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陈诚为何要做claire的爸爸,而不是叔叔的问题,betty是想不明白的。
这个事情,杜老师也不知道。
她们难得意见一致,决定下次当面问一下陈诚本人。
然后讨论到手术问题,杜老师居然已经做了决定,就是去陈诚的医院,挂号的是精神科的主任,用杜老师的话说,精神科的主任其实是她的老熟人,至于怎么个熟法,betty问了,杜老师用别的话岔开了,她不想说。betty也不敢仔细问。
既然决定了,那么就挂号门诊再住院开刀吧。
说得轻巧,但是betty其实吓得要死。
她只有这个妈妈了,可千万不能出半点差错,百分之一的意外,都足以吓死betty。
然而,讳疾忌医,又不是杜老师和betty这种读书人能做得出来的。
说干就干,betty打算在手机上挂号,但是杜老师说:“不用的,直接去就好了,一切自然有人安排的。”
betty这就有点懵圈了。
什么叫做一切自然有人安排的了?
她们母女俩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有权有势的人了,到医院这种地方都可以开个绿灯了?
betty的满脑子问号的样子,着实有点搞笑。杜老师看着她那个跟小时候一样迷糊的表情,终于还是透了点底给betty。原来陈诚的爸爸,就是这个医院的院长,而他又是杜老师的熟人,所以,一切只要有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妥善安排好的。
哪里来这么多熟人,betty当然相信母亲教书育人半辈子认识几个熟人很正常,但是能一句话帮你安排一切的,总感不是普通的熟人那么简单的。
但是怎么问,杜老师,只是说到这个份上,不想多说了,那么betty也不敢追问的。
时间敲定下周一,那么需要betty做什么呢?
杜老师说:“需要你的仅仅是手术单上签字而已,其它的都不用管,钱呀,人呀,我自己都会安排好,只是签字这一关只能是你了。毕竟是是我的囡囡。”
囡囡两个字,犹如小时候杜老师对betty的称谓,这个叠字一出现,betty的心就被击中了。她有点想哭,她想起来了,曾经也有一段时间,她跟妈妈也是很亲近的,但是慢慢的,慢慢的,就成了现在这样子冷漠而又疏离的状态了。
betty跟annie讲了自己的母亲的事情,annie跟betty说:别担心学校里的事情,给她放一个星期的假期,让她好好陪着自己的母亲,学校的课,会安排好老师代课的。总之,这段日子,学校不需要betty这个人了,她是杜老师专属的女儿,只要留在母亲身边床前侍疾就好了。
betty挂了电话,心里居然像是春风吹过的湖面,涟漪不断。什么是朋友,什么是搭档,用得着的时候,有用,就很好了。
betty有很多小学同学,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但是现在站在她身边,让她觉得安心的就只有annie,在男人面前风情万种的annie,站在betty身边,却让betty感受到比一个男友更可靠的安心感。
多好,有人疑惑现在剩女为何会成了一个流行词汇,其实很好理解,女性力量——来自女性之间的互助,强大到一定地步,男人就退出了她们的生活了。
可惜,annie不是个男人,要不,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很难betty不心动呀。
betty对自己这个无耻的念头感到无语。因为她无耻的念头又来了,她想到了陈诚其实也是个晴朗的男人,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因为做医生,看起来又很有人文的温暖感。怎么说,看起来好像也是个蛮叫人心动的男人的了。
为何,自己从来就没有把他考虑在范围内呢?
因为原本以为他有一个女儿,betty不愿意做别人的后妈,还有一个原因,会不会是因为一开始以为他是追求annie的,所以,一开头,betty就没有打算兔子吃窝边草。所以,左右都考虑不到陈诚。
betty离开杜老师的时候,一路开车回来,一路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是她居然自嘲,觉得自己莫名其妙,怎么动起陈诚的心思来了。
真是脑子秀逗了。
问题是脑子是否秀逗不要紧,亲自督进母亲的手术才是正经事,虽然杜老师让betty不要担心,她会安排好一切。
但是betty还是决定找一下陈诚,毕竟陈院长是他的爸爸,找陈诚来上个双保险是必要的。
betty对于自己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势利眼的作风其实也是很鄙夷的了,但是谁让涉及到的事情是关于母亲的呢,于是她厚脸皮的去了陈诚的医院。陈诚没在科室,说是去住院部了。陈诚的同事把betty当做了陈诚的病人,告诉她,如果要找陈医生,就去住院部19楼医生办公室找他。
于是betty灰溜溜地就去了,因为她不敢否认自己是陈医生的病人,比起误会成病人,她更怕解释自己跟陈医生的关系。毕竟他们什么关系也不算,不过是个想求他办事的人而已,多尴尬。
betty去了19楼的住院部办公室,又一次看到他穿着白大褂,认真的在看资料,哼,还别说,不要怪人只重衣衫不重人,不同的衣服,整个人的气质是不同的。
他平日里有时候故意带点皮皮的气质,但是穿着这身白大褂的时候,基本上是一个严谨的医生身份。
她在门口站了很久,就这么看着他,刚才冲动找他的心思就没了,突然就有点没勇气开口求帮忙了。betty深切意识到,自己还是不习惯开口求助他人。
正当她踌躇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另一个医生从外面回来,看着一个容颜清丽的女子痴痴地看着陈医生发呆,于是问一句:“你找陈医生吗?怎么不进去?”
betty当场石化,感觉自己尴尬死了。
陈诚回头看到她,很惊讶。就走了出来,问她:“你找我?”
betty先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满脸尴尬地说:“是的呢,不知道陈医生是否方便?”
陈诚满脸疑惑,但是还是认真地问:“就在办公室里说,还是外面去说?”
betty更加觉得自己鲁莽又愚蠢,于是说:“外面合适。”
“那你去医院东门的咖啡厅等我,我这里安排一下,马上下来。”陈诚交代betty。
betty忙不迭点头,立马溜之大吉。
betty在咖啡厅内坐着,点了一杯黑咖啡,自己喝着,真是苦,但是味道真是纯正。
一会儿,陈医生来了,已经换了衣服,并且带了一束很灿烂的玫瑰花来了,他把花一放,就开始点单。
好在不是红玫瑰,而是一束像火焰般红黄色的玫瑰花。betty是花店的常客,所以,她认识这种玫瑰花有一个名副其实的名字——火焰。
她看着这束花,心里像照进了一束阳光。因为陈医生也没说送个她,所以,她也不敢据为己有。
陈诚做事,有时候,感觉怪怪的。
当然,也许仅仅是betty如此觉得罢了。
他们呢,一边喝茶,betty一边把自己的不安跟陈诚说了,他一直点头,说:“我爸爸说安排,所以,你真的什么都不用管,我们家老头子安排,万无一失。你托我,不过是安放你的不安,其实大可不必。我爸爸做事,其实比我更靠谱。”
陈诚如此实诚地赞美自己的父亲,让betty艳羡,因为她没有父亲。
回家,洗澡,在身上脸上一通抹润肤液。头发都不吹,擦干之后,让它自然风干,以免伤了发质。
她给自己煮了一碗鸡丝面条,吃完了,收拾完了厨房,又在浴室里刷牙。
然后头发没有十分干的时候,就在床上睡着了,居然也不怕第二天头痛。大概是因为快要夏天了,不怕头发不干了。
但是她做梦了,梦境里,她见到了安迪。
那是在一个电影院里,他们一起看一部电影,好像是一部灾难片,在梦境里,betty有点害怕,于是靠在安迪的膝盖上。梦境很奇怪,偌大的电影院里,他们的座位不是情侣座,甚至不是并排坐,betty居然是坐在安迪的前排的。
害怕电影里的镜头,她把脑袋缩在安迪的膝盖处,安迪温柔地揉着她的头发,两个人目光相对,爱意满满,于是betty把自己的左手递给安迪牵着。梦境缠绵缱睠,叫人动容。
betty一下子就吓醒了。
被美梦吓醒的也只有她了。因为她在梦里都留有一分清醒,告诉自己:你跟安迪分手了,冷静点。
醒来后,她用手指头,插入自己的头皮,发现居然还没有十分干。
于是跑到浴室,拿出戴森吹风机吹干了头发。改变不想吹干头发的主意,无非是阻止自己再做这样的梦境。
她很意外,为何梦境里不是韩岭,也不是今天才见的陈诚。
怎么回事?
但是betty立马醒悟过来,因为她曾有的真实的爱恋,也不过是安迪,那样亲密而情迷的状态,只能是他。betty无不嘲讽地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你看,你连做梦,都不敢去偷偷亲一下韩岭,哈哈哈,你是个懦弱的人。”
偌大的镜子里映着如太阳一般灿烂光亮的玫瑰花——陈诚在送betty上车的时候,才把花地给她,说的话也不过是:“插在你家花瓶里吧,你需要它。”
betty就这样带回来这束花,像处理往日自己买回来的话一样,对花枝进行斜剪,插入花瓶,加进如矿泉水,然后滴入几滴营养液。
然后也是寻常地把花往餐桌上一摆,就自顾自做自己往常的事情去了。
而现在,深夜,美梦之后,苍凉感顿生,她对着这束花发了好久的呆。然后,她拿出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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