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队员颇为机灵,扮成生意人直接进入零售终端向小店主了解,并根据打探到的线索进一步到邻省调查。
几天下来,大量的违规监管事实浮出水面,虽然因为是暗查执法分队没有掌握证据,但情况已经摸得差不多。
月中,省政协、省人大相继召开常委会议。
出乎沙建洲预料的是,两会对重大项目管理质疑声异常强烈,一边倒地要求立即进行整顿改革。
压力之下,省长卞子庄火速主持召开专题会议,责成沙建洲、冒平昌尽快拿出具体意见,报请省委常委会议研究决定。
随之,沙建洲召集省计委、建设厅、交通厅等相关部门负责人开会,布置具体任务。在会上,他直截了当地道:“时间很紧迫,我就直接安排了。计委这边,由鱼明檀具体办理,建设厅这边由王峰,交通厅……”
鱼明檀分管重大项目监管,这项工作由他具办理所当然,沙建洲之所以越位插手作出安排,是担心闻同不顾职责分工交给其他人。
冒平昌就是协助欧阳索宏分管计委重大项目监管这一块的,看沙建洲这么霸道,他顿时火往上撞,不冷不热地道:“计委这边,不会有问题,我和闻主任会安排好的。”
沙建洲置若罔闻,道:“各位要同心协力,务必在一周之内拿出来。”
晚上时,沙建洲紧急召见鱼明檀、王峰面授机宜。他很清楚,整顿改革的方向已经不可能逆转,现在需要面对的不是去化解,而应该是消弭力度,最少也应该做到推迟到高速工程招标后实行。
周六,马凤玲和老常在江映低调完婚。两人已定居在边湖,之所以选择来江映举行婚礼,主要是为了不惹人注目。
在任高级别年轻实权官员同前夫离婚,与为她而离婚的亿万富翁再婚,这样的例子放眼全国只怕也找不出几个。就算是马凤玲这样敢作敢为的女强人,也只敢在前夫老吴结婚一年多后才和老常结合。
婚礼在老常江映郊区的老家举行,总共只请了十桌客人,包括夫妻双方的亲属和不得不请的朋友同事。
夫妇俩盛情邀请闻同为主婚人,万有芳为证婚人。整个仪式简洁庄重,少了年轻人新婚的喧闹华丽,多了人到中年的沉稳内敛。
马凤玲着一身红裙,薄施粉黛,老常则顶着炎热穿一身西装。
当老常为马凤玲戴上婚戒时,夫妇俩深情对视,这一刻闻同坚信二人是相互吸引真心相爱,决不是权势与金钱的简单结合。
兰蕙芷、骆绮云、吴霜珏等女眷一桌,闻同、杜子坤、胡林、万有芳、厉坚、由应刚、南成光、熊宝金等人一桌。
李易秋和父母一起,带着小囡囡坐在娘家席上。小囡囡过完这个暑假就该上初一了,当年的小不点如今已跨入少女的行列。
看着她乖巧地坐在妈妈和外婆中间,象个大人一样规矩有礼,闻同突然意识到小丫头真的长大了,由不得心头莫名地一酸。
夫妻俩过来敬酒,先向闻同。老常端着酒杯道:“闻主任,十分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关心,我们敬您!”
闻同站起身,和夫妇俩一起碰了碰,微笑道:“二位两情相悦,祝你们相敬如宾,幸福美满!”
这一桌所坐的人和夫妇俩都是原杳踪镇的创业元老,大家都对两人走到一起由衷地高兴。众人心意相通,万有芳带头鼓掌,其他人立即跟上。
话题不觉转到食品安全监管上,万有芳道:“闻主任,最近遇到些困难,我们不少产品在外省频频被检测,多家分公司负责人不得不抽出大量精力来应对。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过,前些年虽然没少遭遇地区壁垒,但主要还是小范围的个体行为。这次的情况明显异常,似乎有人在蓄谋组织,有暗中操控的迹象。在五个地方,地区报纸曝光我们检测不合格,但等到我们的人去接洽时,他们又遮遮掩掩,不肯正面回应。后来辗转通过内部沟通的方式,我们才知道所谓不合格的产品全部是假冒,根本不是我们的。在国内的法律环境下,这种事是很难要到公正的,只要没造成严重后果,我们只能认了,花钱消灾,息事宁人。”
南成光也道:“类似的情况我们也遇到几起,只不过没老万那么严重。”
熊宝金本来不愿在闻同面前提这事,但听万、南二人都反映了,他也放下顾虑,道:“我们规模没那么大,不引人注目,前后只遇上六起。”
闻同点点头,道:“这些情况我们没有掌握,回去后,请各位把详细情况向区里、市里汇报,同时报一份给我们。突发事件预警机制、报告制度和应急预案还存在缺陷,对这一块考虑不多,我们会尽快弥补上。至于如何应对,这需要研究后再决定,要从大局出发综合考虑。我的意见是先由企业自身去解决,想办法了解清楚真实情况,必要的时候,政府再出面协调。”
万有芳最近碰到不少行业内的人,许多人在他面前牢骚满腹,指责云缈省是进化中混乱的丛林,规则制定者抱着理想主义,执行者私欲泛滥,胡作非为。这些过激的言论,有虚有实,万有芳没敢在闻同面前提及。
回家的车上,兰蕙芷关切地问闻同:“你怎么了,不开心的样子?”
“啊,没什么,刚才老万、老南反映了一点情况,问题不大。”见车窗外有座施工的大楼,闻同岔开话题问道,“你们的新门诊大楼,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已经到三层了,蛮快的。”兰蕙芷说。
夫妻俩进家门时,兰贵仁正带着小感感、小恩恩在玩游戏。小伙子埋头苦读四年,终于如愿考上东洲一所名校的研究生,再有几天就要去报到。
见闻同回来了,他连忙站起身,规规矩矩地叫道:“三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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