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脸。”赵煜晢摇了摇头:“嗯~我要你。”

    徐子寰怔在原地,红晕瞬间从脖子到了耳根,她瞬间火冒三丈,哥哥和赵明月还在呢,他也太不知羞了,徐子寰瞪了他一眼后推开他便跑开了。

    徐子凯和赵明月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默默地离开了。

    赵煜晢在衙门院子里转悠了半天,最后去了大木头的房间,因为他的房间还没来得及收拾,今晚就只能跟大木头挤一挤了,他坐在榻上想了半天,总觉得缺点什么,他喊来了大木头:“我的剑呢?”

    赵煜晢功夫好,况且不是在战场上,危险少了许多,他习惯将剑背在身后,在长安的时候太过招摇,而且有诸多不便,所以他很少随身佩剑,他将剑带了过来,只记得他让大木头给藏了起来。

    “您总是把剑放在床底,今日寰娘子捣乱的时候没发现,倒是被水给淹了半天,我给您擦干净了。”大木头边说边去给他拿剑。

    赵煜晢的剑与常人用的剑略有不同,其剑名曰:神缃,是开国将军神缃的佩剑,便以此命名。此剑长约两尺,剑格宽半尺,剑厚一寸,重约十五斤。

    赵煜晢看着剑就跟看见宝贝似的,拿着它就开始摩挲,大木头困得不行想要休息,见他这么有精神也只好陪着,他突然想起来早上有长安的人来送消息。

    “殿下,长安的暗线说伍兰姬回长安了,还带着个男人,深夜进宫见了圣上;有个扬州来的将军叫怀英,这几日一直在小徐府的藏书阁;六公主将要回长安,还带着自己给自己选的驸马,一路上都很低调;官员们见圣上和太子没什么动作,密谋着让您封藩……”

    “停停停,这都多长时间的事儿了,阿朝早就跟我说过了。”徐子寰管不住嘴,这些不大不小的事儿总是喜欢分享,像是巷子口的大妈,喜欢嚼舌根听墙角,赵煜晢跟她走得近自然成了她嚼舌根的搭子。

    “这不也是没办法嘛,培养好的暗线都有任务,现在长安城里探情报的都是当初一起打仗的军人,干这行还不太熟练。就连这些消息都是他们跟着小徐府寰娘子院子里的人才打听到的,不过没想到徐府的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不像是专门打听消息的探子,寰娘子的秘密恐怕也不小。”

    赵煜晢早就知道徐子寰不同常人,背后定然藏着秘密。

    “还有一个坏消息,我们的人被发现了很多次。”“被发现了?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听说是您的人,让咱们的人跟紧了,别闯祸。她好像已经知道的很多了,但是怎么不见她来问您?”大木头越说越懵,他突然猛地一拍腿:“我知道了,这一定就是她的精明之处,如今的她知道了那么多,说不定手上就有您的把柄,想等您有求于她时便狮子大开口,先沉不住气的人便失去了主动权,咱们得先下手为强啊。”

    大木头着一顿胡乱分析真是让赵煜晢哭笑不得,徐子寰虽有心计,但想要的并不多,她要什么有什么,何必在他这里谋些她不在意的东西,她没有戳破,是不愿还是不敢只有她自己知道。

    但是一想到她什么都知道,他却要一直装傻便十分心虚,她好像对什么都好奇,唯独对他的事情一点都不在意。

    赵煜晢心里一阵不是滋味,想着想着便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人稳稳地坐着,心却早就已经飞到了徐子寰那里,他将神缃剑抜出了剑鞘,走到院子里将树枝胡乱砍一通,神缃剑划破空气,发出了呼啸的声音。

    他看见徐子寰的房间还亮着烛光,便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她的门口,泰然自若、神情激昂的挥舞着长剑,魔怔了似的在门口又是一通乱砍,他在她的门前幻想出了很多个刺客,他现在正剑指刺客,保护阿朝呢。

    感觉他像是故意的,知道自己的剑挥舞是发出的声响很大还偏要在人家门口嘚瑟,就是想引她出来,自己不知怎么扭扭捏捏的不想敲她的房门。

    徐子寰此时正托着下巴发呆,懒得她是一动都不想动,安安替她查看着桌子上的几封信件,边看着还边掰着手指算时间。

    “娘子,圣上叫您趁早回长安,相里小郎君也叫您给他回个信,告诉他您回长安的时间,他好安排在您之后回去。”

    当初赵景佑让她和赵煜晢在南涝北旱之间选一处去赈灾,他们去了梁州,相里临风、刘大志和杨素愠去了冀州北部。

    冀州最北部部分地区三年未有大雨,如今连春耕都已经难以进行下去了,去了不少官员巡查赈灾都没什么好办法,甚至都用上了祭坛求雨之法,天灾至此,百姓们早已黔驴技穷,幸而多年前便有刺史等人修筑了小型水渠,相里临风去了那里之后利用水渠将河水引入,纵穿冀州北部。没过多久,天现祥云,大雨断断续续下了四天,冀州百姓都将几位新科世子当做梁国之宝玉,尊敬万分。

    众人都知道,这雨不是求来的而是等来的,相里临风和杨素愠一定会在这里等到这场大雨,因为他们就是为了这祥瑞而来的,刘大志不过是个陪衬,让他捡了个好处。

    徐子寰和赵煜晢提前从长安出发,相里临风比他们几乎晚了整整半个月,如今圣上和相里临风都叫她趁早回长安,徐子寰知道他们是想让她成为此次新科世子中领第一份功劳的人,以此在朝堂上占领先机,堵住悠悠众口。

    徐子寰想着这里的事情也安排的差不多了,她虽不能脱身去往周遭城市巡查,但他的人早已经替她巡查完整个梁州,大小乱象早已证据确凿,写成奏章送往了长安,她也可以回去复命了。

    可是桃花堂的仇还没报,还是不能就此放过,徐子寰咬牙切齿,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你给临风写信,就说等我报了仇在商议回京事宜。”

    安安应下了,她一边写信一边替徐子寰打抱不平:“娘子,我都替你难过,你在雍州发展农耕;种植茶叶;酿制特别的美酒佳酿;响应新法,帮助府衙经营慈幼院悲田院,教妇女生存的手艺;扶持雍州商会发展,帮助小商小贩良性发展,规范化了与草原和西域诸国的贸易,可以说是你将雍州的财力提高到原来的四倍不止,他们为何不能对你平等相待,不论你做了什么,他们先看到的终究是你女子的身份,只有时时刻刻强调,他们才会注意到你,真是太不公平了!”

    “我做的那些不过是梁国急速发展,我凭着圣上撑腰顺水推舟而已,大势所趋,就算是没有我还会有其他人,不值一提。但是实业不如政业,想要做的更多必须得当官儿才行,这也是我这些日子感觉出来的,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官的着实是做什么都方便。”

    安安突然停笔,跟徐子寰对视:“我怎么感觉你又轻松又累,又懒又勤快呢?”她将笔递给徐子寰:“你自己写,这几天你不出衙门,除了吃就是睡,都要懒死了。”

    徐子寰又将安安的手推开:“你写,你字好看。再说了,我不出衙门我也没闲着啊,我不得指挥他们吗。”

    最近的赈灾进展都直接向赵煜晢汇报,她根本就插不上手,安安就知道,她一定是又犯懒了,人一旦长时间不用功都是会堕落的,徐子寰也是普通人,也不例外,估计她现在有些依赖赵煜晢了。

    “你赶快打起精神来,不要事事依赖三殿下。”“我没有!”

    “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事必躬亲才能事事顺心,心里有算盘,手上才能有方向。别看三殿下追着你跟柳絮似的,风往哪吹他往哪飞,其实他早就将你拿的死死的了!”

    安安是她的丫头、朋友,她时刻盯着徐子寰让她不要偏离正道,时常提醒她走在自己的道路上莫停留、莫分心,更不要将自己托付给别人。

    徐子寰虽然不相信安安说她依赖赵煜晢的事情,但还是反省了起来。

    她噘着嘴换了个位置继续发呆,不得不说,有赵煜晢在她确实安心,但她已经竭力抑制住自己想要依赖他的心,她以前真的不是这样的,她还真的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信任一个人,明知道他心思不正。难不成是她看中了赵煜晢是真正的经济之人,文能安邦兴业,武能御侮却敌。原来,神勇盖世、经世济民之人才是她心中的佳偶良人。

    徐子寰突然听见外面有呼啸的剑声,莫名的生出悲凉、恐惧的感觉,思乡之情油然而生,她眼睛看着紧闭的门窗,听见门外肃然的剑声,脑海里竟冒出一些奇怪的画面,总觉得爹娘做什么都不安全,还总能想到他们百年之后令人痛心的场面,想着等回了长安一定要天天粘着他们,好好孝敬他们,说实话,他在家里的时候也时常这样想好好孝敬他们,不过前脚想着后脚便忘了。

    门外嘶鸣声久久不断,她倒想看看是谁在院子里发疯,她披上斗篷,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随后便闻声出门,开门便瞧见赵煜晢恢宏大气的身影在柳树下练剑,满地都是被砍断的柳枝,是他发疯半宿的战果。

    赵煜晢看着站在门口的徐子寰后收敛了手中的剑,他确实是有些故意吸引她的成分在。

    “你在干什么?”

    赵煜晢迈着沉稳的脚步,故作矜持的走到徐子寰面前,可一说话便破了功,在阿朝面前他怎么也憋不住的欢心:“我练练武功,到时候一拳一个桃花堂杀手。”

    徐子寰歪头打量他的宝剑:“还从未见过你用剑,这剑看起来真奇怪,比我平常见得都要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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