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
“怎么这么难吃?!”
“这谁做的?这么难吃?!”
“和清仙君。”
“……”
一顿沉寂后,在场诸位皆是改口言道:
“不愧是和清仙君,厨艺就是好。”
“啊?!”孟回之对其使了一记眼色,亦是改口道:“说的没错,和清仙君的厨艺自是一等一的。”
“谁也比不及她。”
哈哈。
觉着有点尴尬是怎么回事。
泽远沉默一会后,说道:“几位仙人,说着如此话语,难道就不怕降其功德?”
“关键时刻要什么功德,保命要紧。”
“对呀对呀!”其余人皆是附和。
“为何?”泽远不明所以然。
有位仙人瞧了眼四处,见是无物,便是悠然凑上前,附其耳边,“您怕是不知道,她可是揍过上头的人。”泽远一脸懵,仙人再次言说:“平日那上头之人能力强,无人敢惹。但却如和清仙君那般的,倒是较少。”泽远还是不大明白,仙人稍许有些急,“她可是敢揍上头的人那!”
听及此,泽远才是懂得,故意将声调拉长,“哦——原是如此。”
“很恐怖的,你最好还是尽量莫招惹,不然有你好受的。”
“只不过仙人有一事不知。”泽远问道:“仙人所唤何名?”
“刘子毅。”
没等他问,泽远便是先行开口:“泽远,本君乃是……”想了想,才是道,“和清仙君的兄长。”
刘子毅:惊讶,微微张开,继而缓缓合上。
周遭寂静,然后下一瞬,各自消散眼前,连同所带饭菜一块。
——
十样锦额,檀唇,琼琚,棠梨;蜜合,假山南,紫花布,沉香;筠雾,瓷秘,琬琰,青圭。
米汤娇,草白,玄校,綟绶;咸池,红,蚩尤旗,霁红;石蜜,沙饧,巨吕,吉金。
泽远手举长棍,低垂着头,脸上汗液噌噌往下,停至下巴处,成了泪珠,簌簌而落。
我拿过一旁茶水,对其吹着一口气,热气随之向着一处而散,抿一口,继而问道:“可知所犯何错?”
“不该在他人面前说着本、泽远是仙君的兄长……”话越是往后说就越是轻声。
“抬头。”
“泽远……不敢。”他要是顺着仙君的话去做,肯定不会有着好果子吃。可是要是仙居就此而生气,那他岂不是最后只有半条命在。如是这般,好似不依着他便会跟着没命。
“不敢?”闻此,我差点笑出声,“你若是真的不敢,是不会在外头说着此等话。”
泽远心道:要不在仙君说惩戒前,我若是先行说出,仙君大有可能会有要轻饶我的意思。
“泽远深知有错,还请仙君责罚。”
我看着他,又是喝了一口茶。一边喝着一边想着,算了,还是等她喝完再说。茶水甘醇,略带花香,有着雨露山泉,就是差了点意思,可惜了。“泽远你且去别处寻些茶,若是寻得好,也是放过你了。”
泽远:“多谢仙君。”
高台厚榭,风云悠悠,惬意松散,最是得我所喜,得我所爱。
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握团扇,继而搭在腿上,身子微斜,瞧着窗外风采。清风徐来,一嗅,一听,皆是鸟语花香。衣袖,飘带,裙摆,腰带,随之舞动,如是画幅。
鸣珂,青玉案,出岫,风入松;浅云,素采,影青,逍遥游;山矾,玉頩,二目鱼,明月珰;月白,星郎,晴山,品月,东方既白。
姿态慵懒,清冷拂面,温婉流转,所处仙界之人皆是如此称道于她。
近来无事可做,便是来此,瞧窗外景,瞧内里人。
我随意挑起一人下巴,他不得不抬头看我。
慌乱,紧张,无措,害怕。
这是我在他的眼里所看到的。
“你在怕我。”
“是。”
“为何?”
“传言。”
“哼——”得此答复,轻笑出声,“不过几句,你便是怕了。”收回动作,坐回原处,“传闻有真有假,所听一人,岂可言道。传闻终归是传闻,怎可全信。你就是这般识人的。”如此美景,要是有茶就好了。目光瞥向窗外处,由此感想。
安静,还是安静。
好困,好想睡觉。
“我要睡觉了,泽远,送人出去。
泽远将其带走,静悄悄的,许是不想扰我休眠。
我做了一个梦,一个极为遥远的梦。
与我无关,却偏是让我梦见了。
一睡梦醒,外边天色依旧,我突然开始怀念起在凡间的日子了。
至少不会太过冷清。
不过这是我自己选的,在怎么的感怀,是没什么用的,还不如好好想想怎样才能过个既清净又热闹的日子。要不我再去抓几只来?此事要询问下泽远吗?应是不需要的。这事,还是让他知道的好。
我将此话告知泽远,他沉默着,眉头紧锁,“仙君当初为何不多抓着几只,偏要在抓了泽远之后才去。”
嗯?啥意思?“你在怨我?!”
泽远下意识往后退着一步,“没、没有。”
“我想什么时候抓,就什么时候抓。”我想到个好主意,泽远被我看的有些害怕:她不会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吧。
……
泽远很是无语,抓鸟就抓鸟,怎么还让他来,还是让他亲手抓,真是。
他记着我说的那句话,“因着你是只鸟,所以让你来帮我抓,是最合适不过的。”本来他是不想的,可谁叫她夸了他呢,“除了你,也就没谁可以胜任。”
被他抓住的鸟:喂,我们可是同类啊,你怎么可以向着她呢?
泽远:可她夸我了。
鸟:……不过几句话,至于吗?
泽远:当然。这可是她头次夸着本君,证明本君实力雄厚,是个极有能耐之人。
鸟:……
——
也不知诸位仙家是从何处得知我很是欢喜养着动物,便是时隔几日就会赠着些东西。还有着几人随性写着几字,以之书信而来,那潦草字样,实在不像个样儿,看都看不出,也不知道写得都是些什么。我将信纸交到泽远手上,要他一字一句念给我听。
泽远:这真不是在为难他吗?不管了,我先瞧瞧看。
看了之后,瞪大双眼,惊呆下巴,这都、都写得啥呀?!咋一个字都看不懂呢?!他有理由怀疑,自己定是平日做错了什么,才会有此待遇。
“可是看出什么来?”
“额……”仙君您真的不是在为难于他。您自个儿都看不懂,怎还指望着他能看的了呢。难不成是他今日又做错了什么,要真是这样,那他可得好好想想,他可不想受罚。可他使劲想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于是问道:“仙君,可是泽远犯了何错?”
“酒。”
“酒?”泽远又是言道,“什么酒?”他怎得不记得。要不是我提醒,兴许他一辈子都无法想的起来。
“仙人所赠。”
泽远好似想起了什么,顿时后悔不已。
“泽远知错。”反正他不管了,这种时候唯有认着才是好兆头,“泽远不该未经仙君同意,私自喝了那坛子酒。不过仙君若是真心喜欢,泽远倒是认识一个人,他的酒酿技艺那可是相当的好,仙君尝了,定然是会喜欢上的。”
我还没想好如何惩戒,他先是说出此话,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既如此,何时可去?”
“泽远不知,但泽远可以去问问。”
“你可别骗我。”
泽远不知何故,竟是有些心虚在,应了声。
我淡然喝着手中茶水,温热,刚刚好。
喝下去,心情跃然而上,笑意浅浅。
——
泽远求其人,那人却是如此言道:“还是算了吧。”
不能,这绝对不能。
“为何?”
泽远瞧着眼前坐着得人,一身蓝白衣袍,腰间所挂乃是琳琅及佩,温柔而典雅。头戴玉冠,于是同色。陌上如玉,公子无双。
月白、星郎、窃蓝、东方既白;山矾、玉頩、二目鱼、明月珰;缟羽,碧落。
筠雾、瓷秘、天球、行香子;鸣珂、青玉案、山岚、渌波;仙米,苍葭。
他悠然品着茶水,姿态优雅,不像仙君,整日毫无形象,不成体统。
“会揍人。”
“应该的。”
“对,应、”泽远顿时反应过来,“为啥?”
“你这般生性顽劣,若是不加以管制,怕是会给她惹上诸多麻烦。”
“多虑了。像本君如此人物,怎会做出些不合常理之事,更别说是惹下麻烦的事了。”泽远问道,“你就行行好,救救我这条小命吧。”
“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要帮我做件事。”
“何事?”
“杀人。”
——
院中一壶清酒,一碟小吃,外加着一柄竹扇与剑。
我悠然自得,闲散舒适,睡在躺椅之上,做我的白日梦。
“泽远。”
“我在。”
“这酒你是从何可得?”
“所赠之人。”
“只是这样。”
“……是。”
“好,我信你。你可莫要骗我。”
“泽远……不敢。”
周遭寂静,只留着清风与花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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