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儿呢?苏筱月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看错了,毕竟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经过上次的事情,自己没有明确表态,只怕他已经是都快要把自己给忘了吧,他是谁啊,堂堂周三少,身边又怎么会少得了女人,她无非也只是一个过客而已。想到这里,苏筱月不禁无奈的笑了笑。
“大小姐,到了。”司机提醒道。
“好。”苏筱月这才回过神来,下了车。
刘管事早已经在大门口等候多时。
“怎么这么快就抓住了,你一大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在做梦听错了呢。”苏筱月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
“是啊,我也感觉很意外,看来这个钱尚德估计是没地方藏了。”刘管事说道。
回去的路上,孙哲从后视镜里看着周辰义一脸的阴沉,不由得说道,“三少,我听说那姓钱的人虽然是抓到了,但是钱已经花完了,是追不回来了,要不,我们出钱给柯局长,就让他把钱给苏小姐,这样苏小姐是不是会高兴点?”
“你一天到晚脑子里在想什么,我要真那么做,恐怕我们俩才是真的要完。”周辰义抬手往孙哲脑袋上猛拍了一下。
“哎呦,我这不是想着怎么样能让你们的关系重新好起来嘛。”孙哲吃痛的揉了揉脑袋。
“我的事儿你少多嘴。”周辰义呵斥道。
“是,我这不是看您天天愁眉苦脸的,我心里着急吗,想让您高兴点。”孙哲一脸委屈的说道。
“你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看我是不是得给你介绍个姑娘了,你成了亲就省的天天操心我的事了。”周辰义调侃道。
“三少,我知道错了,您可饶了我吧。”孙哲欲哭无泪,三少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苏筱月了解完案情,签了字,这案子就算是结了,事情顺利的让她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大小姐,赃款追不回来了,实在太可惜了。”刘管事感叹道。
“我早就想到会是这样,不过好在可以把钱尚德绳之以法了,这样我也可以向父亲交代,毕竟我才接手茶厂没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要是人再抓不到的话,恐怕都难以服众。”苏筱月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您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出了这样的事情,根本是与您无关,大小姐您可别多虑了。”刘管事一边说着,两人已经来到了大门口,“大小姐,您在这等着吧,我去叫老高把车开过来。”
“好。”苏筱月点了点头,说道。
就在这时,几名警察也刚好从大门口出来。
“哎,你说这个钱尚德得罪了什么人啊,整个警局昨晚都在加班抓他,可是把我给困死了,一整晚没睡。”
“你还不知道啊,周三少都亲自过来了,你说呢?”
“哦,我想起来了,苏家茶厂的大小姐,不是周三少的未婚妻吗?”
“对啊,你说这个人偷了苏家的巨款,三少就是挖地三尺,也会把他找出来的。”
苏筱月怔怔的站在原地,刚才那几个人的对话一直在她耳边回荡着,看来她早上没看错,他确实是来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呢,而且还如此上心。可是,明明默默的做了这么多事,却又不告诉她,这又是为什么?莫非真的是因为她的态度,伤了他的心?
“大小姐,大小姐,车来了。”
刘管事的声音让苏筱月回过神来,感情的事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了,索性先不去想了吧。
转眼就到了除夕,苏家除夕都是在老宅过的,还有一大堆繁文缛节的规矩,都是大房来主持,家里的几房亲戚都在祭祖,好在家族中的女子不需要参加,苏筱月倒是乐得清静。她也无非就是陪那些一年也见到不到几面的七大姑八大姨们打打牌什么的,表面上看上去是热热闹闹的,而苏筱月只觉得无趣得很。再加上上次大伯母对她说的那些话,让她打心底里不舒服,只想着快点结束。
另一边,三少府却冷清的很,这么多年,周辰义一个人在外漂泊已经习惯了,16岁那年带兵离家开始征战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去永城过过年。或许从他母亲离开的那年开始,一切喜庆团圆的节日,对他来说都与平时无异。只有孙哲,今晚为他准备了一些酒菜,外面烟花鞭炮不断响起,而周辰义却一个人在家里自斟自饮。
“这除夕之夜,周三少一个人喝闷酒未免也太冷清了吧。”
周辰义正低头给自己倒酒,忽然听见门口传来说话声,不禁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身穿一件藏青色羊毛大衣,内搭酒红色洋装,衬得皮肤更加白皙,见他抬头看过来,竟还顽皮的歪头一笑,右手上挎着的竹篮子往上抬了抬。
“你怎么来了?”周辰义颇为意外,他甚至很悲观的认为,他们可能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我不请自来,是不是打扰了周三少自斟自饮的好兴致?”说话间,苏筱月已经来到了他面前。
“我下午打了电话,是孙副官接的,他说你正在午睡,我问了问你在哪过年,没想到你竟是一个人在家里。所以我就准备了一些饺子皮和馅,带过来给你包饺子守岁。”苏筱月把竹篮放在桌上打开,从里面拿出来已经调好的饺子馅和擀好的饺子皮。
周辰义冷冷的瞥向站在门口的孙哲,心想这小子竟然什么都没告诉他。孙哲却假装看不见,识趣的走出去,把门关上了。
苏筱月把桌上的酒菜收拾进厨房,又把包饺子该准备的那些面板什么的准备好。周辰义就在旁边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还愣着干嘛,快去洗手包饺子呀。”苏筱月已经脱掉了大衣,把洋装的袖子挽了起来,把围裙系在身上。
周辰义只得乖乖去洗手,他这辈子只有在战场上对别人发号施令,却没想到有一天会对她言听计从。
“这是我下午的时候和王妈一起调的白菜猪肉馅,本来想放韭菜的,怕你不吃韭菜,所以没敢放。”苏筱月自顾自的说着,已经开始包起来了。
“我不挑食,什么都吃的。”周辰义也拿起一个饺子皮,包的像模像样。
“谁能想到叱咤风云的周三少竟然也会包饺子。”苏筱月倒是有点惊讶。
“我母亲祖上是北方人,她喜欢在小厨房里给我爹包饺子,我小时候很调皮,总喜欢捣乱,把面粉搞的到处都是,我母亲就会拿一个饺子皮给我捏着玩,时间长了,我慢慢的就学会了。”
苏筱月点了点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像他这样满身铠甲的人,自然是不愿意轻易将柔软脆弱的一面展示在他人面前。她不由得又想起那天他发高烧的时候,嘴里喊着“娘”,想必母亲对于周辰义来讲一定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你今天不用陪家人守岁吗?就这样跑出来不要紧?”周辰义问道。
“我们家是在老屋过年的,每年都是一大家子亲戚,虽然是热闹,但也无趣,特别是一些陈规烂俗,比如我们女人不能祭祖,不能上正桌吃年饭。”一想到这些,苏筱月就无奈的摇了摇头。
“以后你如果不开心了,可以随时来我这里,我的大门一直都对你敞开。”周辰义知道,苏筱月虽然是一个新女性,但是也有很多无奈,没办法和家族规矩抗衡。而他,只想尽最大的努力给她安全感。
“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我倒是乐的清净,这样我偷偷溜出来,也没人发现。”苏筱月连忙岔开话题,“我们在饺子里放一个铜板吧,讨个好彩头,谁要是吃到了,来年一定顺顺利利,心想事成。”说着,她便去手提包里翻出来一个铜板,把它冲洗干净,包在了饺子里。
这一通忙活,苏筱月许是热了,她两个脸蛋红扑扑的,一边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了面粉,几缕碎发散在脸颊边,“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她察觉到身边的周辰义已经半天没有动了。
“你脸上粘了面粉。”
“嗯……哪里?”苏筱月脸一红,她双手都粘了面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周辰义拿出手帕,凑上前去,轻轻地帮她擦拭。
这是他第一次离她那么近,他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清冷而明亮,高挺的鼻梁下面,是薄薄的嘴唇,都说薄唇的人薄情,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这样。苏筱月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她知道眼前的人,也同样在凝视着她。
“嘭!啪!”窗外的烟花绽放开来,五彩流光映照在窗玻璃上。
满室的宁静被打破,苏筱月吓了一跳,“啊”一声惊呼,身体本能的缩了一下。
周辰义一把将她拥在怀中,“别怕,只是烟花而已。”
苏筱月赶快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饺子快包好了,我去厨房先烧水,等下水开了就可以下饺子了。”
周辰义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怀中还留有她身上淡淡的睡莲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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