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情报贩子的降谷零进入组织后自然而然地被编入了情报组,他们这群底层的情报人员大多被分配到各区,组成组织情报部门的情报网,平日里负责搜集周边各种情报,汇入到组织的情报系统里。
在这样的体系下,“安室透”想要脱颖而出就需要比别人更丰富、更精准、更隐秘的情报,这对实际上是警备部成员的降谷零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本想循序渐进,等到某个契机的时候再表现出自己的能力,毕竟他要表现出的是自己搜集情报的能力高超,而不是自己掌握了强大的情报网。
可现在,景光的任务有了重大进展,这让降谷零难免有些急躁。
与所谓的胜负欲完全没关系,降谷零只是单纯的认为,如果两人都能成为代号成员,相互之间也能有些照应。这固然也有可能导致他们一方暴露牵连另一方,但总归代号成员都是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信任的,不会太容易被怀疑,还不如利用这种信任来互相掩护。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其中一人不幸暴露,以组织的规矩,代号成员也是不能被随意处死的,处理好的话也不会过于影响的剩下的人。
恰好最近,降谷零找到了这个契机。
“honey,今晚……有没有时间呀~”红发的女郎嘴角含笑,眼神黏腻地看着吧台后的金发酒保,纤长的食指若有若无地划过酒保放在台面上的手,动作间尽是些懂的都懂的暗示。
金发黑皮的酒保自然地收回手,拿起一边的调酒工具,动作熟练地调出一杯粉色调的鸡尾酒,轻轻推到女郎的手边。他笑得甜美,紫灰色的眸子专注地看着眼前的女郎,语调温软:“能得到您的喜爱是我的荣幸。”
年轻的酒保微仰着头注视着高脚椅上的女人,小奶狗一样的姿态很容易就能激发对方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他适时地流露出一些遗憾和悲伤,语气低落下来:“只是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真的非常抱歉……”
像是被蛊惑了一样,女人往前倾身,涂着艳丽美甲的手指触上了青年的眼角,怜爱地问:“是出了什么事吗?”
鱼饵已经就位了。
降谷零冷静地判断着,摆出惊慌害羞的青涩表情,小小的瑟缩一下,摆脱了女人的触碰:“没什么,多谢您的关心。”他低声细语,末了向对方展开一个安慰的笑容。
女人还想再说什么。
“半田小姐,您总是这么有闲情雅致啊~”清越的略带稚气的少年音从旁边传来,话语里不知是调笑还是嘲讽。
降谷零循着声音望去,看到的却是一位穿着漂亮裙子的“女孩”。
她穿着与这件靡乱酒吧毫不相衬的浅蓝色lolita,洋娃娃似的及腰卷发鸦羽般披在背后,她穿过群魔乱舞的舞池,踩着白色的圆头皮鞋走近吧台,雨后晴空般的浅蓝眸子里带着浅淡的笑意。
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像一个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孩子。
降谷零一时之间竟然不确定刚刚的声音是不是他发出来的。
直到女孩蹦蹦跳跳地到了椅子旁边,撑着吧台跳上高脚椅,降谷零才发现了对方不太明显的喉结。
半田葵倒对男孩的装束见怪不怪,只眯着眼看他,不太友好地说:“哪比得上您啊,神宫司‘小姐’。”她特意将“小姐”二字重读,显然此小姐非彼小姐。
看起来乖巧可爱的男孩依旧甜美地笑着,说出的话却有些渗人:“也许半田小姐还有脑子?或者,如果您不太清醒的话,在下也能帮您醒醒神的。”
“哈?”半田葵猛地将酒杯放在吧台上,伸手掐住男孩的脸,狠恶恶地说,“神宫司叶,你不过就是仗着这张脸才在老爷子那说得上话,有什么资格命令我!”
男孩的脸实在娇小,或者说他整个人都是娇小的,连半田葵这个女人都能一手擒住他的脸。
他也不挣扎,连表情都没有变化,笑盈盈地看着她。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被突然的变故“吓到”、此刻终于缓过神的降谷零出声打断:“等等!请冷静一下!”
他不知所措地看着起争执的客人,似乎想伸手阻止,又因为没有经验而不知道如何入手。
半田葵颓然地松手。
就算降谷零不出声,她也不敢真的做什么。
哪怕她再怎么愤怒于父亲对眼前这个少年的看重,也有一点是她不得不承认的——这个男孩如今对半田组至关重要。
名为神宫司叶的男孩其实有个更广为人知的代号——贪婪。
他像一只盘踞在地下世界的饿兽,贪婪地掌握整个关东地下世界的情报流动,无人知道他是怎么观测如此庞大的地区、做到无所不知的,只知道至今为止,他卖出的情报从不出错。
他偶尔也愿意接一些顾问工作,嗯……准确来说,只要给得够多,他什么都能做。
总之,不论是什么组织,只要有他的情报支援,就能够掌握绝对的先机,击碎敌人的一切谋划。
这样的盛名自然会引起组织的注意,最近关东地区的情报组人员都接到了调查贪婪的命令,降谷零也是因此才来到了这家酒吧工作。
里世界里关于贪婪的情报众说纷纭,有说对方是某个组织的首领的,有说对方是个七十老人的,还有说对方是一个美艳女郎的……
降谷零还是通过对公安那边的基础情报的分析推理,才勉强确定对方最近在为半田组工作的。
按理来说,这种会被钱收买去做情报支援的情报贩子很容易翻车,情报流里关于他的情报也绝不会少,但奇怪的就是,不管有多少人开出多么离谱的悬赏,就是没有人愿意出卖贪婪的情报。
哪怕是怕贪婪时候报复也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半田葵最后瞪了一眼神宫司叶,转身离去。
被留下的神宫司叶没有走,转而趴在吧台上盯着似乎还不明情况、满脸懵逼的酒保。
被他盯着的酒保动作僵硬,慢慢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先生,您需要点些什么吗?”
神宫司叶眨了眨眼,颇有些恶意卖萌的感觉,语气肯定:“你是来找我的。”
酒保拿菜单的动作一顿,脸上故意做出来的羞涩神情褪去,转而浮现的是一种自信与从容。
“不愧是贪婪大人啊。”降谷零感叹一句,调出一杯浅金色的鸡尾酒推到神宫司叶的手边,“王冕,希望您喜欢。”
神宫司叶挑眉,这种表情放在他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上有些俏皮,他伸手拿过酒杯,微抿了一口,才嗲声嗲气地说:“叔叔,我才十二岁,还没成年呢!”
降谷零刚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
虽然小孩看起来确实不大,但他还以为是化妆和身高的原因,再怎么想最近声名鹤起的贪婪都不可能只是个小孩吧?
可现在,虽然对方故意掐着嗓音说话,但降谷零能够看出来,对方没有再说谎。
所以,他刚刚是给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喝酒了?
看着被噎住的降谷零,神宫司叶开心地笑出声,好似恶作剧成功对于他来说比做成一桩生意还要开心,他将桌上的酒水一饮而尽,手指轻点桌面,意味深长地说:“您知道吗?我的情报网笼罩整个关东。”
降谷零当然知道,在有关贪婪的情报中就有一条反复出现的信息:
贪婪的眼线遍布关东,在他的蛛网内,他无所不知。
那……他为什么要强调这句话?
降谷零脸色微变,意识到有什么脱离了掌控。
“东京,可是属于关东地区呢。”神宫司叶撑着吧台直起身子,一只腿跪在了吧台上,他伸手勾住酒保的脖子,凑到了他的耳边,“降谷先生,可以帮帮我吗?作为交换,我也可以帮你哟~”
酒吧里人声鼎沸,噪耳的乐曲永不停歇地奏响着,角落的吧台上,娇俏的女孩拥住帅气的酒保,像是在向酒保献上香软的亲吻。
被抱住的降谷零如堕冰窖,震惊到无法言语。
警察厅是日本的国家安全机关,其下的警备部管理全国公安警察,而他作为警备部派出的卧底探员,其信息的保密程度自然不用多说,即便如此,眼前这个情报贩子还能找出他的真名信息,这意味着什么!
降谷零伸手,将小孩抱进怀里,脸上很快换上了担忧的表情。
舞池中的音乐恰好进入了一个高朝,穿着暴露的男男女女欢呼着舞动身躯。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吧台这,刚刚还在认真工作的酒保已经不见踪影。
没有比自己的安全屋更适合谈判的地方了,降谷零抱着小孩,以“妹妹偷跑出来找我,不小心喝了酒,需要把年幼的妹妹带回家”的理由向老板请了假,匆匆地回到了安全屋。
回去之前,他还给诸伏景光发了条消息。
这些天威雀都在养伤,没办法出任务,琴酒不想把自己的搭档给威雀做保姆,于是把暂时没事可做的诸伏景光拎去照顾威雀了,因而这几天,诸伏景光都回来得毕竟晚。
虽然知道连自己的信息都瞒不住,更何况是景光的,但降谷零还是尽可能的把怀里这个可怕的小孩跟幼驯染隔开。
情报贩子是没有信用的,如果对方以卧底名单去向黑衣组织索要钱财,很难说黑衣组织会不会动心。
把小孩丢到沙发上,降谷零居高临下:“说吧,你说的帮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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