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云星在大家的欢送下上车离开,临走前他威胁陆小白,不准再喝酒,不然回去了也不联系他。
陆白委屈地不行,但还是听话地点了头。
“哥,我还不知道云戏什么样呢,到时候你拍个视频给我瞧瞧呗。”
沈云星:“好。”
车子逐渐驶离摄影棚,直到看不清身后众人的脸,沈云星才转过身来。
沈云星从前是不晕车的,但今天车子刚下武城山,他人已经快废了,脸色苍白,胃里也翻江倒海,整个人难受极了。
扛过那股恶心劲儿,他连忙从兜里翻出一颗梅子含在嘴里,顿时感觉好了不少。
路程走到一半,他哥沈云书打来电话,说要来接他,不成想自家弟弟已经在路上了。
“不是说好我去接你,怎么提前走了?”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有些无奈。
接到自家大哥电话,沈云星脸上多了些笑意。
“哥,你从云城出差回来,才休息半天又开车去汉城,这才刚回来,又要来接我,太辛苦了。”
“你啊,就知道替别人担心,自己的身体也不知道照顾好,我看你发给妈的照片人都瘦了一大圈。”沈云书心疼道。
他这个弟弟从小就是个乖宝宝,家里大人忙有时候照顾不到他,星儿也不哭闹,抱着一个小兔子玩偶能玩上一整天,只有渴了饿了才会踩着小拖鞋,哒哒哒跑过来,扯扯你衣角。
小孩儿瞪着一双大眼睛,委屈巴巴盯着你看的模样,每回都让他心疼到不行。
“回来哥给你做最爱吃的红烧排骨。”
沈云星笑出一对梨涡来:“好,还要白灼大虾。”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笑意:“行,路上小心,哥在家等你。”
“嗯。”
挂断电话,沈云星脑袋靠着车窗,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他抬手搭在微微凸起的腹部,忍不住胡思乱想。
才两个月,它能感知到外边的世界吗?
它知道自己的爸爸不想要它吗?还没出生就自私的剥夺了它活下去的权利,它会不会怪自己?
沈云星浑浑噩噩,车子什么时候停在自家楼下都不知道。
“云星?”
沈云书下楼扔垃圾,随意瞥了眼停在路边的黑色面包车,没想到正好看到他家小弟瘦了一圈的脸。
“哥。”沈云星回过神,朝他哥露出一个笑容。
“瘦了,也长高了。”沈云书帮着拿行李,空着的另一只手在弟弟脑袋上心疼地揉了两把。
“哥,我好想你们啊。”沈云星亦步亦趋跟在他哥身后,无意识撒起娇来。
前者脚步微顿,随后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我跟爸妈他们也想你,马上快开学了,妈跟爸有些忙,这两天一直在学校开会,我明儿也要回云城,不能跟你一起走了。”
“知道了。”每年都这样,沈云星都习惯了,但这次他鼻子发酸,心里竟生起一丝委屈跟难过。
沈云书回头看弟弟一眼:“难过了?开学那天哥去云城车站接你。”
“好。”一句话又让沈云星开心起来。
后者摇头失笑,离家两个月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
午饭都是沈云星喜欢的,他敞开肚皮吃了个嘴饱肚圆,饭后又美美睡了一觉,醒来后人精神不少。
但晚上就没那么幸运了,沈女士精心准备的饭菜没吃几口,便跑去卫生间吐了个干净,一张小脸也白的吓人。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吐了。”沈母端来一杯温水,看着小儿子额头直冒冷汗的模样心疼不已。
“这样下去不行,让云书开车送星儿去医院。”沈父皱眉道。
沈云书点头,但后者双手死死抓着沙发扶手,怎么劝都不肯配合。
“不去医院,我没事的,缓缓就好了。”沈云星挤出一个虚弱地微笑。
绝对不能去医院,会被发现的。
沈云星看着乖,脾气也倔,一家人没办法,只能陪着熬。
半小时后,沙发上躺着的少年脸上逐渐有了血色,说话声音也洪亮不少。
“爸妈,哥,让你们担心了。”沈云星嘴里发苦,他习惯性伸手想从兜里掏颗梅子吃,转而想起自己已经回家了,动作蓦地一僵。
沈母摸着小儿子的脸颊,心疼道:“没事就好,妈明天请假陪你去医院看看,马上就开学了,你就这么走妈不放心。”
“妈,你下半年不是要忙升副主任的事么,这时候请假影响不好。”沈云星哪里敢让沈女士陪自己去医院,只能想办法让沈女士打消念头。
“我保证明天乖乖去医院看病,沈女士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他抱着沈母胳膊,小幅度摇晃。
“又撒娇。”沈女士嗔怪地看小儿子一眼,随后又无奈地笑起来,“真拿你没办法。”
“明天我先把云星送去医院,然后再回云城。”沈云书说。
沈云星看向他哥:“哥,你学校那边没问题吧?”
“晚半小时没事。”沈云书揉着弟弟的脑袋,开起玩笑来,“你哥我好歹是个教授,这点特权都没有,白在学校混那么年了。”
沈云星这才放心。
第二天一早,沈云书把人送到市中心医院,又亲眼见人进去才掉转车头赶往云城。
医院大厅内,沈云星找了个角落,从兜里掏出手机联系柳医生。
【梦想家】:柳医生,我到医院了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秒回。
【柳医生】:你在哪儿,我下去接你
沈云星抬头看了眼周围的标志物,低头敲下几个字。
【梦想家】:“看男科就到中心医院”展架对面
【柳医生】:你还真会找地方[哭笑不得],等着,我马上过去
【梦想家】:好的
沈云星收起手机后,站在原地等了会儿,仍不见有人来。
他抬头四处看了眼,周围人来人往,让他觉得有些不安,他一只手横在腹部,另一只手向下压了压帽檐。
这时,一道不确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先生?”
柳淮谨觉得自己大概认错人了,面前的人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尽管只露出半张脸,但不难看出年纪应该不大,估摸着也就十八九岁,不可能是跟他约好今天来做检查的孕夫。
然而眼前的少年抬起头,露出一张稚嫩青涩的脸庞,朝他微微点了下脑袋。
“柳医生,您好。”
“?!!!”
柳淮谨既惊又怒。
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缺德事儿!老子诅咒他生孩子没皮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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