑,“等……等等!干嘛去”
风岚不语。祈沅芷只得踉跄着跟上了他的步伐。
“呃……呃……呃!梳子……”
“诶……诶……诶!鞋子……”
“啊……啊……啊!衣摆……”
“别……别……别!头发……”
祈沅芷就这么一路惨叫着下了楼。
风岚不理会,捉住他的手,一个急速拐角蹦跳着下了一楼。对着掌柜爽朗一笑:“夫人,酒酒酒!快快快!”
掌柜:“好嘞!”
掌柜竖起一个大拇指,夸赞道:“年轻人急匆匆的,吃饭够勇,真是好种!”
元旦佳节,客栈会比平日里冷清些,但也只是一些些。
毕竟这是还安客栈,人是少了些,但也能坐满桌,只是不怎么需要在过道里再添些凳子而已。
客人们各自谈论着,享受着这美好的元旦时光。
客栈里不算冷清也不算热闹,谈论声里多了些平静沉稳。
人们交流着过去一年的酸甜苦辣,展望着未来一年的远大前程,彼此之间互相祝福,享受着久别重逢、他乡故知、月圆人安、盛世太平……
一切都是温柔平和的。
直到——祈沅芷下楼。
满座的客人都被这连连的惨叫震慑住,齐刷刷望向楼梯,目瞪口呆地看见风岚拉着祈沅芷狂奔下楼,穿堂而过,直奔饭桌。
客堂的氛围瞬间被点燃,满堂哄笑,好生热闹!
“看啊看啊!湘兰君和云山君!”
“是不是那个鱼亲亲……”
“是啊是啊!祈二公子果然漂亮!不愧是东洲一绝啊!”
“长得晚呢,十岁才开始漂亮!这下子八年过了,愈发不得了!这要是个女子啊,那倾城倾国之貌说的就是他吧!”
“这祈二也就只有好看而已!听说他人品败坏呢”
“是吗是吗详细说说……”
“云山君好生风流倜傥啊!比湘兰君还要高一点点呢!”
“两厘米啊,高两点点!”
“风岚就是顽皮贪吃了些,人品还行,只是不知道怎么天天和祈二公子腻在一块。交友不慎啊!”
“就是就是……风岚好歹表里如一。怎么就摊上了祈二呢!”
“去祈愿王府求学,攀得了祈大谁攀祈二啊!”
“祈大才不会理会他呢!人家将来可是要做家主的!门客一堆呢!你看那祈二有吗”
“九岁倒是门客一堆,他哥比不了,只是这十岁时候捞花灯捞水里去,怕不是脑子进水了,把门客都轰走了!”
“祈二才华横溢,他哥哪里比得了。可惜了,人品败坏,不然家主之位是谁还说不定呢!”
“哎。风岚真是不走运呢。年纪轻轻眼睛就不好使。”
“就是就是!攀高枝都不会挑。这个风岚和那个祈二啊,这两个人成天……”
哄笑声、议论声、谈论声、碰杯声、敲碗声……混杂着催促声、叹息声和轻笑声,客栈里热闹非凡。
掌柜:“来来来!大家伙喝酒吃饭!今日酒不要钱,饭不要钱!放开了吃!元旦佳节,不醉太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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