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性循环之下,农民种出的山莓就卖不出好价钱,甚至不能够完全卖出去,他们的种植积极性就大受打击,园间管理自然也就跟不上。
这种事告到省里是没用的,即使告赢了也不一定能落实得下去,纵使能落实也只能解决一时,而解决不了永久,闻同十分理智地劝退了马凤玲的冲动。
他知道,要想彻底解决地方保护主义,就要从全省高度通盘考虑,破除区域贸易壁垒,全面扫清流通障碍,省“大农业、大流通、大市场”发展战略正是破除清扫之利器。
和在茶花县时隔岸观火的态度迥然不同,段玉萍极力调动起情绪,甚至几次替代县委书记亲自上阵向调研组作介绍。
因为次日还要去苞茅县,闻同就没有同意回苍茅市,而是就近在青苍县城落脚。
青苍县比苍茅市更加落后,不过县委县政府招待所的条件还行,给闻同安排的大套间不比江映的四星级客房差。
发展就要靠项目,项目就是资金,为此柏林泉和张刚亲自从市里赶来陪饭。
在闻同的坚持下,众人酒喝到六分量时就散了席,随后在主人的盛情相邀下到招待所小舞厅唱歌跳舞。
舞厅不大,但颇上档次,装修得十分考究,各色音响和灯光设备都是一流。
主人十分尽心,专门从全县各单位挑选出一批年轻标致的姑娘来陪歌陪舞。
闻同生性不喜娱乐,但这几年在妻子兰蕙芷的培养下也学会了十余首歌,舞也跳得象模象样。
为了不扫大家的兴,他一连唱了好几首歌,还和段玉萍来了首男女对唱。
歌唱得差不多了,主人就开始安排姑娘们一对一配对陪客人跳舞。安排给闻同的女孩子二十多点,长得高挑水灵,说话柔声细气的,很有柔情似水的味道。
这种场面经历多了,闻同早已能够应付裕如,他气定神闲地边舞边问道:“小项在哪个单位工作?”
项依依知道他的身份,面对这位年轻得让人吃惊的厅级高干她很是放不开,基本不敢和他对视,略垂着头细声答道:“县计委项目股,去年毕业分配进去的,我就是青苍县人。”
闻同一笑,道:“啊,那我们还是一个系统的。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是为我们计委系统增光添彩。”
项依依顿时更加局促不安,俏脸飞红地小声道:“我们小县城的单位,哪里添得了什么光彩,象闻副主任您这样才是给我们系统增光添彩。”
闻同极其没有情调地道:“不能那么讲,只要好好工作在哪儿都一样,都是在为系统争光。”
项依依是带着任务来的,段玉萍亲自对她晓以厉害,明确告诉她只要拿下闻同帮市里顺利办成事,她就可以调入苍茅市计委工作。
同时段玉萍还暗示她,如果她能俘获闻同的心,那飞黄腾达的日子就到了。
现在听闻同这副腔调,出茅庐不久的项依依一时不知所措,嘴唇嚅嗫了数下终是没发出声来。
段玉萍一直在关注这边,见此情景不由心中大急,等舞曲终了她立即把项依依叫到门外,低声道:“小项你也是成年人,都工作一年多了,又是在县计委项目股,怎么还这么放不开手脚?我告诉你,这样的机会别人做梦都梦不到,你这辈子也就只有这一次,不要不懂得珍惜!”
项依依出身平民之家,自小接受的都是良好的传统教育,虽然上学和工作后接触了大量新潮观念,但让她对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男人忸怩作态暗送秋波,她自问做不到,而且晚上可能还会有更不堪的事。
不过她不傻,深知当面拒绝段副市长是决没有好果子吃的,只能先答应下来,走一步看一步。
舞曲再起,闻同本打算坐下歇一歇,等应付完这一曲就退场,没想到项依依款款地走过来娇声邀请道:“闻副主任,请!”
闻同和声婉拒道:“我有点累了,对不起。”
项依依毕竟大专毕业,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此前也曾几次陪上面下来的领导跳舞,所以在克服最初的心理不适后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对这位年轻又高大帅气的省内高级官员,她有着畏惧,更有着倾慕。她不断告诫自己要压下畏惧之心,以倾慕的放松心态去应对,否则肯定又是刚才的结果。
他很帅气,很强大,很有男人味,是自己梦想中的白马王子,在这种奇特心理的支配下项依依胆子一壮大大方方地道:“饭后稍稍活动一下,对身体有好处,闻副主任不希望自己变得富态吧?”
漂亮女人总是拥有特权,尤其柔情似水的类型更是如此,闻同丝毫没觉得被冒犯,微微一笑道:“你说得有些道理,那就再跳一曲。”
和女人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人打交道时,闻同基本属于被动型的,尽管久历官场这一点也没多大改观。
放开身心的项依依这回主动了许多,眉目生辉,浅笑低回,姿意发挥充满青春活力的身体,带动着闻同翩翩起舞。
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人陶醉,令人流连忘返,闻同一连和她跳了三支曲子才停下,坐到沙发上道:“差不多了,麻烦你了,小项,陪我这个舞盲乱转悠。”
项依依顺势坐到他身边,柔声道:“哪儿呀,您跳得太好了,我从没有过今晚这么舒畅淋漓的感觉!”
闻同开玩笑说:“你倒会说话,不过不能颠倒黑白,是非不分。”
项依依嫣然一笑,软声道:“闻副主任真幽默!我帮您倒点茶水吧,这茶是我们青苍的特产,虽然不出名但味道很好。”
闻同呷了一小口,果然是好茶,入口甘冽,舌底留香,比许多所谓的名茶还要强。
乐曲再起时,闻同没再上场,而是坐在下面和项依依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刚才比较投入,他没过多地去注意别人,这会静下来他隐隐察觉到,柏林泉和段玉萍共舞时配合默契得有些不同寻常。这种感觉很怪异,纯粹是他的直觉,没有任何根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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