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安其实非常清楚一点,消费大家的同情心和善心去博取名声绝不会走长远。
所以在捐赠环节,名义上是做纪末南的军师。其实内里实质是希望他能通过此次风波真的多捐一点。
另外,公益事业中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门道。如果不盯紧,很容易出纰漏。也许出发点是好的,但真正能否落到实处,还有待商榷。
之所以他会如此帮助纪末南写发言通稿,其实心里一直有自己的计划,打得就是纪末南要真正投身于公益之中的算盘。
江忆安心里思考:这样也不算坑他吧?要想前路坦荡,光靠些网上的舆论不遭点罪经历点儿成长怎么行?
与此同时,还不明真相的纪末南返回公司开会。
纪末南在公司和裴欣打招呼时,总感觉裴欣笑得有些蹊跷,说不上哪里怪怪的,总之就是怪。
会议室坐毕,无良老板先就此次公关扭转的状况对裴欣进行了表扬。然后又是一番自我肯定,认为自己这次让纪末南参与慈善晚宴的大策略简直高瞻远瞩。
裴欣和纪末南心里一万个耻笑,无良老板真给自己脸上贴金,要没军师,哪有今天的成果,还高瞻远瞩呢。
最后,会议的重点开始围绕纪末南“上山下乡”的话题就此展开。
纪末南本身是趴在桌子上像个差生一样压根儿不听讲等待下课的,没想到突然收到这么劲爆的消息,立马弹起身子。
“什么?!我怎么要突然上山下乡了?你们在搞什么?变形计吗?”
果然裴欣刚刚笑得有深意,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无良老板此刻起身,扶着腰间按了几下:“我腰疼,出去走动两圈,小裴你们对接吧。”应付几句立马逃脱。
留下裴欣一人应对。
裴欣也不知道从何开口,以纪末南这个娇气劲儿,恐怕难以说动,不过又想了想江忆安的交代,还是坦言:“这是天才美男定的,美男说只有这样你的路才能稳当。想洗白人设,单从舆论方面动动手绝不会稳固,要身体力行真正接触公益,把自己当初捐赠的项目盯好了,履行到位才算完。况且,你这两个月是空档期,你就当工作了呗。”
天才美男几个字落入纪末南耳边有如魔咒,又突然想起昨晚的发言稿上的那句承诺——自己将专心盯好所做捐赠的慈善项目,落到实处。
“哦,原来落到实处是说身体力行啊。这样啊,那就做吧。我说出去的话确实该负责到底。”
裴欣有些新奇,长满逆鳞从来只愿意跟她对着干的纪末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顺乖巧了。
审视地问道:“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纪末南也随即一怔。
平时裴欣说个什么,他必然抱怨一番才会答应。但一提到江忆安,他便立马顺从。
纪末南脑海里一幅江忆安穿上一袭白衣手里拿着玉净瓶,然后用柳枝带出几滴水洒在他头上的场景。
菩萨都点化了,他能不听吗?一定是这样。
“没什么啊,我是觉得你们说得对,所以我同意。这不你们都为了我好嘛,我也得争气点。”
裴欣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这个省心的小天使还是纪末南吗?简直转了性,让人想痛哭流涕。
被鼓舞到的裴欣像打了鸡血,立马着手安排:“行,我这就去根据你当时的捐款项目拟定行程。我让助理给你订票,等我通知。九点多了,你先回去吧。”
纪末南声音闷闷的,悄悄拽住裴欣的衣角嗫喏:“那江忆安会去吗?”
“想什么呢?人家又不是你助理,还全程跟着你啊?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由我们发力了。再者说,以他的能力,过段时间估计得去什么研究院报道了吧。估计你们以后也没什么交集了。”
听见裴欣的话纪末南不免有些失落:“哦,这样啊。”
不知道为何,听到裴欣的话纪末南心里隐隐觉得像有根小刺轻轻扎他一样。
虽然没有特别多的相处,但晚宴时的鼎力帮助和事后澄清前的那一句我喜欢你的真诚,总让纪末南觉得舒坦。
怎么就以后再无交集了呢?起码也能算个患难与共过的朋友吧?
纪末南掏出手机,反复斟酌话语,想跟江忆安再寒暄两句。
无敌机智大酷哥:江老师,真的特别感谢你对我的帮助。无论如何,以后我们都是朋友,有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call我。对了,那个慈善项目你不决定一起去看看吗?
“安”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朋友
无敌机智大酷哥:?
“安”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朋友
靠!江忆安竟然把他删了?
删了?!
纪末南霎时气得脸都绿了,自己好心好意把他当朋友,这个人竟然事毕之后就把他删了,真就再无交集。
狠心!绝情!活脱脱一个提上裤子就走的渣男,简直忘恩负义。
怒气中烧的纪末南给发小去了个电话:“楚炎青!你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的人倒是稀奇:“哟,这不我们大明星吗?突然找我何事。”
纪末南开始埋怨:“我还不能找你了吗?心情不好,陪我找地儿聊会儿。”
楚炎青一想,自己的好哥们最近频上热搜,各种争议不断,心情能好才怪,确实需要发泄一下,便提议:“北城朋友新开了一个酒吧,挺不错的,二楼有单独包间,私密性完全没问题,咱俩去喝点儿?”
“行。”纪末南干脆地答应,问完位置就风风火火赶去了。
纪末南全副武装,俩人偷偷从贵宾通道来到包间。
包间的位置私密性极高。二楼有一整个单面落地窗,窗子可以从内部看到外部的场景,楼下的dj台,舞池卡座尽收眼底。外部丝毫窥探不到楼上的内部的样貌,只觉像一面大镜子。
刚一落座,楚炎青用力揽过纪末南的肩头,开始叙旧:“狗东西,咱俩都多久没见了,你也忒不地道了。你知道吗?网上骂你的时候,我还替你吵架来着。”
还是发小好,竟然还想着替自己出头。不过今天令他烦闷的并不是最近的风波。
纪末南开始大倒苦水:“你说,怎么会有人这么过分!竟然敢单删我。简直无情。难道以往的帮助没有一点情谊吗?”
说罢,纪末南开始絮叨,把这段时间的境遇以及和江忆安的短暂相处经历都倾诉了一番。
楚炎青听得都头痛:“不就是把你删了嘛,人家可能只把这当成一份工作了呗,工作结束,合同到期,和你解约很正常嘛。留着和你发展感情啊?”
纪末南显然不同意他的说法,他堂堂一个明星,能有他私人微信别人应该求之不得才对,怎么菩萨就这么特立独行呢?
越想越气馁,难道是因为天才的世界里容不下傻一点的人存在吗?
总之,得喝个酩酊大醉才能抵消挫败感。
两人就此开始畅饮,纪末南到后期瘫坐在沙发上,脸颊有些微红,一个人开始自言自语:“我哪里不好吗?怎么能删除我呢?就是看脸也不能删除吧?”
实在有些聒噪,楚炎青听的耳朵起茧,心说干脆直接灌醉了送回去得了。很机智地掏出一副扑克牌,提议玩扑克猜数字。两人各随意抽两张牌,谁点大谁赢。
几轮过后,纪末南更加头痛欲裂,胃里的东西都要翻滚出来。奇了怪了,他楚炎青怎么次次赢他。
纪末南不服,非要和楚炎青继续比试。
楚炎青利索交代:“别打了,这幅牌你怎么都赢不过我的。这里有玄机。”
纪末南早已飘飘然,口舌不清地接着话:“玄什么鸡,黑色的鸡?”
楚炎青开始展示,这是他专门带来的魔术扑克牌,每张扑克牌上面都是十字花纹,左右斜开呈白底四菱格状。一排顶端有八大框,共十六个小框,前十四个框代表1-13以及王八牌。其实很简单,牌面是数字几,对应的白框就比其他白框稍微大一些,最后几个框代表不同花色。
所以楚炎青能猜到牌。
纪末南听完解释,咬牙切齿:“好你个狗儿子,真不地道,胆敢作弊!”
说罢,便没收了楚炎青的“魔术”道具。心里盘算着等逢年过节拿出这幅牌好好逗逗家里人,狠狠赢家人个大红包回来。
纪末南向楼下看去,欣赏着楼下红男绿女们肆意的喝酒蹦迪。突然,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他正为之解酒消愁的人。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单薄的背影一个人坐在卡座上喝酒,不远处有一个男人前去搭讪,站在二楼的纪末南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谄媚敬酒,江忆安毫不搭理,摆了摆手。被推诿两下的男人不厌其烦凑得身前,往视线背影里的肩膀上搭去。
纪末南顿时清醒,不等楚炎青回神,火速冲出包间,向一楼卡座跑去。
推开狂魔乱舞的人群,纪末南奔向卡座跟前。迎面对上醉到毫无招架之力的江忆安以及长相猥琐意欲揩油的男人。
纪末南一把拽过男人的衣领,眼神变得可怖狠戾,死盯着男人开口:滚。离他远一点。
男人似乎被吓到,立马识趣的走开了。
纪末南坐到江忆安的身旁,还未等开口与之辩论今日拉黑之事。
江忆安便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俩人脸颊离得极近。眼睛湿漉漉的,有些迷离。也许是酒吧过于吵闹,江忆安仰头凑近纪末南的耳边吹气,黏黏糊糊的开口:“大大傻帽,怎么不去做慈善怎么也也来喝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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