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一叹气,不敢多言:“是几天前的罗亮亮案,下官怀疑他的疯癫是人为,那日罗亮亮见过您,还给了您五百两白银,请问您有跟他说了什么吗?或者发现他有什么反常之处吗?”

    “没有。你可以走了”

    “三殿下,您再好好想想,罗亮亮其实特别洁身自好,家里连一个侍寝的丫头都没有,而且臣已经去小小那里求证过了,罗亮亮根本没来得及与小小发生什么便疯掉了,我想您一定与小小发生了什么,不然钟情于小小的罗亮亮怎么会突然疯癫呢,您实话实说便好,您到底把小小怎么了……”

    赵煜晢咬紧牙关,死陈一一,你再诋毁我,我还怎么在娘子面前抬得起头啊!

    “够了,他从本宫这里买走了小小的绣鞋,并没有其他,本宫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你可以走了。”

    “三殿下,下官还有一问……”

    陈一一又固执又墨迹,他见过他办案的样子,烦人的紧,赵煜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的眼神像是要穿透他一样。

    吓得陈一一浑身发抖,也不敢在问什么,灰溜溜地便离开了。

    等他的下了车,赵煜晢对外面的人吩咐出发后,他无意间看着低头憋笑的徐子寰。

    看来能治得了强势专权的赵煜晢只能靠陈一一这样不谙人情世故的莽夫了。

    “好笑吗?”

    “一物降一物,自然好笑。”

    要不是怕老子发怒吓着你,我才不会放过陈一一那个不长脑子的蠢货!

    “你小心惹怒了我,我揍你。”

    徐子寰听说了赵煜晢暴戾,但是今日一见,就算是陈一一把他气的咬牙切齿,他也没有乱用职权处置他,应该还算是个好说话的,她不相信他会打女人。

    “大丈夫立世当表里如一,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赵煜晢突然奸笑,坐到徐子寰身边,把徐子寰挤到了车厢的角落里:“既然什么都不怕,嫁给我如何?”

    徐子寰从小到大就没人敢侮辱她,就连圣上和阿爹阿娘都未曾责骂过她一句,如今竟被这登徒子一而再的羞辱,这口气她是怎么也憋不住了:“滚开,赵煜晢!”

    她的叫骂并没有什么作用,赵煜晢离她越来越近,难不成真的把她当成卖身的姑娘?徐子寰为方便赈灾,身着简单的青衫丝锦裙,头上只戴了一支简单的银钗,仔细看来,妥妥的一支出水芙蓉,看得赵煜晢更加痴迷!

    “你今天有些不同。”

    赵煜晢已经压住了徐子寰的裙衫,她双手抵在赵煜晢的胸口,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先打消了赵煜晢气焰。

    徐子寰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瞬时间,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落,徐子寰抽泣的看着赵煜晢,就算是她什么都不说,光靠那双大眼睛就能把赵煜晢迷的分不清南北。

    “你哭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本宫看上你还委屈你了不成!”赵煜晢皱眉,放开了角落里的徐子寰,语气也是十分冷漠。

    徐子寰暗喜:这下总应该能让他厌烦了。

    赵煜晢此时正暗暗的扇着自己的巴掌:他娘的,又忘了,她不喜欢这套做派。你又不是流氓,怎么能对她这么粗鲁,人家可是正经家的姑娘!

    赵煜晢知道自己臭名昭著,倒是想给她留个好印象,可是他总是忍不住的撩逗她。

    赵煜晢面无表情的坐在正抽泣的徐子寰身边,他揉了揉太阳穴,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徐子寰以为赵煜晢生气,便立刻停止哭泣的声音。

    赵煜晢见状,死死地盯着徐子寰,她难不成是怕了他了?

    徐子寰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埋进车底,赵煜晢可真是流氓本质,竟然还惦记着……

    良久,车内不曾有人说话,赵煜晢眯着眼睛小憩,徐子寰心惊胆战的戒备着他。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还未出城,便有人冒死拦车,大木头边警告着边让人把她扔的远远的,那女子咆哮着大喊,搅得车队不得不停下来。

    “求三殿下开恩,婢子是来求五娘子救命的。”

    那人跪在地上使劲的磕头,哭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看她衣衫不整,像是跑来的。

    平平过来说是六娘子身边的小竹子,徐子寰一听是她便坐不住了,徐子妧定是出事了,她也顾不上车上的赵煜晢了,连忙下车询问原由,好在他没有阻拦。

    小竹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一直哭哭啼啼的,但还是说清了事情原委。

    二人在马车下面对话,殊不知头顶还有人在偷听。

    几日前,洪府送来帖子,说是府上办了赏菊宴,请大家去赏菊。

    春日赏菊,往日洪府的奢靡可见一斑,他们贪图享乐,从不怕别人说些什么,往往用花费巨大的宴会和俗不可耐的金银玉器来彰显洪府的财力和地位,据说洪府连屏风、床榻、书案都由上等白玉制成……

    赏菊宴定在了今日,明月公主与洪迎迎小娘子见徐子妧在府中无趣,便带她去了洪府,各家娘子都嬉闹着,谁知太子妃和几个娘子都来找她的麻烦,那几个娘子看不惯她整日足不出户便让整个长安的郎君为之倾倒,骂声倒是大过了伍明熙。

    明月公主和杜家的两个娘子替她出头,他们不敢辱骂杜徽泠和杜可馨,只能将矛头又对准了在偏僻寺庙长大,无人教养的赵明月,那些人还趁徐子妧不注意,混乱之中将她推入了池中。

    虽然是即将入夏,那池水还是冰冷的,徐子妧身子本就柔弱,受不住便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请来了郎中,说是不让随意挪动,只好先在洪府医治。

    徐子凯徐子旋在军营,徐子嘉今日一早便出城试验新炸药,徐淮阳和姜莲去了皇宫,已经派人去找了,可是就算他们出面,请动了圣上,也只是会碍于洪家的地位和颜面,当做小孩子的玩闹,对洪家和那几个娘子只是教训一下罢了。

    那些人就是算准了徐子寰今日要启程去梁州,所以才敢胡作非为的。

    论长安城胡作非为、蛮横无理,徐子寰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他们用权势压人,她便用权势讨回来。

    她此刻眼中透露着凶狠的目光,面色暗淡,像是满脸都写着仇恨。

    她本想向赵煜晢借一队兵马,自从赵煜晢回到长安,赵景佑便将让京城十六卫中的骁骑听赵煜晢差遣,让他统领左右翊卫兼领内军,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有骁骑。

    她一抬头便看见趴在窗边偷听的赵煜晢。

    “我让骁骑跟着你一起去。”

    还未等她开口,他便知她想要什么?难不成他真的会看穿人心不成?

    他才不知道徐子寰想要借兵马,他也没拐弯抹角的想那么多,这句话是命令,就是想让骁骑和他的权势保护她而已。

    “多谢三殿下,您先行一步,下官稍后便到。”

    她出门时带上了她院子里所有的家丁,其中有一人叫无名,精通岐黄之术,便带着他一起去了。

    看她走远了,赵煜晢也下了马车,带着大木头偷偷跟了上去。

    因为徐子妧昏迷不醒,洪府乱成了一锅粥,赵明月想要留那些人在洪府,找出推徐子妧下水之人,众人正与赵明月争执着。

    洪府的瑞王妃和大房二房的几位夫人都处处欺压着赵明月,为了不让别人看了笑话去,急着让客人离府。

    洪府一片混乱之际,骁骑未经通报,破门而入,围住了整个洪府,盔甲与兵器碰撞的声音和宏大的气势,震吓住了整个洪府的娘子。

    瑞王洪涛和两个儿子洪昌洪岳都在宫中与圣上议事,家中净剩些无官无职的郎君和柔弱不堪的娘子。

    徐子寰被骁骑护送着走到了人群前面,还没等她说话,瑞王妃便开始兴师问罪了。

    “徐子寰,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围了我瑞王府?”

    伍明熙看见了骁骑便以为是赵煜晢,没想到只是徐子寰,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徐子寰,知道你无礼惯了,没想到今日竟挑唆了三殿下,请来了骁骑,不知是用了什么腌臜龌龊的手段。”

    她此时不愿逞口舌之快,只问了徐子妧在哪,而后赵明月忙带着无名去往徐子妧所在之处。

    徐子寰环视一周,满院子的金黄色菊花,当春意正浓,满眼翠绿之时,竟能有一院子富贵金黄的菊花,果真是气派啊!

    如此骄奢淫逸,圣上不容,天下百姓不容。

    她向骁骑挥了挥手:“全都给我踩烂,一株不留。”

    下一秒,骁骑开始执行命令,洪府的人想要制止,却也不敢反抗军队,只能言语中刺激徐子寰。

    “徐子寰,你真是胆大妄为,今日你若在我府上撒野,我便到圣上面前告御状,圣上再偏爱你,也定不会容忍你欺辱重臣家眷的。”

    她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与其告御状,还不如多吹吹瑞王的枕边风来得实在。”

    徐子寰懒得同她多费口舌,她若是怕今日便不会来了。

    不久,院子里便是一片狼藉,府中原本想看热闹的娘子都退到了最远处,缩成了一团。

    徐子寰看着还真是不解气,看着小湖上架着的木桥,便又让人去拆了那座桥,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凡是能拆的便全都给拆了,要不是人力有限,她能把这个湖给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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