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的愕然后,刘木匠就阴笑起来,抽身后退,把自己被扇得歪斜的脸扶正,不禁感叹,这小子劲儿是真大啊!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此人恐怕是一名没什么脑子的武夫。
有点实力,就嚣张过度。
明知自己可能身怀诅咒之术,还敢把重要的私人物品主动送出,当真是不知所谓!
“呵呵,好胆识!”不远处的乌婆婆夸赞一句,但一张脸上,却尽是揶揄之色。
她明显也觉得,这个年轻人空有一身强大实力,脑子却不怎么样。
“见首见尾见八字,阴人吸走阳人寿……”
刘木匠站在远处开口了。
一边喃喃自语。
一边掏出一个稻草扎成的小人,把江辰的头发放在小人头上,几滴血滴入胸口,衣角则缠绕在小人身体上。
而后又以一张黄纸,写下他的六字。
八字共四柱,由四干、四支组成,每一柱分别代表的是出生的年、月、日、时。
通过身份证,只能推算出其中三柱。
不过厌胜术本来也不需要尽善尽美,往往有口诀中的一样,或是半样东西,就能发挥效果了。
让刘木匠惊喜的是。
对方因为自大,足足凑齐了三样半还多!
他完全可以布置一次近乎完美的厌胜。
这时,江辰突然开口了:“酉时三刻,好好的八字只写六个,太不吉利了,给我全添上!”
刘木匠忍不住一阵呆愣。
我特么还是低估你了。
你是真嚣张啊!
“呵呵呵,小兄弟好胆识!”他也笑着夸赞一句,愈发觉得,这年轻人是个麻瓜了。
八字添齐。
黄纸符贴在稻草人背上。
“阴人损寿阳人折,点眼开睛通阴阳!”
伴随刘木匠的诡异低语,稻草人上散发出浓烈的阴气,血液浸润进去,头发被牢牢吸附在头顶,衣角形成一件衣服……
慢慢的。
它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那张脸虽然依旧是稻草,可不管谁看过去,都会惊呼一声,这不是江辰吗?
赫然。
这个稻草人被炼成了一个,专门针对江辰的厌胜物!
“去死吧!”
刘木匠神色狠戾起来,把稻草人按在地上,用手上凿子直接下了死手,猛然铲断了稻草人的头。
换作别的敌人,他还会各种手段折磨一番。
可这个年轻人太过莽夫了,谁也不能保证,一旦给了他机会,他会不会用出拼命的招式,拉着自己一起去死。
冥冥之中,某种恐怖力量被牵动。
江辰前踏的身形骤然停滞,他的意识陷入了一片荒芜世界,苍穹被血色浸染,巨型骸骨和尸体在大地上随处可见。
这时天外飞来一柄巨大凿子。
那后方,似有一道数百丈的庞大黑影,模模糊糊,不可名状,浑身弥漫着强烈的死亡气息。
“死!!”
一个古怪音节响起,仿佛天地梵音,明明不是江辰已知的任何一种语言,却能让他瞬间明白其中的意思。
可这个音节还没说完。
天外的黑影似乎注意到什么,身形剧烈摇晃起来,而后抛开凿子,二话不说,拼了命的往后逃离。
“吼!!!”
一声虎啸,从不知处传来。
那黑影身体当场被震裂,洒下大片鲜血,就跟下暴雨了一样,落入这片本就殷红的苍穹。
而后它一脸惊慌失措,拼了命的想逃。
但下一刻。
它的肢体诡异的大片断裂,似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尸解,彻底消弭。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江辰相当于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就听前方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啊!啊!啊!!!”
大叫的人,正是刘木匠。
此时他异常凄惨,皮肤不断的寸寸皲裂,脑袋被无形的力量挤压变形,跪伏在地,不停的抓挠自己胸口,似乎想把心肺都抓出来。
他用尽浑身力气大叫,凄惨得似乎遭受了十八般酷刑。
堂堂一名宗师高手。
这一刻竟涕泗横流,嘴里疯狂的喊着:“杀了我!!杀了我!啊啊啊!!谁能杀了我,求求你!!!”
一边喊一边哭。
还在地上左右打滚。
谁也不知道,刘木匠此刻遭受的,是何等痛楚。
在场所有人全是眼珠子瞪大,头皮一阵阵发麻,惊悚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原来他不是嚣张。
而是真的有这种底气与实力。
诅咒他,竟会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你到底是什么人?”乌婆婆也是心寒的问道。
江辰拎着锤子,咧嘴笑了笑:“不是说了吗?自己人,老太婆,站那儿别动,你头上有个大蜘蛛,我帮你拍死它!”
他也很是讲道义。
眼见刘木匠深陷痛苦、折磨之中,并没有上去补刀。
而是一转身,将目标锁定了乌婆婆。
乌婆婆神色大变,咬着牙寒声道:“我不信刘木匠的诅咒对你一点作用也没有,你想强撑着,吓退我们?”
“小娃娃,太嫩了!”
“周潜,你去抓住他的同伴,我来拖住他!”
说完掏出一枚骨笛吹响。
四周响起窸窸窣窣的瘆人声音,黑暗中,密密麻麻的毒虫涌出,潮水一般覆盖而来,全部朝江辰靠近。
同时乌婆婆身上还有大量蛊虫爬出。
混杂在普通毒虫之中。
这些蛊虫危险无比,即便奇人被咬上一口,也近乎无药可治!
江辰被虫群堵住。
这时彻底成了纸人的周堂主阴笑起来,大步走向林幼薇和叫小海的小男孩。
一名名扎纸匠也操控纸人,朝一女一鬼逼近。
林幼薇脸色一沉,手里夹着数张符箓,开始吟诵。
小男孩此刻正一脸的失魂落魄。
他哪怕再傻,也想明白了一些事,之前自己亲姐说的话,无疑揭露出一个可怕的事实,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是被她害死的!
面对亲人的背叛。
以小男孩的年纪,还无法滋生出愤怒的情绪。
他只是觉得很难受,心底非常难受,难受得想要就这样彻底死去。
可当看到一个个恐怖的纸人逼近。
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用尽浑身力气,举起手中的假面骑士之剑,挡在了这个陌生的姐姐面前。
“不用怕,姐姐,我会保护你的!”
只剩眼白的眼神,此刻清晰而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畏惧!
他生前没有守护好自己的家人。
死后唯一的执念,就成了守护。
一般人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执念的,唯有心思最为纯净,还没有经历过世俗污染的小孩,才会如此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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