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缘:“……”
祁缘一时不太清楚凌渊问他对秋情看法的目的,难道是因为对秋情非常不满打算清理门户了吗??可是这也没必要问他一个外人的意见啊,他斟酌了一番言辞:
“……秋情天资极高,又修炼刻苦,从不懈怠,五百岁的根骨已步入化神,像台下那样以一敌八亦轻轻松松,又为人亲和热情,认识他的人往往都很喜欢他,此番安排蓬莱大比的相关事情,秋情同样忙前忙后,出了很多力气……”
凌渊把茶盏放下,打断了他的话:
“我并非要对他进行考评,你无需刻意称赞他。”
祁缘:“……”
祁缘:“……那前辈问我这个是为了?”
“他对于你而言,是什么样的人?”
“……”祁缘不自觉地攥住了袖子,“就……很让人操心的人啊……”
“……”凌渊静默了一会,终于不跟他谜语人有话直说了,“你与他常年同行,想必一定见过他真的出剑斩敌,而非像现在这样无心玩耍。”
祁缘抿起唇:“是。”
“那你对他的剑有何评价?”
“……早些年的时候,很偏激,很危险,就好像完全无法控制的烈火,”祁缘揣测难道凌渊也终于注意到自己徒儿的毛病了,“近些年他总是故意避开我,所以我不甚清楚他现在的状态。”
“你说烈火?”
祁缘转眸看向下方站台上已经取得完全胜利的白衣青年:
“凡人的山林之火一经点燃,不烧光一切,根本无法扑灭或控制,对凡人而言,山火是可怕的灾难。”
凌渊看了他一会:“所以你担心他会因为失控毁掉周围的一切?”
祁缘沉默了许久,台下的秋情已经向他们看了过来,青年脸上灿烂的笑意在看到凌渊时骤然消失,转向冰寒森冷,祁缘并无意干涉他跟他师尊之间的矛盾,但是秋情这个看到自己仇视之人时的反应,总是会让祁缘回想起跟他刚相遇时这人的状态,那个时候秋情非要跟着他,在他做任务的时候发疯一般地冲上来抢了他的目标人头,然而当场其实有很多魔修,他们争吵之间,未死的魔修向他们发起了偷袭,秋情还是跟抢他人头时一样神智疯癫,冲上来替他挡下了攻击,明明已经身受重伤,却还是他完全拦不住的非要将那偷袭他们的魔修彻底杀死确定他们彻底安全,才虚弱地倒下来濒临死亡。
祁缘垂下了眸:“我怕他烧伤了自己。”
凌渊听此微微抬起了眉,刚想开口再说点什么,秋情却已是飞身至台上直接一剑向他刺来,相比于方才在下面与人游戏,祁缘估计这一剑秋情应该是出了全力,凛冽的剑气让他都下意识绷紧了全身,但是凌渊动都没动,只是轻飘飘地抬起手,便捏住了秋情的剑尖,让他再无法寸进,祁缘心下感慨果然是大乘剑修,差了四个大境界,他们化神修士的攻击对大乘大能而言或许跟凡人的也没什么区别,然而秋情收回了剑,祁缘却是惊诧地发现凌渊的指尖被剑气割裂了一个小口子,虽然随即便是被灵力治愈,但这也意味着凌渊真的在秋情的剑下受伤了!
秋情的剑竟已可以伤到大乘修士!
祁缘一时心惊,秋情收回剑后便冷着脸过来坐到了他的身边,凌渊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不明意义地挑了挑眉,收回手又喝了一口茶,他们师徒俩谁也不说话,气氛却格外僵硬焦灼,祁缘忍不住腹诽不爱笑脾气糟糕应该是我的性格才对吧!难道现在还得他来缓和气氛打哈哈吗!好在至少秋情不会让他为难,青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
“祁缘,你今日应该不准备参赛?”
“呃,嗯。”
“既然如此,蓬莱大比的总主持也回来了,那我们今日就先回去吧,”秋情已经自顾自地把桌面上的点心跟茶全部都收了起来,“我觉得有点累了。”
祁缘也不想再待在这里跟凌渊冷脸较劲,点点头站起身向凌渊行了一礼:
“前辈我们就先行一步。”
凌渊并没有反对,坐在那里目送他们离开,终于离开这蓬莱大比区域时祁缘才松了口气,再看向秋情,青年还是那副蹙着眉不太高兴的样子,祁缘想了想咳了两声,故作冷哼:
“你今日大出风头,看来在那来怡阁的赌局之上,你的胜算又要高出我一大截了。”
“……”秋情的神情放松了下来,笑嘻嘻道,“你要是不开心,那咱们就去来怡阁给你多下点注呗。”
“得了吧,你上次还嘲笑我说自己给自己下注有什么意思呢,”祁缘撇撇嘴,“也好,让他们给你多贴点钱,到时候赔了才更心痛,活该。”
秋情笑出了声,两人已经回到了祁缘的住处,祁缘见秋情似乎已经恢复了常态,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提了一句:
“说起来,你今日为何要突然袭击你的师尊?你的师尊到底在月剑宗内地位极高,你与他闹得太僵,若是他动用权力限制你的资源该如何是好?”
“他不给就不给,”秋情倒是回答得干脆,“我修炼早就不倚靠于他了。”
祁缘:“……”
祁缘自然是觉得就秋情跟凌渊之间那么点小矛盾随便就解开了,怎么会闹到这般好像有深仇大恨的地步,就算秋情自给自主还能蹭他的,但只要秋情还在月剑宗一日,凌渊还可以轻易杀了他一天,跟凌渊闹成这样总是有弊无利,可秋情与他师尊之间的矛盾是因为他,这让祁缘不好直接劝秋情放下,只能让他适可而止:
“就算你不稀罕资源,以你所言他性情冷酷恶劣,想必也不会顾及师徒之义,凌渊是如今最强的大能修士,他想杀你易如反掌,更不必说废了你的修为。”
秋情满不在乎:“他不会舍得杀我或是废了我。”
“……”祁缘心中警铃大作,秋情怎么总是在描述凌渊的时候用这样暧昧的词句!
“不会舍得……是什么意思?”
“我是他所锻造出的利剑,他收我为徒就是为了这个目的,骗我说你死了也是为了这个目的,”秋情蹙眉,“虽然由于我跟在你的身边之后就不再按照他的想法杀人了,但总体上他对我的力量还算满意。”
祁缘:“……”
祁缘:“难道说你以前那种同归于尽的打法就是他教你的吗?!”
秋情:“当然,他收我为徒教导我的第一课,就是如果我杀不了对手就只能跟他一起死。”
祁缘:“……那他还叫你去杀过很多人?”
秋情:“他时常以你为由头让我去刺杀魔修。”
祁缘:“…………”
好吧,先前祁缘还觉得凌渊稍微有那么一点冤,现在祁缘也对凌渊满心怒火了,凌渊会教秋情那般杀人作战,本质上根本就没有把秋情当做人看,可能真的就像秋情说的,他是在“锻造一把利剑”,凌渊一定会害秋情落入万劫不复之地,这种人不与他明面直接为敌也就算了,还要去讨好他真是作践自己,祁缘蹙眉:
“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尽量不要回去了,蓬莱大比之上也尽量避开,我会为你敷衍过他的。”
“……”秋情方才还像是回忆起往事沉下了脸,现下听了他的话又笑了起来,“我不是本来就天天住在你这儿?三百年里有三百年待在天绝宗?”
“少贫嘴,我跟你说认真的,像这种事你应该一开始就告诉我,”祁缘瞪了他一眼,“他教你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既然意识到了就要改啊。”
秋情马上叫屈:“我哪里没有改,今日与那八个修士交战,我都只是打晕或是封了他们的灵力而已。”
祁缘心下稍霁,秋情确实好多了,他有点想问问凌渊到底都具体教导过秋情什么,但是想想秋情或许并不愿意仔细回忆往事,问了也没什么用,还是等到秋情彻底摆脱凌渊再说吧,他也不想让秋情又不开心,准备结束话题:
“那等最后你我相战,你可要好好的打给我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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