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我被送到福利院的那天,有人这样问我。
“看他们打算将我属于我的东西藏到哪里。”冰冷看着将我送来的负责人的我仔细听着室内他与院长的对话,那是我杀了我父亲之后我理应继承的东西。
但现在他们要将这些东西交到这个福利院。
那时年幼的我还学不会掩饰自己身上的戾气。
“真是不错的表情。”
我转过头对上了那双紫色犹如琉璃一样的瞳孔。
“你叫什么名字?”
“上野山爱子。”
“你也是被抛弃了?”
“不,是我杀了我父亲。”
那位与我对话的男孩依旧是对我感兴趣的表情,“听起来真厉害。”
于是我问道,“你的名字是?”
“黑川伊佐那。”
那是一切的开始。
“累了。”佐野万次郎停了下来。
我也走得双腿酸涩,看着远处的房屋,不由欣慰道,“快到城镇了,我们步行了二十公里。”
“不想动了。”他恹恹道。
我也跟着他在马路边缘坐下。
“好狼狈。”
“嗯。”佐野万次郎显然不太高兴,“我还没这么累过。”
“后悔离开了吗?”
“后悔要那辆巴布了。”他面无表情道,“如果是轿车我们现在能在车内睡觉。”
被他背了很久的我笑了笑,“辛苦了,我会弄辆车来,之后我负责开车。”
“也只能你开车,”佐野万次郎慢吞吞道,“我不会。”
也对,他出行基本上都要一群人围着,也轮不到他来开车。
我想了想问道,“你要学吗?”
“想学的时候在学吧。”佐野万次郎眼睛都要合上了,看来确实是倦了。
我将背包丢到身后地上,“躺着吧。”
他躺着合上了眼睛,我低头在手机查我们现在所在地的信息,没准备打扰他休息。
但他主动打破了沉默,“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十岁的时候,我偷了院长的车钥匙,想逃离这个地方,然后摸索了一下无师自通了。”
“这都可以无师自通吗?”
“不通我应该早就入土了。”
“也是,你那时想去哪?”
“不知道,所以我只是开着车出去兜了一圈就回来了。”
“……”他沉默片刻,“一个人吗?”
我盯着有些晃眼手机页面,“不是,是两个人。”
我们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我深呼吸一口气,锁上手机屏幕转头看着他道,“你很在意我跟伊佐那的事情吗?”
“……说不在意,你会相信吗?”他睁开了眼睛。
我与他对视着,因为感觉要陷入惯性的争吵,一时间有些不耐,“难道发生的这一切事情不足以证明我已经放下过去了?”
“我只是觉得你总是会对他的事情避之不谈。”
“难道我总是在你面前提前男友你会开心吗?”
“确实不会。”
他平静的态度让我闭上了嘴,扭回了头。
我并不想与他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会显得我好像确实真的很在意伊佐那的事情一样。
佐野万次郎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我只是想知道我们现在应该算是什么关系。”
他放轻了声音。
他在示弱。
确实。
我们处在一个很狼狈的情景。
而他甚至在这个陌生国度有着语言障碍。
他一个人的话不需要思考这些东西。
只要去想该如何一个人去死就好。
但当下的情况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曾经多次无效沟通带来的惯性负面情绪消失了。
我也放轻的口吻,柔声道,“啊,不是男女朋友吗?”
他从身后将我拽倒,我躺在他的胸前,抬头对上他面无表情,但似乎带着些许笑意的眉眼。
他给了我一个肯定的回答,“是。”
我盯着他,说出了我一直想对他说出的话。
“对我笑一个吧。”
他反应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微笑。
与我曾经远远见过的,还是十五岁的佐野万次郎的微笑不一样。
是我将它找回来,独属于我的微笑。
我漂亮的飞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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