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 你还好吗？”毛毛拍着解语的背，“天啊，你是怎么做到那么淡定的？”
她真的没有试镜失败的怨念了。
这个女主角，真不是谁都能当的。
解语却根本不像她说的、直播中那么淡定, 迅速望向邵晖, “怎样, 查到什么了没有？”
信息部的同事摊了摊手，“已经用了所有的追踪技术，只能推测他实际位置离这里不远。”
总之不会真的在毛里求斯。
警方固然派出大量人手, 搜寻周边地区，但是并没有收获。
邵晖摇摇头，“直播镜头里也没找出什么来。”
毛毛失望的叹气, “啊, 这么被动？难道真要让方方去回答那个谜题？”
钟桦在旁边也着急, “解语, 我看你等会儿, 干脆就别出现了, 假装是信号问题。”
有同事点头, “对对对，反正直播流量这么大, 网络不胜负荷, 瘫痪了, 也是常有的。”
解语显然想过这个办法，但她却摇头, “然后呢？他可不是这么好打发——”
如果画眉嘴有办法藏身于网络中，那么，不管再拖多久, 找不到还是一样找不到。
“那怎么办，就只能答题了？”毛毛百思不得其解，“那你就豁出去了，说tot呗！”
“对，还能有什么别的答案？我看网上也差不多是这个讨论结果——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没有更好的答案了，死马当活马医呗。”有同事飞快刷弹幕，试图借助网友的智慧，但也没有收获。
这时，邵晖接到电话，听了两句，无奈望向解语。
解语一下子就猜到了，“我妈？”
当初方明霞口口声声说不会看女儿的直播，但显然还是没忍住，发现她的“万全之计”并没奏效多久，原定的保镖邵晖被强迫下线，又变成了她最担心的结果：解语跟画眉嘴一对一，现在更是被迫上考场，要她一个答案决定那头学生的生死，她如何坐得住？再有啥关系到她服装帝国的大事，也只能推了跑过来。
解语无奈，只能说，“让人看住她，别让她闯进来。”
之前，方明霞去法科中心闹，去警局吵架，她都只能容忍，让她有个发泄的出口。
但今天不行。
哪怕之后方明霞要把这楼给烧了，也必须守住这几分钟，不能让她真的闯进来。
邵晖对那边低声吩咐几句，收了线。
毛毛赶紧去戳方解语。
“方方，你看，只有两分钟了！”
临阵逃脱是不可能的，依画眉嘴的性子，不可能接受被人放鸽子。
如果方解语到时不出现，薛凡估计只有死路一条。
艾文迪也只能苦笑，原本推掉一堆预约，早早等候，以为能派上用场，想不到这次画眉嘴出乎众人意料，不跟解语聊拔牙，也不聊解剖，反而出了另外的题目。
看来这法科中心的后援团储备，还不够。
他们还需要更多冷门生僻学科的专家加入。
例如语言学家，符号学家……
观众发现解语离开，也无法保持沉默。
“啥情况，法医被吓跑了？”
“这谁还坐得住？换你你敢吗？一旦答错，就等着接学生的body吧，你有那个胆子？”
“我看你们都把问题想复杂了，不就是tot吗？”
“你才低估了画眉嘴，要真是这个答案，他会弄的这么严重，还直接决定薛凡的生死？”
“不是tot，还能是啥？难道我们看错了？她背上中间那个字母就是o啊！”
“那他为啥要把两边遮住？”
“你是缺课了吧？早就讨论过几波了，因为画眉嘴一直在follow我们的讨论，知道我们发现是tt规律，只是关心到底是不是对称元音，所以才公布答案啊？”
“那还等什么，直接上去回答tot不就完了？”
“键盘侠别在网上拽了，有种你冲过去，帮法医回答啊；如果答错，这笔账就记你身上，干不干？”
“……就算真是这个答案，人画眉嘴也不想听我说啊，他只想听jessie说。”
“我觉得肯定不是tot，这绝对是个陷阱，画眉嘴之前故意给出错误提示，就是为了让她踩进去，然后有借口落刀，还能推到她头上。”
“会不会我们想错了，那个不是字母o，而是……比如说，数字零？”
“晕，一直当成字母o，如果是零，那就完全是另外的方向了。”
“不会啊，我认真看过那张图，就是个很圆的圈，只会是字母o啊，数字零是细长款，不长那样。”
“而且那个九宫格前两行都是字母，忽然冒出个数字，要逼死强迫症了，不符合画眉嘴的审美。”
“我看是你们加戏吧，人画眉嘴搞不好都没想这么多，就是随手一写，被你们分析的又是对称，又是回文，又是表情包的，搞不好最后的答案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你们继续吵吧，时间已经快到了。”
“妈呀，不敢看，当年高考对答案都没这么紧张。”
邵晖盯着解语，终于开口，“解语，如果，你真的，没把握——”
解语深吸一口气，“还有多少时间？”
毛毛看了直播画面，都快急哭了，“10秒，现在是9。”
解语终于决定了什么，“我回去。”
说完她离开大部队，转身走向刚才直播的位置。
短短几步路，被她走的如此艰难，仿佛美人鱼走在刀尖上。
毛毛一边替解语担心，一边关心邵晖的表情。
她知道这题对解语有多么难。
估计是她学霸生涯中最难的一道题。
——即使是解语。
而同样的痛苦，邵晖也一样承受着，不会比解语更轻松。
弹幕又刷起来。
“哇，美女回来了！”
“终究还是跑不掉吧，如果答题，还有一半希望，如果放弃，那才是啥啥都没了。”
“天啊，我好佩服她！居然真的敢回来——”
“大家稳住，方医生是学霸，她答不了的题，没人能答得了。”
“稳住稳住，我们一定能赢！”
“加油，tot！不会错！”
“tot！别被画眉嘴吓到！”
“tot！tot！tot！”
解语重新回到直播中。
而画眉嘴那头，倒计时也正好定格在0秒。
画眉嘴的声音再度响起。
【jessie，想好了吗？】
解语说，【想好了。】
画眉嘴笑了一声，【是什么？别忘了，你只有一次机会。】
女生寝室。
小八坐的远远的，捂着眼睛，从指缝里看直播。
小花也说，“班长，我真的不敢看，你帮我看——”
周怡拍她的手，但自己也脸色苍白。
弹幕已经糊成了一片。
“tot！”
“tot！”
“tot！”
无数人盼着她开口，说出这三个字母。
也有人跟小花一样，害怕到根本不敢看下去。
画眉嘴提醒，【还不回答？你要放弃吗？那我直接展示了——】
【不，】解语说，【既然你用心良苦，出了这么一道题，那么我答题，还是正式一点比较好，对不对？】
她站起来，转身背对镜头。
正好这里是教室，有白板，有笔。
她拿起笔，在白板上一笔一划的写下来。
第一行——
t a t
第二行——
t i t
有观众被她整懵了。
“这又是啥玩意？缓兵之计？她还想继续拖时间？”
“这能拖几秒？之前那么多天都解决不了，难道多写几个字就能扭转大局？”
也有人无比期待。
“方方的字好好看，间隔排列也工整，强迫症被治好了。”
“果然是学霸跟学霸的对决！画眉嘴出题有仪式感，方方这答题嘛，也要有仪式感！”
“对啊，想起了我们老师说过，哪怕真的遇上难题不会答，也不能放弃，至少老老实实把题目抄一遍，说不定阅卷老师都能给点同情分。”
“这啥跟啥，还同情分？要怎么同情，是饶只胳膊吗？”
“……饶一节颈椎吧。”
“题目抄完了，她拖不下去了吧？”
“九宫格下面那三个问号，到底是啥？”
“她真的有答案吗？还是虚张声势？”
只见解语将九宫格的前两行抄到白板上，却停了下来。
“我说她只是缓兵之计嘛，根本没答案。”
“都说是tot了，那么简单，写上去不就完了？”
“行测都不会出这么简单的题。”
“完了，我再也不能直视行测了——”
解语忽然转过身，仿佛透过镜头，直视着画眉嘴。
画眉嘴哼了一声，【你当学生的时候，也是这样，到时间还不交卷吗？】
“天啊，她在玩火吗？画眉嘴要暴走了吧？”
“画眉嘴的声音就跟死神一样，听的我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就不交卷，急死他！”
“别坐着说话不腰疼了，被威胁的又不是你。”
【当然不会，】解语却问，【但你要如何保证，不会偷换答案？】
弹幕再次炸裂——
“这也行？”
“好问题！”
“干得好！爱了爱了！”
“天啊，美女这是反将一军吧——毕竟不是正经考试，标准答案早就印了出来，白纸黑字没得抵赖。这题目是画眉嘴出的，出题是他，判卷也是他，谁也不知道真正答案——就算方方答对了，他也可以偷偷改掉，然后说她答错了啊，那答了不就跟没答一样，竹篮打水一场空！”
“方方真是太聪明了，都这时候了，脑子还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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