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柏不急不缓地递过一杯水,道:“冷静点,孙总一再强调,要忍让。”
车间主任急冲冲地吼道:“忍、忍、忍,忍无可忍了,忍能解决问题吗?都骑到头上拉屎了,还忍!”
王忠柏脸一拉,冷声道:“给我坐下,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车间主任一窒,忿忿不平地坐了下来。
王忠柏喝了几口水,问道:“那条待报废的生产线装好了吧?”
车间主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闷声道:“拆了又装,不是准备报废吗?新购置的两条线今天就能安装完毕,明天正式试产没问题。”
王忠柏没理会他的疑问,吩咐道:“今晚你留下来值班,我们一起。”
在离栗子堰石场不远新开的那家石场里,“王老大”架着腿,一晃一晃地。最近真他妈地爽,搞拆迁弄了一大笔,开石场也生意兴隆,跟着阮老板混饭还真是跟对了人。
一个年轻女人化着俗不可耐的浓妆,半趴在他背上,给他揉捏着头。
“王老大”吐出口浓烟,一把抓过身后的女人,手一探放肆地伸进她短裙里,用力的抠挖起来。
女人乘势骑坐到他大腿上,拉开他的裤链一把抓住,吃吃笑道:“哥,这么硬,想死妹妹了!”
“王老大”指头上一用力,把女人顶得差点仰倒,狞笑道:“快坐上来,马上叫你爽死!”
一个小个子走近来,忽地听到屋内女人肆意地叫唤,其间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他露出丝古怪的笑意,轻手轻脚地走开了。约摸半小时后,等房门打开了,小个子才进了屋。
“老大,探到好消息,那边两条新线刚刚安装好,这是个好机会,半夜让弟兄们冲进去,砸烂它,叫他们生产去!”
“王老大”眼皮一跳,迟疑地道:“动作太大了吧?这可是明着犯法。”
小个子绿豆小眼转了转,劝道:“你不是常说,在道上混,就要敢下手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砸烂他们的设备,我们的生意就更好了,怕什么?咱们关系那么硬!”
“王老大”想起刚才女人白花花的身子,那个舒爽劲,这才叫人生享受啊!
可没钱哪来这样的好日子?想到这里,他狠声道:“干!把弟兄们全拉上,快去快回!我这就和老板打个招呼。”
夜深人静,一帮人鬼鬼祟祟地往栗子堰石场而来,手里杂七杂八地拿着铁锤、铁棍等物。
刚下过一场暴雨,路很滑,天黑得连几步外的东西都看不清。
快到目的地时,小个子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他抱着脚痛得直咧嘴,哎哟、哎哟个不停,又不敢大声。
“王老大”不耐烦地小声斥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行不行?不行你自己摸回去,别误事!”
按照踩好的点,众人摸到了两间新盖的车间外,打亮火机一照,顿时傻了眼,坚固的大铁门从里面反锁上了。
“王老大”试着用力推了推,大铁门纹丝不动,他一咬牙轻声骂道:“妈的,好结实!走,去其他车间看看。”
一行人三转两转,到了一处车间前,发现铁门是从外面锁上的。很快,门被撬开了,众人一哄而入,摸到生产线前就是一通狂砸。
突然,车间内亮如白昼,陷入疯狂快意中的众人一时适应不过来,全都闭上眼傻愣愣地站着。
袖手站在一旁的“王老大”最先反应过来,他抬头往屋顶上一瞧,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好几十个人沿墙布列着,正满脸轻蔑地往下看。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上当了,掉进人家的陷阱里,赶紧跑。
他连忙吼道:“都死啦?快跑!”
反应过来的众人迅速地发现了危险,连忙一窝蜂地跟在老大身后朝门口跑去,到了跟前才发现,大铁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死死地锁上了。
车间主任一声狞笑,狗东西,想跑?他手一挥,几个工人开始往下投掷砖头,准确地砸到流氓们腰、背、腿等不致命处。
众人惊惶失措地跑回中间位置,纷纷找地方隐蔽起来。
“王老大”缩在一处设备下,刚要张口喝骂,一块砖头准确无误地落在他小腿上,骨胳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他疼得满头大汗,顿时凶性勃发,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出一支黑亮的手枪,单腿蹦起来疯狂地吼道:“不要命就砸,老子一枪嘣了你!”
屋内灯光突然熄灭了,重新变回一片漆黑。他疼痛惊怒之下,理智已失,照着墙顶胡乱开了几枪。
墙上众人早有防备,已经掩护好自己。
“王老大”忍住痛,吼道:“快去几个人砸墙,我来掩……”
瞬间,灯又亮了起来,几块小石头准确地命中了他举枪的手,剧痛之下他手一软枪掉到地上。
他抬头一看,几个工人正手握弹弓又在瞄准。
他顾不上躲闪,就要去捡手枪。还没等他蹲下身子,一阵密集的砖头砸向手枪,把他吓得慌忙钻回设备下面。
失去了手枪,就失去了最大的依恃,流氓们缩着不敢动,墙上的工人们也不再仍砖头,就这么相持着。
约摸一个半小时后,“王老大”正准备拼死砸穿墙壁冲出去,大铁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盖如东面沉似水,带着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走了进来。
面对一只只黑洞洞的枪口,流氓们彻底软蛋了,乖乖地束手就缚。
等所有人被铐上后,盖如东冷冰冰地下令道:“保护现场,连夜突审!”
在富铜县的秘密住房里,闻同正在看书,突然,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他从李易秋手中接过,不紧不慢地按下接听键,孙贤寿沉稳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一切顺利,那条报废生产线砸得差不多了,倒省了不少事!”
闻同平静地道;“好,照计划进行。”
待他挂掉电话,李易秋笑道:“你真能沉住气!”
闻同冷冷地道:“赵书记在时,这些渣子就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现在老阮当家,他们被驱使得更是气焰嚣张。哼、哼,没撞到我手里算他们走运,既是犯到我手里,那就不能再客气了,非得连根拔起不可,一丝根须也不给他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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