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姐姐已经受伤了,你为何还要相逼!”章铭放开树桩,也顾不得自身的安危,朝二人直奔而去,挡在穆雨霖面前。风邪子挥刀将他扫开,使出寒冰大法与穆对掌。穆雨霖只觉得浑身功力凝然定住,奇寒无比,忙运功抵挡。她的内力刚猛,风邪子感到一阵恐慌,寒冰大法随时有被冲破的可能!章铭从地上爬起来。不知死活地朝风邪子跑去,风邪子挥动右掌阻止了他。章铭全无内力,寒冰大法奈何他不得,但这股掌力还是给他打出了十米开外,摔了个四仰八叉。风邪子绝对不敢再有分心,穆雨霖体内的内力越来越强大,自己片刻就要支撑不住。东方棠与风震见状焦急万分,可谁也不敢上前。二人都明白,以他们的浅薄功力,碰上穆雨霖,功力被此时极其强大的寒冰大法冻住,则必死无疑!

    情况万分紧急,美鹿崖就像突然刮起了一阵寒潮,平崖之上,花草枯死,天寒地冻。风邪子逐渐感到力不从心,功力开始发散。“看来我今日必死。”风邪子心想,“绝无生还之机。”

    “噗!”穆雨霖口中突然喷出一股鲜血,功力开始发散,连连后退几步,从崖上一跃而下,像一只折翼的神鸟在这崖上上演了一幕悲情。“姐姐!”章铭冲到崖旁,朝着山谷里大叫。突然,一只巨大的白雕朝崖下俯冲而去,接住了正下坠的穆雨霖,消失在了山谷之中。

    “这妖女竟有召唤鸟兽之术,白白叫她捡了性命。”风邪子擦了一把汗,将雪花仑刀递给风震。“你为何把姐姐打成重伤!我和你拼了!”章铭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一样朝风邪子猛扑过去,被冲上来的东方棠一脚踢翻在地上,用剑指着他的喉咙。“棠儿,休得无礼!把剑收起来。”风邪子看着毫无惧色,正一脸怒气瞪着他的章铭,说道:“你怎么会认识这女子?你可知这妖女方才所用的毒镖上涂有牵机药。这牵机药入人体内,随即暴毙,死状极其恐怖,状似牵机。名门正派早就将此药纳入禁列,此女必然不是什么好人。”“她救了我和母亲性命,怎会是坏人!你走开!”章铭正在气头上,看也不看风邪子。“你不要不识好歹!”东方棠生气了,一脚踢得章铭翻了个跟头。“棠儿!”风邪子严厉地大叫了一声,东方棠只好默默地退到后方。“兄弟,不要被人利用了。”风邪子对章铭说道,然后施展轻功,与其他二人离开了美鹿崖。

    崖上回归了一片寂静,章铭环顾草木凋敝的美鹿崖,不知如何是好。他突然发现了穆雨霖掉在崖旁的玉笛,连忙跑去捡起来,“姐姐,你一定会平安的。”章铭模仿着穆雨霖刚才的曲调,伤心地吹起玉笛。突然一头健硕的美鹿朝他奔来,章铭惊了一跳,继而想起是玉笛的作用。那美鹿似乎明白他要做什么,自己俯下身子,示意章铭爬上,章铭爬上鹿背,那美鹿后退几步,纵身一跃,便越过了这座孤崖。“这下好了!”章铭惊喜不已,跳下鹿背,摸摸美鹿的头,便朝山底下跑去。

    穆雨霖给巨雕平安驮下山崖,放在一条小河旁,巨雕用喙沾水轻轻点在穆雨霖面上,她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我还没死。”

    穆雨霖有些吃力地坐起来,突然胸口一阵侵心的巨痛袭来。“啊!”这阵剧痛险些让她再度晕厥过去,她痛苦地叫出声来。巨雕发出一阵悲切的嘶叫,轻轻挪动身子叫她靠着。穆雨霖强忍住疼痛,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瓶,倒出两粒红丸服下,调气压息。良久,疼痛终于减轻,勉强可以站立。殷红的血迹染红了她足下的一小片土地,穆雨霖让巨雕从她衣衫上扯下一块衣襟,勉强裹住伤口。苍白的脸色依然不见恢复,她怅然若失地看着巨雕,轻轻地说着:“这肩上的外伤倒是没有什么,只是寒冰大法已经催动了我体内离心散的毒素,再不得治疗,恐怕命不久矣。”

    穆雨霖原是明朝文官穆典之女。其降生之日,七彩霞光乍现,金色凤凰起舞,父母惊为天人。小穆雨霖生下来时不哭不闹,安静甜美。穆典夫妇谁曾见过这样美丽奇异的女婴,忙请来高人解释。高人断言此女必为人中龙凤,切不可当做一般女子养在深闺之中。于是小穆雨霖八岁时,父母送其去南海学艺,这年岁愈加增长的小姑娘,竟是一天比一天的耀眼动人。她的武学天赋奇高,所有的招式只不过教习一次,便能娴熟运用,还可以自行参悟。有时她琢磨的深度连师父也自愧不如。学武数年,天下已然是寥寥无对手。穆雨霖游历大江南北,将这一身武艺除恶安贫却从不留名。当她返回南海拜会授业恩师,恩师却早已驾鹤西去。穆雨霖悲痛不已,赶去灵堂,却得到师父留给她的一封信。

    信中只有三十二个字:

    以你武功,天下无敌。以你美貌,众生倾倒。切莫动邪,切莫从恶。如若违之,天地共诛。

    十八岁的穆雨霖沉浸在恩师逝去的悲痛之中,并未对此信的内容细想。她寻不到自己的师兄墨痕,他消失的无影无踪,没留下一点线索。穆雨霖料理了师父的后事,跪在他的墓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直到第四日,才想起要回家拜会父母。穆雨霖于是动身前往京城,日夜兼程,只为早日与父母相见。自八岁离家,除了信件往来,还未曾见过父母与弟弟妹妹模样。不知父母头上是否已经有白发,不知弟弟妹妹如今多高了。穆雨霖带着所有的思念和牵挂回京,却得到一个惊天噩耗。

    原来早在她离开学艺后不久,穆府就被抄,母亲妹妹充了官奴,弟弟被流放边境。父亲呢!穆典死了,死于崇祯皇帝之手。穆家的一切拜他所赐!

    朱由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破家之恨,终身不忘!

    父亲是因为魏忠贤之事被逮捕的。当年的魏忠贤案闹的满城风雨,人人自危。崇祯为了彻底将阉党势力斩草除根,不惜抱着宁可错杀不能放过的态度,将屠刀举起。该死之人活该,可又干这无辜之人何事?此事风波本已平息良久,却有人举报在穆典家看到魏忠贤的手记,上面写着:“穆典,良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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