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柯南正在观察自己右前方的女孩子。
就在刚刚, 他听到了这个女孩子和她身边的青年的对话。
阿斯蒂、威雀、苏格兰、特吉拉,这四个名字都是酒名!
就在不久前,他才在新干线爆破事件中得知了那两个令他变小的犯罪组织成员一个代号为琴酒, 一个代号为伏特加。
而今天, 他却从两个路人的谈话里接连听到了四个酒名, 这怎能让他不在意。
哪怕有可能只是巧合,他也绝对不能放过一点线索!
只是……
应该没有什么犯罪组织会收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吧?
不,也不好说,犯罪组织干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说不定正因为是犯罪组织,所以才会有未成年成员。
围观在现场的普通民众很多, 江户川柯南混在人群里,余光一直停留在右前方那个被叫作阿斯蒂的女孩身上。
然而某一刻, 他似乎感觉眼前一花, 本来还处在视线范围内的女孩瞬间就消失了!
他心下一惊,加快脚步想要挤到前面去。
“你在找我吗?”带着浓浓鼻音的俄语听起来有些黏腻, 在女孩甜软的声线下, 如同蜂蜜一般甜蜜、窒息。
江户川柯南僵住了, 短短两秒内,他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转身用奶音道:“小姐姐, 你好漂亮呀,可以跟我一起玩儿吗?”
女孩红宝石般的赤眸一亮:“你会俄语?”
阿斯蒂今年14岁, 她在五岁时用家里的手木仓杀死了家暴母亲的父亲, 同年, 母亲病重去世, 她被送去了孤儿院。
六岁, 她在孤儿院后荒废的小院子里与欺负自己的小孩子打架,打死了两个,自己也濒死,是当时恰好在附近做任务的特吉拉把她带走,救活了她。
八岁,她跟着特吉拉去了东南亚,因为语言不通,整整四年只能跟特吉拉交流,好在她很喜欢特吉拉,也不是很介意这件事,
十二岁,她才回到了俄罗斯,作为组织的暗杀人员行动,但是因为组织里没有同龄人,一直没什么朋友。
目前,除开特吉拉,她的朋友只有威雀——嗯,没错,两个小孩不知道怎么的在短短几天内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雪精灵一样精致苍白的女孩似乎没什么距离感,在发现江户川柯南会说俄语的时候就兴奋地凑过来,白色的长发落在江户川柯南的肩头,带来一阵浅淡的向日葵的香味。
活泼、阳光、天真……所有能用来形容女孩子的正面词语似乎都能用在阿斯蒂身上。
这样的女孩真的会是一个犯罪组织的成员吗?
江户川柯南有些不自在地后退半步,把自己从女孩炽热的目光下移开:“嗯,我会一点。”
“太好啦!”阿斯蒂向前一步,更加地贴近江户川柯南,她的笑容愈发灿烂,看着江户川柯南的眼睛“咔啦咔啦”地放着光,“你……”
阿斯蒂正要说什么,远处传来的木仓响声打断了她的话语。
江户川柯南脸色骤变,在疑似犯罪组织成员的小女孩和可能正在进行的犯罪之间选择了后者,猛地冲了出去。
组织的线索还可以再找,逝去的生命却是无法挽回了,相较起来,当然是阻止犯罪更加迫切!
阿斯蒂伸手想要抓住好不容易遇到的玩具,却没来得及,正要追上去的时候却听到了特吉拉的声音。
“阿斯蒂,走了。”高大的青年在人群中鹤立鸡群,远远朝着阿斯蒂招手。
阿斯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跑向了特吉拉,仰头抱怨道:“我的玩具跑掉了。”
她比划了一下刚刚的小男孩的身高:“是这么高一个会说俄语的小弟弟哟!都怪特吉拉来得太早了,他跑掉了。”
“抱歉抱歉。”特吉拉歉意地笑着,伸手按住阿斯蒂的脑袋,“下次我赔你一个怎么样?”
“才不要!我要自己找!”阿斯蒂气呼呼地走到另一边,牵住威雀的手,隔着威雀对着特吉拉做了个鬼脸。
……
意识逐渐回落到身体,松田阵平“看”到了一片漆黑,记忆里,他只听到了那个特吉拉和威雀的几句交流,随后就被穿墙而过的子弹击中了腹部。
在席卷全身的疼痛中,他强迫自己维持了最后几秒的清醒。
他看到了那个几乎与记忆中没什么变化的青年与那个叫作特吉拉的白人男子并肩走出巷子。
原来他叫威雀。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下一秒,他就被疼痛与失血拉进了冰冷的黑暗。
啊……对了,那里距离浅神的诊所不远,看来又是浅神救了我啊。
眼前的漆黑随着眼睛的睁开一点点褪去,出现在视线里的是一片浅金,松田阵平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浅神弥耶的眼睛。
浅神弥耶是一个傲慢自我的家伙。这是很多人对他的评价,但是不论是在萩原兄弟面前还是在松田阵平面前,他永远都是一副温和好脾气的样子,至少除了最早的那次相见,松田阵平很少看到浅神弥耶冷脸的样子。
但是现在,他见到了。
站在他窗边的医生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脸上褪去了所有表情,只余下冰冷,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在此刻透出一种非人的金属质感,好像在注视着什么低等生物,又因为对方的视线似乎没有落到实处,给人一种轻蔑感。
“醒了?”与神情大相径庭的是医生的语气,他的声线让他无论怎么说话都显得亲和温润。
浓浓的违和感。
松田阵平有不好的预感。
浅神弥耶俯下身来,温热的鼻息打在了松田阵平的脸上,没有焦距的金眸在近距离的对视时显得更加恐怖:“这是第一次,小阵平,如果再有第二次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在病床上多躺一段时间。”
“你清楚的,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治好你的伤,我也可以瞒过所有的仪器,把你困在这张病床上。”
他不是在开玩笑。
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松田阵平下意识地想把浅神弥耶推开,或者自己退开,然而全身的无力感让他无法动弹分毫。
但是松田阵平并不感到恐惧,他只是露出一个与平常无异的张狂笑容,嘲讽道:“医生,你是不是该给自己看看脑子了?或者看看嘴?就算关心人也要好好说话嘛。”
浅神弥耶沉默地盯了他半晌,才幽幽地说道:“你有资格说我?”
他直起身子,理了理有些褶皱的白大褂,身上那股恐怖阴森的气势瞬间消逝:“我不是在开玩笑的,小阵平,不要仗着自己受宠就乱来,‘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将“我”字重读了,笑眯眯地补充道:“这是我的忠告。”
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喂喂,什么受宠啊,能不能好好说话!”
“看到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希望待会儿研二和悠平过来看你的时候你还能这么精神。”说完,浅神弥耶打算离开。
“等等,为什么叫萩和小鬼就是正常的‘研二’和‘悠平’,叫我就是‘小阵平’啊!给我好好叫名字啊!”松田阵平抗议道。
“嗯?可是研二也是这么叫的啊。”浅神弥耶无辜眨眼。
“萩那个家伙管谁都那么叫好吧。”
“非要说一个理由的话,因为小阵平比较可爱吧。”浅神弥耶丢下这句话,不管身后还想跟自己理论都松田阵平,抬脚走出了病房。
病房门关上,浅神弥耶脸上的笑容骤然冷淡下来,尽管还是好看的弧度,却变得虚假疏离了许多。
我可不是在看玩笑的啊,小阵平,不论是我还是“我”,可都不是有耐心的人。
远远看见了萩原研二和萩原悠平走来,浅神弥耶稍微加快了一点脚步:“下午好,研二,悠平,小阵平已经醒过来了,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
“真的吗!太好了,多谢你了,浅神。”萩原研二放松了不少。
浅神弥耶摇了摇头:“还得多亏那个小朋友发现及时,不然就算是我恐怕也很难救回小阵平,他这次受伤严重,腹腔内多个内脏受损,接下来恐怕要在我这里呆很长一段时间了,后续的具体恢复情况还得看他的个人体质。”
萩原研二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是说还会有恶化的情况吗?”
“没错。”浅神弥耶点头,但最后又说,“不过你放心,小阵平的身体素质很好,不会有问题的,说不定过个两三个月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萩原研二没察觉到医生的恶趣味,听到松田阵平不会有大问题,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一段时间又要麻烦你了,浅神。”
“没关系,跟我就不用客气了。”
一直安静地跟在萩原研二身后的萩原悠平抬眸与浅神弥耶对视一眼,神情有些晦涩。
浅神弥耶的脸色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瞬,好在萩原研二关心则乱,没有注意到这一短暂的变化。
“抱歉了,我还有点事,先离开了。”跟萩原研二道别,浅神弥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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